兩人在花園中相顧無言,艾青不由自主地被陳奕腳下轉動不停的八卦吸引住目光,片刻後又反應過來,有些刻意的略開目光。

陳奕被她看了好幾次,實在是忍不住,問道:“青祖,請問我是有什麼不對嗎?或者,我鞋上有什麼東西?”

陳奕穿著一雙黑色休閒皮鞋,可能是因為今天因公外出,下身搭配的是黑色西褲,整個人從頭黑到腳,顯得露出的腳踝都過分白皙了。

艾青抬起頭望向他,“你不知道嗎?你腳下有個八卦盤,一直在轉。”

陳奕這次真的驚了,他甚至站起身來,原地轉了一圈,低頭尋找,仍是沒看到任何東西。艾青看他起身轉圈的樣子,莫名突然有點想笑。

此時正逢西亞和蘭卡從樓上下來,要出門去族長處準備祭祀的事,看到艾青旁邊的人,蘭卡率先叫了出來:“舅舅!你怎麼來了?”

艾青沒想到三人竟然有這層關係,又想到陳奕說自已祖上姓姬,便反應了過來。她沒有理會拉著陳奕嘰嘰喳喳的蘭卡,問旁邊的西亞:“你能看到你舅舅腳下的八卦盤嗎?”西亞聞言,皺眉認真的看了下陳奕腳下,甚至也圍著他轉了一圈,仍是搖頭說到:“青姐,沒有八卦盤。”艾青這才確定,別人應該是看不見的。這倒也對,不然西亞和蘭卡早就認識陳奕,事務處也那麼多靈族和混血靈族,陳奕早該知道這事才對。

陳奕應付了兩個小鬼幾句,便打發他們走了,說和艾青有事要聊。扭過頭髮現艾青仍盯著他腳下,他也感覺自已腳下彷彿真的有個八卦盤似的,就叫了一聲“青祖”。

艾青沒有抬頭,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說:“你叫我名字就行,你這個八卦盤我不是頭一次見,之前也見過,不僅是我,我妹妹也能看到,我就以為其他人也能看見。”卻沒有說上一個她看到擁有八卦盤的人,是文王。只是和陳奕說,這不是什麼壞事,可能是天分比較高的象徵罷了。

時間太久了,她不記得了,但是這個樣子和文王腳下的八卦盤是差不多的,文王腳下的盤轉動的更快一些,完全讓人看不清卦相,四周的勢更是能傷人族、靈族,相比陳奕的這個,有點不夠看。

她三哥最懂這些,之前常和文王論卦,小白老拉著他卜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新買的玉珏不見了、要找隔壁的哪隻從從吃了她的靈草,又或是卜算今天在外捉了羞魚,回家會不會被二姐打...

艾青想到往事,望著園中的桃花有些分神。聽到路挽叫她,才回過頭來,原來是陣法相關已經整理好,拿來給陳奕可以帶走了。

陳奕聞言笑著道謝並接過了,正要就此道別離開,就聽見艾青突然說:“陳組長,可否幫我卜一卦?”

陳奕自然是無所不從,畢竟卜卦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大事,艾青還幫了他兩個親族的外甥,於情於理都算有恩於姬氏。

陳奕的卦很準,換句話說他們姬家的卦都很準,他的尤甚,所以年紀輕輕便聲名在外。十七歲那年,祖父給他卜了一卦,然後給他改姓陳,不顧全家反對讓他分出家族自立門戶;二十三歲從公安大學畢業,本來要去津市任職,臨行前祖父又派人送了他一卦,將他送到了宗教辦事處。

調查處出重要任務前,二組組長王耀總要找他算一卦;僑務處的康明十分厭惡出國,對那些白人飯更是敬謝不敏,臨行前也愛來求一卦,算算何時能完事歸家。他給很多人算過卦,不過他只算卦,不解卦。從他十七歲改姓開始,祖父便不許他解卦了。

陳奕轉身在旁邊的空地揪了一把青草,問她:“您想算什麼?”艾青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下月祭祀,我從崑崙出來,按靈族傳統需祭祀,勞煩幫我問個姻緣。”

陳奕不知祭祀和姻緣有甚關係,聞言大驚,差點把手中的青草丟出去,旁邊的路挽也沒忍住,向前走了一步,對艾青說:“青祖,您剛從崑崙出來...”他不敢將話說完,也不知道該如何勸阻,因為對純血靈族來說,他們的姻緣到來之日便是死期將至之時。

陳奕在檔案處呆了幾年,對靈族之事不敢說是如數家珍,但也算半個精通,自然知道艾青的姻緣意味著什麼。雖然艾青自已登記說是最後一個輪迴,但純血靈族登記的輪迴次數,十個裡有九個都是假的;雖然艾青自已說自已要死了,但作為混血靈族能上世紀的烽火中護下白家血脈,本身定有一些保命的本事。不止他心中有數,所有人都明知卻不能問,只不過是對純血靈族無法強逼,只能與之交好,靜待時機。

更重要的是,陳奕看著面前這個面容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此刻正怡然坐在茶桌旁,陽光灑在她細膩如瓷的肌膚上,雙目明亮如山間溪水,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雙手端著一杯茶,手指輕輕撥動茶碗,動作優雅而自然,絲毫不覺得自已說出的是什麼驚人之言。

陳奕不知她的用意,不敢貿然演算,便說:“我此前從未算過靈族姻緣。”艾青只道:“無礙,隨便算算。”說罷抿了一口茶,微微抬頭示意他開始。陳奕無法,只能拿起手中的一把青草開始演算,用的是蓍草占卦之法,古言:“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後掛。”

不足片刻,陳奕抬起頭,長出了一口氣,直直望向艾青說:“在下才疏學淺,算不出。”

陳奕覺得對目前的情況而言,算不出才是個好事。心中也已準備好說辭,若艾青讓他再算一次,他該如何婉拒。哪知艾青好像一點也不吃驚,聞言只是點點頭,輕飄飄的說:“那這麼看起來,你和之前的姬家的幾個,也差不多。”聽聞這話,陳奕是真的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應該不是艾青第一次算姻緣,也不是姬家人第一次給艾青算卦,看了眼案上的卦相,心神微動。路挽也鬆了一口氣,開口笑著說:“純血靈族的姻緣不可算,也算正常。”

陳奕回過神來,見艾青沒有繼續開口,便起身告辭。艾青點了點頭,她整個人微微斜倚在靠椅上,並沒有起身,示意路挽送他出門。

陳奕走出花園的圓形廊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靠椅中的女子微微閉眼,一隻手撐在額角,此刻日光更盛,讓她整個人彷彿鍍了一層金光,面容模糊不清。

其實,陳奕並非算不出,他得了一個“澤水困”,卦相曰“君子以致命遂志”,此卦兌在上,坎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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