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在進入鬧市之前,早早地下馬,選擇徒步走過幾條曲折幽靜的小巷。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一扇門前,伸手推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門後竟然別有洞天——這裡儼然是一家大藥房的後院。

此時此刻,正有一名小廝在院子裡晾曬草藥。當他看到來人時,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滿臉笑容地迎上前去,恭敬地稱呼道:\"少主。\"

沈硯顧不上與小廝多寒暄,急切地問道:\"師傅今日可在此處?\"

小廝連忙回答:\"在樓上呢。\"

得到答覆後,沈硯不敢耽擱片刻,腳步匆忙地登上樓梯。

沈硯毫不猶豫地推開門,大聲呼喊:\"師傅!\"

進入屋內,只見一位滿頭華髮的老者正坐在桌前,全神貫注地搗鼓著一些東西。老人身邊還站著一名年幼的藥童,小心翼翼地侍候著。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老者嚇了一大跳,他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藥材頓時散落一地。

\"哎喲!\"老者發出一聲驚呼,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不輕,\"你這孩子,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老夫險些被你嚇得魂魄離體!\"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只是心疼地盯著滿地的藥材。一旁的藥童見狀,急忙俯身將散落在地上的珍貴藥材一一撿起。

沈硯深知自已此舉有些魯莽,但事出有因,迫不得已。他趕忙向師傅賠罪:\"恕硯兒無禮,實在是情況緊急。師傅,您是否知曉蟠龍閣的巢穴如今位於何處?\"

要知道,蟠龍閣向來惡貫滿盈,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藏身之地,無非是懼怕仇敵尋上門來報仇雪恨。

\"蟠龍閣?嗯?你找他們要殺誰啊?找為師不行嘛?難道為師毒七公都不如旁人厲害麼?\"聽到沈硯提及蟠龍閣三字時,毒七公原本背對著他忙碌著什麼,此時卻突然回過身來,吹鬍子瞪眼地盯著沈硯問道。

沈硯見狀,急忙開口解釋道:\"不不不,師父您誤會了!並非徒兒想要找人去殺人,而是晚兒她......她被蟠龍閣的人給綁架走了!徒兒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想著去找蟠龍閣的老巢,求師父您告訴我吧!\"

\"晚兒?就是那個平日裡被你小子成天掛在心尖兒上、視若珍寶的女娃娃?\"毒七公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走到了沈硯跟前,眼中閃爍著光芒。

面對毒七公如此直白的質問,沈硯一時間有些語塞,但最終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毒七公何等聰明之人,自然一眼便看穿了沈硯的心思,於是他眼珠一轉,嘿嘿笑道:\"罷了罷了,既然你不願多說,那為師也就不問了。這樣吧,你稍等片刻。\"說完,他朝著身後一招手,吩咐道:\"茯苓!去把劉老三叫來,讓他帶上些人手和硯兒一起去,他知道蟠龍閣具體位置在何處。\"

\"遵命!\"毒七公身後的藥童應聲而去。

不多時,只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大漢快步走來,此人正是劉老三。

他恭敬地向毒七公施了一禮後,轉頭看向沈硯,沉聲道:\"小少爺,我們走吧!\"言罷,便當先一步朝外走去。

沈硯感激地望了一眼毒七公,然後緊跟在劉老三身後,一同朝著蟠龍閣巢穴而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馮子龍仍然在和龍老大進行著交易。忽然間,蟠龍閣的一名手下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龍老大,不好了,外面突然闖進了一大群人!”

“什麼人?”龍老大猛地站起身來,眉頭緊皺。

“他們沒有表明身份,但卻要求我們立刻放人。”那名手下緊張地回答道。

“放人?”聽到這句話,坐在一旁的馮子龍心中暗自思忖起來,難道這些人是侯府派來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不行,他必須先去看看吳用那邊的情況如何,然後再向二皇子稟報此事。想到這裡,馮子龍連忙站起身來,對龍老大道:“既然龍老大這裡有事,那在下正好有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哦?看來這位來客馮兄似乎認識啊?”龍老大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

“怎會認識,只是……”馮子龍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龍老大,既然交易已經完成,那在下便不再耽擱了。後會有期。”話音未落,他便轉身匆匆離去,朝著後院走去。

龍老大看著馮子龍遠去的背影,自是不信他所言。

“走吧,前院看看事誰敢闖我蟠龍閣!”龍老大帶著滿心的疑問,走出房間,來到了前院。

只見前院裡,兩撥人馬正對峙著,氣氛異常緊張。劉老三率先打破沉默,怒喝道:“你們膽敢抓走我們百毒宗的人,還不快把人給放了!”

“哼!你我兩派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何時抓了你們的人?休要血口噴人!”龍老大快步上前,厲聲回應道。

“抓沒抓你們自已知道!侯府季清晚季小姐不就是被你們蟠龍閣的人抓來了嗎?”劉老三悶哼一聲。

季清晚什麼時候成了百毒宗的人了?龍老大暗自思忖,他之前根本沒有查到這一點。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接下這個活兒,原本還以為能大賺一筆呢,誰曾想卻給自已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此刻的龍老大心中無比鬱悶。

\"女人確實是抓了一個,但至於是不是侯府的季小姐......老闆只給了我們畫像和地點,讓我們按圖索驥,其他的事情我們一概不知。\"龍老大強裝鎮定,試圖抵賴到底。

然而,沈硯聽聞此言後,原本就冰冷至極的神情瞬間變得更加凌厲肅殺。他的雙眸微微眯起,眼眸底部閃爍著令人膽寒的森森殺意。

\"是不是你怎會不知!你莫要把我們當成三歲孩童般愚弄!\"劉老三耐性也已經到了極限。

“信不信由你。”龍老大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種不屑一顧的神情,彷彿在告訴對方,無論怎樣都無法改變事實。他雙手抱胸,擺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傲慢姿態。

“你……!”劉老三怒不可遏,但卻被一旁的沈硯攔住。沈硯面帶微笑,然而那笑容並未抵達眼底深處,讓人不禁心生警惕。

“龍老大,我勸你最好如實地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沈硯語氣平靜地說道,但其中蘊含的威壓卻不容忽視。

“你這是在威脅我?”龍老大看著眼前這個文質彬彬、宛如白面書生般的沈硯,心中暗自思忖道:“就憑你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傢伙,能成什麼氣候?”

於是,他越發囂張起來,“你也不看看你們現在身處何地,這裡可是我蟠龍閣的地盤!豈容你們這些外人在此放肆撒野?”

“哦?”沈硯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隨後猛地一揮衣袖。

剎那間,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離他最近的蟠龍閣兄弟瞬間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冷,緊接著便痛苦倒地。他的身體表面迅速結出一層薄霜,彷彿被凍結一般。

“啊……啊……!!!”倒地的兄弟發出陣陣悽慘的嚎叫聲,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二弟!!”龍老大眼見自已的兄弟突然遭受如此詭異的攻擊,頓時慌了神。

他焦急地衝向倒地的兄弟,生怕他會有什麼不測。同時,他轉過頭來,對著沈硯怒目而視,厲聲呵斥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此刻的龍老大既驚恐又憤怒,完全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他模樣斯文坦然,好似不厭其煩般解釋道:“沒什麼,只是對他用了些玄霜散,此毒乃寒毒。透過吸入或者面板接觸,就會在體內產生寒冷的冰霜。漸漸地將他的血液和內臟都凍結起來,最終會死去罷了。”

倒在地上的龍二弟只覺得真如沈硯所說,體內寒意層層逼來,冰冷的刺痛像千萬細針扎進骨髓。

他只能痛苦地蜷縮著身體,嘴裡求饒:“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龍老大盯著沈硯,這個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個溫文無害的翩翩公子,卻沒想到有這般手段,何其毒也!

“夠了!”龍老大怒火中燒,卻毫無辦法,只能放低姿態:“把他毒解了,我便告知季清晚的去向!”

沈硯聞言挑了挑眉,大袖拂過,地上原本痛苦的龍二弟瞬間覺得體內寒氣褪去。

龍二弟毒解之後,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對著沈硯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並感激涕零地道:“多謝大俠不殺之恩!”

然後他迅速起身,默默地走到龍老大身後站好,但卻儘可能地與沈硯保持距離,彷彿生怕再引起他的注意似的。

龍老大看著弟弟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心中暗暗咒罵一句,但臉上還是強裝鎮定,緩緩說道:“季清晚在城外的時候就已經趁機逃跑了,至於她到底跑去了哪裡,我們確實無從知曉。”

沈硯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連看都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便毅然決然地轉過身離開。劉老三見狀,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即帶著其他人緊跟其後。

“立刻去調查清楚晚兒此刻身在何處,一旦有任何訊息,必須馬上向我彙報!”沈硯一邊走著,一邊面無表情地下達命令。

“遵命!”眾人齊聲應道。

夜幕已然深沉,茶樓裡瀰漫著清新的茶香。昏暗的燈光下,映照出少數行人匆匆而過的身影。此刻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好一派熱鬧景象。

沈硯靜靜地坐在窗邊,修長的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啟稟少主,經過屬下們沿途多方打聽,終於從一個前來京城投靠的流民口中得知,曾見到一名容貌和身材都與季小姐頗為相似的女子出現在三峽灣附近。\"一名手下恭敬地彙報道。

\"三峽灣。\"他那雙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凜冽的寒光。緊接著,他下達命令道:\"備馬!\"

此時此刻,月亮早已高懸於三峽灣上空,宛如一輪銀盤般灑下清冷的光輝。森林中的每一片葉子似乎都被賦予了生命的氣息,它們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彷彿在跳著一場優美的舞蹈。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使得整個森林更顯神秘與幽深。

季清晚為了逃避吳用的追殺,一路狂奔,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這裡的青翠樹木高聳入雲,幾乎遮蔽了天空。各種野草也在蓬勃生長,相互競爭著有限的陽光和養分。隨著夜幕逐漸深沉,偶爾還會傳來幾聲莫名其妙的鳥鳴聲,令人毛骨悚然。

身心俱疲的季清晚最終無力地癱倒在地,她那美麗的臉龐上滿是疲憊與絕望。\"這到底是走到哪裡來了……\"她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沮喪。

在那片幽暗陰森的森林之中,枯枝於狂風之中搖晃不止,仿若幽靈般的鬼爪在舞動。忽地,一陣淒厲刺耳的野獸嚎叫聲響徹林間,劃破了周遭死一般的沉寂。

她渾身的汗毛瞬間根根豎起,心臟如戰鼓般咚咚作響。心中暗自思忖道:“難道這附近有野獸出沒不成?不好,必須儘快生起火來才行!畢竟野獸都懼怕火焰。”

儘管受到如此巨大的驚嚇,但季清晚依然努力讓自已保持冷靜與理智,並以驚人的速度將樹枝搭建起來。很快,樹下便燃起一團熊熊燃燒的篝火,明亮的火光搖曳跳躍著,青綠色的煙霧宛如暗夜中的薄紗輕煙,緩緩升騰至樹梢之上。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突兀的樹枝摩擦聲以及落葉被踩踏發出的沙沙聲響驟然響起,無情地破壞掉了這難得的安寧氛圍。伴隨著那逐漸逼近的聲源,一股深深的恐懼之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季清晚的雙眸緊緊鎖定住聲音傳來的方位,雙手則慌亂地在身側摸索探尋,試圖找尋到一件趁手的防身武器。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沈硯猶如天降神兵一般驀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那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篝火的熠熠光輝,輕聲說道:“晚兒,果真是你,總算是找到你了。”篝火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打下深深的陰影,使他顯得更加英俊。

\"沈......硯?\"季清晚瞪大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而她的右手則高高舉著一塊大石頭。

\"是我。\"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如春日暖陽般和煦的笑容,這抹笑彷彿穿透層層密林,直直照進了她的心底,讓她整顆心都變得暖洋洋的。

季清晚渾身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似的,原本緊握著石頭的手也無力地鬆開,那塊大石頭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就在她即將摔倒在地時,沈硯風馳電掣般朝她奔來,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別怕,我來了。\"沈硯輕聲安慰道。

她依偎在沈硯寬闊結實的懷抱裡,感受著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熟悉氣息。此刻的季清晚看上去無比柔弱可憐,惹人憐愛至極,沈硯下意識地摟住她的纖腰,讓她能夠更緊密地貼合在自已胸前。

她清晰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以及他口中說出的那句\"別怕,我來了\"。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白皙細嫩的小臂,環繞住他的脖頸,似乎唯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內心的委屈與不安。終於,在這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中,她找到了心靈的慰藉與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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