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醫院。
“安然,你醒了!”
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腹部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感,許安然緩緩睜眼,一張清秀俊俏的臉映入眸中。
許安然頓了頓,微微開口:“逸塵?”
“你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安逸塵佈滿血絲的眼中浸滿溫柔,心疼的將許安然胡亂貼在臉頰的頭髮撩開:“歡嫂通知我去救你的時候,你已經昏迷過去了。”
許安然心裡一陣抽痛。
歡嫂知道,在這個城市,沒有人敢在得罪沈哲楠的情況下來救自已,除了安逸塵。
“如果我再晚一點送你來醫院,估計現在你命都要沒了!”
看著眼前臉色極其蒼白,被沈哲楠折磨的已經不像人的許安然,安逸塵心口微微泛疼:“傷口疼不疼?沈哲楠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面對安逸塵的這一聲質問,許安然再也遏制不住自已的情緒,把頭蒙在被子裡,顫抖的哭了出來。
她疼,但是沒有人在意她疼。
她粉身碎骨,也沒有人在意那種骨頭摔碎時的慘痛聲音。
不知道哭了多久,許安然覺得好累,前所未有的累。
她抹乾臉上的淚水,從被子中探出腦袋,撕扯著乾澀沙啞的喉嚨:“逸塵,我想出院,我想去看我爸。”
安逸塵雖想許安然在醫院養好身體再出院,卻不忍心拒絕,一如既往的應了許安然的要求。
她想離開,自已便帶她走。
安逸塵沒做停留,迅速辦理好出院手續,攙扶著全身無力癱軟的許安然走出病房。
剛走到醫院走廊的轉角,就撞到了迎面而來的沈哲楠。
“王八蛋!”
安逸塵和沈哲楠眼神對視的那一瞬間,心底猛地竄出一股極其濃烈的怒意。他將許安然緊緊的護在自已的身後,緊攥著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根根突起,眼帶狠意的盯著沈哲楠:“你到底打算折磨安然到什麼時候!”
沈哲楠看著此刻被安逸塵緊緊護在身後的許安然,身子毫無意識的一怔,僵硬的停下腳步。
心中倏地燃起一陣前所未有的醋意,在心中不停翻滾。
沈哲楠送完童玥清來醫院後,回到別墅去找許安然,得知她在醫院,便控制不住自已來病房找她。
結果=許安然此刻居然和安逸塵在一起!
沈哲楠隱忍著心頭的堵意,挑嘴一陣冷笑,虧自已前一秒還為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擔心過……
“安逸塵,你就這麼喜歡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
沈哲楠開口就是這樣一句話。
安逸塵再也剋制不住,抬手朝著沈哲楠揮去,一記拳頭狠狠的落在他的臉上:“這一拳,我替安然打的!”
沈哲楠絲毫沒有預料到,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嘴角劃破,流出鮮血。
他抹開嘴角的血跡,看著安逸塵替許安然出頭,心中那股不爽更加濃烈,說出的話更是過分。
“怎麼,你這樣就惱羞成怒了?可惜了,你苦苦單戀十幾年的女人可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你,倒是用盡了所有下三濫的手段來嫁給我!”
“對了,需要我將這個噁心,朝三暮四的女人送給你嗎?”
“沈哲楠,你個混蛋!”
安逸塵聽著侮辱許安然的話,火氣一竄,正準備朝他撲過去的時候,手臂卻在此時被身後的許安然拽住。
下三濫……不知檢點……朝三暮四……
許安然閉著眼睛,深呼吸,將沈哲楠說的一字一句吸進肺裡。
她沒有安逸塵那麼憤怒,更多的是心寒和徹底絕望。
她愛了沈哲楠十幾年,付出了十幾年,因為這個男人,她什麼都沒有了,她的青春,她的自尊,還有她唯一的孩子……
是時候放手了,她要收拾好支離破碎的心,拖著被折磨的粉身碎骨的身子,帶著她那被踩在地上踐踏的尊嚴,遠遠的離開這個惡魔般的男人。
許安然空洞的眼中沒有一絲光亮,面如死灰的看向沈哲楠。
她強撐著虛弱無力的身子,撕扯著生澀泛痛的喉嚨:“沈哲楠,你把我爸放了,我們離婚吧。”
“我對你所有的執念和深愛,和我們的孩子一起,死掉了……”
沈哲楠眼底一沉,高大的身子在這句話落下後不自覺的一顫。
他一臉不可置信,曾經對自已至死不渝,從一而終的女人,此刻卻拉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嘴裡居然說著,她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