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的走廊有些冷,雖然外面是躁熱的溫度,但醫院走廊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是讓溫度的降低了幾度。

羅文娟今天休息,林清婉也沒打算打電話讓她過來,聽值班的醫生講,昨天她連著做了三臺大手術,下班的時候都累得虛脫了,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休息中。

要不,原定中午要拿禮物給博文請她們娘倆吃飯的事都忘了,她一般不失約的,除非是特別累的時候。羅文娟雖然年輕,卻是這家醫院裡婦科手術裡面做得最好的醫生之一,經常有病人指名要她做手術,很多時候要連做幾臺手術。所以,她經常會很累,

林清婉一個人掛號,一個人拿藥,一個人掛了吊瓶,注射室人太多,這樣的天氣,感冒的人還真不少,還有些哇哇啼哭的小孩子,她不得不拿著掛藥瓶的架子到了注射室外的走廊,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等著藥水緩慢的滴著。

她上午監考完,回家簡單煮了個麵條吃了就去睡覺了,但一覺醒來,覺得頭還是很痛,用電子溫度計測了一下發現高燒40度,於是強撐著來到了醫院,讓醫生訓斥了兩句,說是再這樣下去,命都會沒有的。

隱約聽見有手機的聲音,她掏出一看,才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剛才在注射室裡人太多,有些雜亂,她沒聽到,這在走廊裡清靜了些,才發現有幾個電話是大伯母的號碼。

今天是兒子博文的生日,剛忙著看病掛吊瓶一時給忘了。

連忙撥過去,接電話的正是兒子博文,他的聲音透著些許委屈,“媽媽,你為什麼不來接博文,博文想媽媽了。”

林清婉心中有些難過,立刻說:“媽媽不舒服,媽媽也感冒了,怕傳染給博文,所以沒去接博文,媽媽忘了和博文說一聲,讓博文擔心了,是媽媽不對。媽媽好了,會給博文買最好的生日禮物。”

“媽媽不舒服?”博文有些擔心的說,“爸爸有沒有陪著你?”

“爸爸今天有事,好忙的,可能在加班,媽媽沒事,媽媽在羅阿姨的醫院,有羅阿姨,媽媽不會有事,博文乖,聽話,在大姥爺家再待幾天,媽媽好了就去接你。” 林清婉鼻子有些酸,輕聲說。

“嗯,博文知道。”兒子聽話的讓林清婉難過,掛上電話後,她的眼眶不禁溼潤了。

突然有些尿急,要站起來,腳步有些虛,她一手拿著架子,一手扶著牆慢慢的走。

“姑娘,你沒事吧?”一個老太太正好經過,看著身體搖晃的林清婉,好心的說:“掛吊瓶的時候人是很虛弱的,你應該讓家裡人陪著,想去上廁所嗎?來,我幫你。”

林清婉感激的說了聲“謝謝。”

從廁所出來,林清婉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按下了王浩天的號碼,再怎麼生氣,也是夫妻,他總不至於見她病成這樣也不聞不問吧?

手機始終沒有人接,撥了幾次,都是“你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發了會呆,林清婉又拿出手機給王浩天發了個微信:浩天,我在羅文娟的醫院打點滴,有時間來接我一下好嗎?

然而,一直到林清婉打完點滴,都沒有微信回覆,再打過去,已經關機。

林清婉有些憤怒,太過分了!

王浩天坐在父母家的沙發上,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繁忙的工作日程難得給了他一個輕鬆的傍晚,他沒有選擇回到自已的家,而是徑直來到了父母的居所。一想到家中亂七八糟的環境和汙濁的空氣他就忍不住皺眉頭。

於是,他拿出了手機,開始瀏覽影片,試圖在虛擬世界中尋找片刻的慰藉。

“怎麼沒回家?”王父從花園裡回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兒子輕聲問道,喜種花的他特意選了這套有院子的小別墅,雖然面積不是太理想,但有個小花園卻讓他很開心。

王浩天抬頭看了他一眼,含糊地應了一聲:“嗯,今天不太忙。”

王父在沙發上坐下,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水,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廚房的方向。他壓低了聲音,試探性地問:“聽說博文感冒了,現在好些了嗎?”

王浩天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他在他大姥爺家,應該沒事了。”

王父微微點頭,似乎察覺到了兒子情緒的波動。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們又吵架了?上午,你媽去找過博文媽媽,回來的時候臉色陰沉得厲害,一直在嘟囔說你當年犯了邪,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浩天嘆了口氣,簡單地說:“沒事,就是一些瑣事。”

王父輕輕地嘆了口氣,輕聲說:“你們真的要離婚嗎?浩天,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有自已的想法和追求,但婚姻不是兒戲,清婉這孩子其實很不錯,脾氣溫和,待人接物也很有分寸。她在學校的口碑也很好,她的大伯和姑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你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太過嚴重,就不要輕易提離婚。”

王浩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有些生氣地說:“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和她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之間的分歧和矛盾已經無法調和了。”

王父頓了頓,微笑著說:“浩天,你知道嗎?女人有了孩子之後都會有一個階段情緒上的波動。博文一直由清婉照顧,她既要忙工作,又要照顧你和孩子,難免會有一些情緒上的壓力。當年你媽也是這樣的,隔三差五地找茬兒。但是過了那個階段就好了。你們之間應該相互理解、相互支援。”

聽了父親的話,王浩天低頭沉默不語。他知道父親是在為他著想,試圖勸解他和妻子之間的關係。但是,他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卻無法輕易言表。

王父見兒子沉默不語,便溫和地說:“今天你就回家去吧。兩口子吵架要相互體諒,多溝通溝通。別動不動就提離婚。這樣太傷感情了。就算她現在讓你不滿意,但她畢竟為你生了兒子,和你過了十年。”

王浩天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他知道父親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是他心中的那份決絕卻難以改變。他抓起手機,用力地丟在茶几上,生氣地說:“爸,我就是想在這安靜會。如果真的一定要現在就離婚,今天就去民政局了,還用在這等!”

王父看著兒子滿臉惱色的樣子,嘴巴張了張,最終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兒子的性格倔強,一旦做出決定就很難改變。他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希望時間能夠沖淡一切。

就在這時,小女兒王曉月從二樓走了下來。她剛剛大學畢業不久,比王浩天小十歲,一直住在家裡。她走到客廳中央,一臉不在意地說:“其實,我挺贊成哥和林清婉離婚的。”

王父的臉色微微一變,不滿地看了女兒一眼。他知道女兒年紀輕輕,對很多事情並不瞭解。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語氣微怒地說:“離婚是大事,哪能說風就是雨的。你沒事就別跟著瞎攪和!”

王曉月不服氣地撅了撅嘴,繼續說:“爸,你得怪我那嫂子太不爭氣了。你不知道她現在胖成什麼樣子了,前幾天我在街上遇到她,差點把她當成大媽。腰上的肥肉都成游泳圈了,太恐怖了。你看現在哪個女人會像她那樣,我要是我哥,帶她出去都覺得丟人!”

王母從廚房走出來,不滿地說:“我今天見過林清婉,要是浩天一定要和她離婚,我倒是不反對。以浩天的條件,找個什麼樣的不行?那個林清婉,當年我就沒看中。就她媽那個病秧子樣,能養出啥樣的好女兒!”

見王母出來,王父趕緊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翻看今日頭條。

王浩天在一旁聽著母親和妹妹的話,臉色更加沉鬱。他知道他們的話雖然有些刺耳,但也反映了一部分事實。林清婉確實變了很多,不再是當年那個溫婉甜美的女孩了。但是,這並不是他決定離婚的唯一原因。他們之間的問題遠比這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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