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秦一直等到七點四十,一直沒輪到他化妝,倒是許多後來者先上了。
明顯的是被針對,連冉夢可這個小白都看出來了,抓著小拳頭一副要幹架的樣子,“桑老師他們好過分。”
桑秦也不惱,他身形高,力氣大,幾步上前直接隨手拎起一個後來者,“先來後到,如果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以回去問你的幼稚園老師。”
“什麼先來後到,我先坐在這裡就是我先來的。”被人提著衣領拽起來,小男生羞憤到了極點,嚷叫著。
邊上有人錄影片,桑秦只當做沒看見,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OK,你說的對。”桑秦在對方一副“不過也就這樣”的表情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那麼咱開始吧。”
造型師呆了幾秒,下意識看向黃華安,後者“嗤”了一聲開口,“呦呵,投資了兩個臭錢還真當劇組是你家啊?你信不信這段影片發上網上,就再也洗不白了。”
“你發,不發的是孫子。”說著,對冉夢可勾勾手指頭,“會嗎?”
黃華安臉色扭曲難看至極。
“會。”冉夢可擠開造型師,小熊書包一扔,親自上陣。
桑秦閉上眼睛,“你桑老師天生麗質,隨意捯飭捯飭就行,不像某些人,一臉坑坑窪窪,修了一個多小時沒修好。”
在化妝臺前坐了一個多小時的黃華安眼瞬間神陰鷙,“你特麼說什麼?”
桑秦一個斜眼過去,“上趕著對號入座?呵…可真是人至賤則無敵。”
黃華安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你再說一次。”
冉夢可一秒退離戰場,桑老師說了,老爺們打架,小姑娘家家的要遠一點。
“說一百次也一樣,人至賤…”
話還沒說完,桑秦的衣領被人揪著,但也只是揪著,因為他根本拽不起桑秦。
桑秦涼涼的眸光向下,掃著抓著自已衣領的爪子,在考慮是清蒸還是紅燒,“菜雞。”
涼薄的唇,說出來的話刻薄無比,“拽都拽不起來,還學人家耍酷。”
黃華安惱羞成怒,一拳打了下去。
邊上的人一動不敢動,生怕被牽連。
而冉夢可從推開後就在錄影片了,看到這一幕手機差點掉落。
然後她看見桑秦快速出手,一把接住了即將要砸到臉上的拳頭,起身一個反手就把黃華安的手臂扭到了後背,“啊啊啊桑秦你特麼一個賣**的撒手…”
桑秦“呵”了一聲,抓著人的手臂,直接給卸了。
“啊啊啊啊…”
“殺豬似的。”桑秦一臉嫌棄,下一瞬就又給他接了回去。
“走了小可。”桑秦把人扔在椅子上,大步流星往外走。
一群煞筆。
操。
給他投資加戲的更是煞筆。
操。
收拾不完的煞筆。
操操操。
桑秦煩躁得頭髮絲都在飛起。
冉夢可拽起小書包跟上,完了又對著滿屋子的人晃了晃手機,“記得把影片發出去哦,不然就都是孫子。”
不就是影片嗎?整得誰沒有了似的,誰怕誰啊。
煞筆。
開機儀式八點零八分準時進行,桑秦再生氣也參與了,畢竟怎麼說都是他的工作。
儀式一結束,桑秦就想回宿舍補覺,被李導喊了一聲,“桑秦,你等等。”
桑秦眸底壓著煩躁,“李導。”
“抱歉,沒想到給你帶麻煩了。戲是我加的,原本就覺得故事就缺點渲染力,但又不知道是哪裡有問題,直到試鏡那天,你走進影棚…”
桑秦沒想到會得來一聲抱歉,但也因為這一聲抱歉,心裡頭壓抑的情緒都化開了些,“沒事,煞筆而已,收拾就好了。”
李導:“……”
試鏡的時候他就覺得桑秦有天賦,後來從聽陸銘文對他讚不絕口,就越發地覺得自已沒看走眼,但陸銘文跟他說的是性情好來著?
“導演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去休息。”
“行,晚上你有一場夜戲。記得早些過來。”
“沒問題。”
冉夢可跟在桑秦身後離開,“桑老師,那些人全是孫子,沒一個敢發影片,我這邊都準備好反擊了。”
桑秦:“說不好是時機未到,那黃華安身後也有人,等著吧。”
“嗯嗯。”
劇本有更改,桑秦不得不重新研究人物。
講述的是一個太平盛世之下暗潮洶湧,皇權更迭,各皇子們針鋒對決的故事。
桑秦要飾演的是一個表面風流無度,私底下是三皇子得力干將的京城首富之子容阜。
他一開始以為是對家,也就是男主滅他滿門,結果一查竟然是發誓要忠心一輩子的三皇子派人搞的鬼。目的是為了激起他的熊熊烈火,全力對抗男主。
當然,這裡的全力是指資金的配合。
好在發現及時,並沒有將家裡全部錢財全貢獻給三皇子,他假意配合,背地裡與男主交接。
不為別的,他容家上下八十口人不能死不瞑目,成為三皇子的腳下石。
而第一場戲是容阜與三皇子生死對決的戲份。
三皇子是蔣文傑所飾,一看桑秦冷得掉冰渣的臉就忍不住想起昨晚上那一聲“滾蛋”,太特麼入心了,記憶猶新。
桑秦很心累,有點後悔昨晚上太狠了,以至於一條戲對了七八次,對方腿還是軟的。
桑秦琢磨了一下,找李導商量,“不然我手上拿把劍吧,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李導全名李鼎之,他專業程度比陸銘文強,會看人,也會教人演戲,知道蔣文傑有點天賦,更知道這是心病,他沒辦法給他扭正過來。
稍稍考慮了一會,“行,你說臺詞的時候就架著。”說完,又問蔣文傑,“可以嗎?”
蔣文傑點點頭,強行鎮定,“行。”
夜色下,桑秦一身玄衣,騎在高頭大馬上,而飾演三皇子的蔣文傑站在懸崖邊,桑秦就拿著一把長劍架在蔣文傑的肩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