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杭城四大家族中的李家和田家要聯姻啦？”
“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是看上田家大小姐了吧？”
“雖然她的確很養眼，但比起夜家的夜鶯，還是遜色了太多。”
“夜鶯都是植物人了，你他媽居然還在意淫。”
“你懂什麼？夜鶯的美，只要見過，就會永生難忘。”
“哎，是啊，夜鶯實在是太可惜了，聽說肇事司機自殺了，要不然我都想把他嘎了。”
杭城某酒店，兩個俊朗的男人議論著。
杭城上下但凡有點內幕訊息的，最近的話題也都在四大家族的情感糾葛上，鬧得滿城風雨。
“小蕊啊，你是真心愛李繼儒的嗎？”田宇峰推了推金絲眼鏡明知故問。
“爸，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一直是辰安啊。”田子蕊嗔怒道。
“現在夜鶯躺在家裡，對你已經構不成威脅，你真的不想再爭取爭取。”田宇峰起身走近子蕊關切問道。
從小到大，只要是田子蕊想要的，他都會無條件滿足，這次女兒突然提出要嫁給李繼儒，也沒有過多幹涉。
雖然自已和夜家辰家關係沒那麼近，但李家受過夜家的大恩，一旦和李家聯手搞垮了夜澈，就意味著要和辰家宣戰了。
“爸，你說過，我自已的事情自已做主。”田子蕊挽著田宇峰的胳膊撒嬌道。
“好好好，爸什麼都依你，只要你幸福就好。”田宇峰對女兒的撒嬌絲毫沒有抵抗力，邊回答應邊在腦海快速謀劃著。
風鈴聲響起，打斷了夜鶯的思考，還沒看清來人，習慣開口道：“你好，想吃點什麼？”
“豬腳飯。”來人聲音低沉，兩鬢已經發白。
“叔叔，先吃還是先說說你的故事？”夜鶯禮貌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直接開口道：“我叫孟獲，獲得的獲。生前有家小公司，最愛吃妻子做的豬腳飯。”
“事情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二十年前我和老婆鄭瑩一見鍾情，婚後幾年一直要不上孩子。”
“我們去了很多醫院，又去了很多寺廟，但老婆的肚子一直沒有反應。”
“我很愛她，看著她終日鬱鬱寡歡，心疼的不得了。”
“婚後五年，我們做了個決定，填補上了沒有孩子的空缺。”
“舟山福利院，位置很不錯，裡面的孩子也很懂事，去之前我和妻子商量要領養一個年齡小一點的，這樣能更快融入家庭。”
“可進了福利院，我們同時被一個12歲的女孩吸引了。我們眼神交匯，忘了進門前的約定，快速辦了領養手續。”
男人說著露出滿意的笑。
“我們給她取名叫孟舟，舟山的舟。她很乖，也很漂亮，總是搶著幹家務活，我和妻子都十分滿意。”
“孟舟十四歲的時候，妻子居然懷孕了，我們告訴了孟舟，她也很開心，幫媽媽精心準備著弟弟或妹妹的衣服。”
“都說男人先成家後立業，說的挺準的，我在家庭美滿後，事業也有了很大的起色。”
夜鶯聽著也為男人感到高興。
“妻子肚子越來越大，我的工作也越來越忙。好在有孟舟照顧，一切都很平順。”
“孟舟真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天使啊，乖巧懂事，成績還很好。”
“公司週年慶的時候，妻子生了，我留下員工自已慶祝，匆忙趕到了醫院。”
“孟舟有弟弟了，她猜的很準，男孩衣服準備很多。”
“妻子產後情緒很平穩，沒有抑鬱也沒有狂躁，多虧了孟舟，多虧了我的好女兒。”
“我給四口之家換了大房子，也買了舒適的商務車，我們週末經常會出去玩，可以說是其樂融融。”
“轉眼，孟舟上了高中，最好的高中，寄宿制學校。她和同學相處的很好，我和妻子都很放心。”
男人說到這，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換上了滿臉陰鬱。
“我記得是一個週四的中午，女兒正在上學，妻子在睡覺，兩歲的兒子莫名其妙的死了。”
“醫院檢查完說兒子是窒息而死，孟舟從學校趕到醫院，和妻子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還好有孟舟在，我除了心中發狠和嘆氣，其他什麼都不會。”
夜鶯心裡咯噔一下，想去安慰男人，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警察調取了電梯的監控，沒發現什麼異常，女兒的同學也做了筆錄，說女兒一直在學校。”
“一個荒誕的想法從我腦海閃過，難道是妻子殺了自已的兒子？”
“不，絕對不可能，妻子比任何人都盼著他的到來。”
“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我看妻子的視角就變了，我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稍微有點異樣，就會聯想到兒子的死。”
“我和她都忍受不了這種折磨，終於，我帶著孟舟和她離婚了，我無法和可能是殺人兇手的妻子繼續下去，我他媽快瘋了。”
夜鶯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但也能理解男人當時的感受。
“離婚兩年後，患上抑鬱症的妻子選擇了自殺，她給我留了一封信，她告訴我，這輩子她不後悔選擇我，也不後悔領養孟舟。”
“孟舟很懂事，很快高中畢業了，她考了一個不錯的大學，離開我去上學了。”
“公司運轉很好，女兒也很爭氣，我從妻子死亡的悲痛中慢慢走了出來。”
男人走出來了，夜鶯卻沒有走出來，她總覺得男人兒子的死太過蹊蹺。
“又是公司的週年慶，我邀請女兒參加，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是女兒開車送我回的家。”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已並不在家中，渾身上下被繩子捆住，眼前是一條湍急的大河。”
“這條河，你還還記得嗎？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沒錯，是孟舟的。”
夜鶯聽到這，跟著緊張起來。
“我想起了14年前，自已路過這條河，河裡有個溺水的男人在拼命掙扎，我想跳下去救，被妻子制止了。”
“她說河水太急，我要是下去，從此她就沒有老公了，我被妻子說服，無奈從河邊走開。”
夜鶯覺得女人做的並沒有錯。
“兩個小女孩撕心裂肺的求我救她們的爸爸，我帶著妻子毅然決然的走了。”
“直到現在，我腦海裡還有兩個女孩淒厲的哭聲在迴盪。”
“你當初見死不救，還能活的這麼瀟灑，現在就去陪我爸爸吧！孟舟說完將我推進了大河。”
男人說到這，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夜鶯腦海裡還有很多疑惑，忍不住問道：“你兒子的死，她是怎麼做到的？”
男人抬頭看向夜鶯，淡淡開口：“我說過，當時哭的撕心裂肺的是兩個女孩。”
夜鶯頓時懵了，無法想象女孩為了不算仇恨的仇恨，如此處心積慮。
“被仇恨裹挾的天使，比惡魔還可怕。”
夜鶯腦海中蹦出這句話，頓時心裡堵的慌，取出食材，用忙碌沖淡著。
豬腳洗淨，放入鍋中，煮至熟透，晾涼後切成小塊。
熱鍋涼油，將蔥、姜、蒜、八角、花椒等調料爆香。加入切好的豬腳，翻炒均勻。
加入醬油、料酒、冰糖等調味料，繼續翻炒，讓豬腳充分吸收調料的香味。
加入水沒過豬腳，燜煮 1 小時，直到豬腳軟爛入味。
將煮好的豬腳飯盛在碗中，配上熱氣騰騰的白米飯，澆上湯汁給男人端了過來。
男人接過飯，一口下去，眼淚流了出來，邊咀嚼邊喃喃道：“小瑩，如果有來生，請你不要選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