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爺承認了。”桑秦揮掉時界的手,坐到牆根,冷傲的眸光與人對峙,“那你惹我做什麼?本就是露水情緣,一拍兩散不是更好?”

時界真的恨極了自已的不善言辭,也恨死了桑秦的伶牙俐齒。

明明沒有的事,話在他嘴裡出來就變了個味,一秒點燃他胸腔裡的怒火,翻江倒海。

但凡換一個人敢這麼跟他說話,都不用他出手,就有人給收拾乾淨了。

時界眉峰沉沉,聲音冷厲,“你都不過問我就給我判死刑?”

桑秦抿著唇又不說了。

又倔又不怕死,但時界是真想把人弄死。

他踢掉了鞋子,退掉了西裝外套,不管不顧的在“咯吱咯吱”聲中撲了過去。

“爺弄死你。”

“弄死我做什麼?我又不攔著你去結你的婚,生你的娃…”

時界越聽,火氣越大。

先不說婚約做不做數,桑秦憑什麼不攔著?他就那麼不好?一逮到機會就想踹開?

不可能。

『宿主您是想把你老公氣嘎還是想被他嘎?』

『誰叫他不娶我。你滾。』桑秦說著,單方面遮蔽了系統。

鐵架床“咯吱咯吱”搖搖欲墜了大半個晚上,桑秦想著早上沒有戲就直接睡到了中午。

他隔壁是冉夢可,實在抵不住,聽了一晚上的催眠曲。

然後,抄手也直接省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她訂了三大份飯,桑秦給的伙食費只多不少,她使勁點菜,路遇熟人,“這麼能吃?”

是蔣文傑的助理,他還想著桑秦良心迴歸,記得對他家藝人好了呢。

結果,冉夢可小臉冷然,卷不死往裡卷,“我家桑老師個高腿長,吃了還不長肉,能吃就吃了。”

人家都說矮子面前不說矬,冉夢可倒好,直接矮胖一起懟。

氣得蔣文傑助理想揍人,但想到桑秦變了個人,他就又慫了,“呸”了一聲,掉頭就走了。

冉夢可敲開桑秦的房門,也不進去,直接就遞了兩份飯,“桑老師記得下午有戲。”

桑秦挑了一下眉毛,“嗯。”

閨女沒白養。

冉夢可:不覺得當爹累了?

桑秦房間有一張摺疊小桌,但凳子只有一張,還是那種塑膠小板凳。

桑秦辛苦了一晚上,自然不會把小板凳讓給人,反正不是能嗎?坐地上沒問題吧?

他甚至都不喊人吃飯,開啟飯盒,默默吃上。

時界:“……”

心塞。

不是一般塞。

遲早有一天,他不是死在兔子的床上,就是死在兔子的無情裡。

嘆息一聲,把毛巾晾曬到小窗戶外面,走到小桌前看了又看,認命彎腰把人抱坐到床上。

然後又把小桌子搬到床前,最後才是搬來小板凳。

小板凳矮矬,頂天了也就是二十公分高,時界一雙大長腿簡直無處安放。

他真的真的就覺得有受虐傾向,放著好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不過,跑來這小旮旯伺候人吃喝,洗澡。

關鍵還沒得一個好臉色。

時界是真坐得不得勁,看著人吃得香,心中一股氣直衝天靈蓋。

深呼吸深呼吸,氣死也是白得死,不會討到一顆眼淚。

時界站了起來,擠著桑秦一起坐,桑秦不樂意,沒等他起身,肩頭就被人摁住了,“不服再來。”

桑秦:“……”

桑秦斜了某隻禽獸一眼,默默吃飯。

時界安逸了,總算有怕的。

時界:“吃雞腿。”

桑秦:“昨晚上吃多了。”

時界:“……”

“我吃完飯就回去了。”

沒有回應,時界猶豫了一下,“其實也還可以住幾天。”

桑秦踢了一腳過去,“滾。”

時界低笑了一聲,感覺胸腔裡的陰霾全被一掃而空,只剩鳥語花香。

時界擠著人坐,緊挨著,“明晚還過來陪你好不?”

桑秦不說話。

“那就這麼說定了。”

桑秦斜眼看人,一副“哪來的厚臉皮”的樣子,看得時界稀罕,也樂得解釋,“婚約是小時候老人口頭定下的,跟我無關。”

“啪——”

桑秦放下了筷子,時界皺眉,那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冷厲再次冒了出來,“鬧什麼?不都說跟我無關了?那人我不會娶。”

“你走。”傻蛋玩意兒,氣死他得了。

瞭解都不瞭解一下,就說不娶。

但轉念一想,但凡換個婚約物件,就時界這態度,他得給滿分。

但是…

時界氣得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陰沉著臉往外走。

在他手觸到門把之際,身後傳來聲響,“那你想娶誰?”

時界回頭,與桑秦那冷然的眸光對上。

娶誰?

時界迷茫了一瞬。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結婚生子這個念頭他從來沒有考慮過。

潛意識就覺得,或許會跟他父親一樣娶一個回來延續香火,是誰不重要。

可是為什麼突然就不行了呢?

桑秦眸光炯炯,如火如荼,時界腦子裡似乎有了答案,但桑秦他合適嗎?

不等他想明白,桑秦就衝了過來,拉開門,把他推了出去,“再來惹我,弄死你。”

“嘭——”

房門被拍得震天響。

時界瞪著眼睛看了一會,轉身大踏步離開。

給慣的。

就不信除了這隻兔子不行。

屋裡的桑秦氣得把時界落下的西裝外套扔了地上,“噔噔”踩兩腳。

飯也不吃了,換了件高領一點的T恤往片場走,氣死了,兩個他都不娶,拔罐無情負心漢,時界你有種。

桑秦今天有兩場戲,戲裡是多情風流公子,戲外冷得冉夢可都不敢靠近。

明明她送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會間的工夫就鬧翻天了呢?

沒談過戀愛,冉夢可表示不懂。

桑秦正在看手機。

『時界是瘋了嗎?大白天的來我聽潮會所找兔子,這時候兔子都在睡覺,老子上哪給他找去?』

『不是,你才出去拍戲他就這德行?離了吧你,就這你還留著過年嗎?』

這是四十分鐘前於子明給他發來的牢騷。

桑秦臉色陰沉,仿若下一秒就能滴出墨來。

沒等他殺回去,於子明的資訊又來了,『幾十只兔子,跟皇帝選秀似的靠…』

等死吧時界!

正要給手機息屏,於子明的資訊再次傳來,『嘿他只留下兩隻跟你長得有一兩分像的,有一個甚至只是髮型一樣。』

桑秦:“……”

於子明:『得了,全給趕出來了。』

『不是,兄弟你兩唱啥呢?話說他知道我跟你的關係嗎?該不會是演給你看的吧?』

『誒他砸我場子了,MD老子這筆賬要跟他好好算算。』

後面沒資訊了。

看著桑秦臉上的陰沉散去不少,冉夢可小心翼翼地遞著奶茶,“桑老師,喝兩口?還冰著呢。”

桑秦面無表情接過,“嗯。”

冉夢可輕輕呼了一口氣,還好,沒被踹飛。

看來關係緩和了。

哥夫牛叉,哄人手段一流。

時界:狗屁,老子都不知道你桑老師生個什麼氣,脾氣大,又臭又倔,摩拉牛似的,一天氣哼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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