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海醒來一睜開眼,屋子裡黑黑的,天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他渾身都被汗水浸泡著,身上的衣服和被子都潮乎乎的,但全身上下都好像清爽了很多。

秦母已經把飯都做好了。特意殺了家裡養的兩隻雞,秦海坐在飯桌旁的時候,看著母親消瘦的面容,和父親一樣,才49歲的母親也已經變得滿頭白髮,她的眼睛似乎混沌的樣子,與4年前的今天判若兩人。

再看弟弟和妹妹倒是都比原來長高了很多,秦山的體格也比原來壯實了很多。

因為兩個老人受打擊都身體虛弱,弟弟秦山已經輟學回家來照顧父母和小飯店的生意。本來父親秦德城堅決不同意秦山這樣做 ,但連秦雲都想輟學在家幫家裡,秦父最後只好同意秦山的意見。

畢竟秦雲還小,就是留在家裡也幫不上重體力活計。現在秦雲已經考上了縣高中,但只要週末,秦雲就在家裡家外幫助父母和二哥。

當秦山把酒杯都倒滿了酒,剛要端起來說話。秦海一伸手,眼淚湧出,站起來,一跪在地,頭磕在地上,“爸,媽,對不起!”

秦雲伸馬上伸手拉起他,“大哥,你別這樣。我和二哥都知道,你心裡很委屈。要哭你就哭。”

秦海反而止住了抽泣。

“好了,沒事。”端起酒杯,敬一家人喝下了團聚的第一杯酒。

第二天是週日,秦雲今天要回縣城一中。

一大早,秦海囑咐秦山好好照顧父母,然後,騎車帶著秦雲直奔縣城。

就在即將出村的路口,有兩輛豪華小汽車停在那裡,有一群人正在與車上的人送別。

當秦海騎車離村口越來越近的時候,他隱約看到人群中有一個他熟悉的、而且自已一直想著找到的一個人,他要向這個人當面質問,當年是不是他陷害了自已。

當秦海的車子在路口透過的時候,那兩輛轎車已經一溜煙地走遠了。

剩下的一群人,也漸漸散開。

只有那個人還站在原地,他年近五十,身材消瘦,面帶陰氣地站在那裡。

不錯,秦海看得非常清楚,這個人正是秦老虎。

按照村裡的風俗,今天是新媳婦回門的日子,剛剛送走的小轎車裡肯定是他的兒子和兒媳了。

當秦海的腳踏車,經過秦老虎身邊的那幾秒鐘,秦海的內心突然有一種衝動。他想他可以把車子往路邊一扔,然後,騰空一躍,撲上去,把這個人按在地上,用自已的拳頭狠狠地打得他動彈不得,以報當年陷害之仇。

秦海握著腳踏車把的兩隻手,握得緊緊地,兩眼直勾勾地望著秦老虎。

秦老虎也看到了秦海。但他提前並未得知秦海已經回來了。所以在認出秦海的那一時刻,他有些驚訝。

但他定了定神,也睜著兩隻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秦海的臉。直到秦海的車子經過他身旁,出了村口,他看著秦海騎車載著秦雲漸漸地遠去。

四年的牢獄生活,讓秦海變得不再那麼衝動。

但是,四年裡,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回憶自已人生中至暗的那一天所經歷的。

四年前的春天,秦海的父親秦德城,眼看著兒子與女朋友都快畢業了,開始動工為兒子蓋新房。動工當天,秦老虎帶領村委會幹部以宅基地未獲批准為由阻止施工。

當時,秦德成已經向秦老虎提出,這宅基申請已經兩年了,不能再拖了,低聲下氣懇求秦老虎網開一面,而秦老虎不為所動,堅持命令村幹部動手拆除施工中的地基。

秦海看不下父親受氣,一時性急,與村幹部發生衝突,在衝突中打傷了秦老虎。

而就在衝突事件發生一段時間之後,在開發區瑞達公司建築工地實習的秦海,在值夜班的時候,遇到城關派出所進行突擊檢查,結果在秦海的腳踏車車座子下面發現了5包白粉,重45克。

秦海雖然知道是被人陷害,但卻無法自證清白,而且在所謂贓物的包裝上查出了秦海的指紋。最終法院以非法藏匿毒品罪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目前,秦海因在獄中表現良好,減刑一年,出獄歸來。

四年來,在獄中,除了每天安排要求進行勞動,秦海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如何讓陷害自已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他每天每日都反覆地在自已的大腦中勾畫出那天工地上所接觸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他確信,那個報復自已的幕後黑手雖然不會直接出現在工地上,但那個直接把粉放在自已的腳踏車裡的人,肯定會出現過。

必須找到這個人,必須讓對方得到懲罰,讓對方坦白與秦老虎的關係。

但秦海明白,眼下,對自已來說,首先,自已要找到一個生存之地,只有生存下來,才能開始實施自已的計劃。

秦海把秦雲送到縣高中,到城西菜市場轉了一大圈子,看到其中幾家攤位招牌上面寫了商鋪外兌,他默默地記下了聯絡電話。他知道,以自已目前的狀態,如果當面去談,對方不會理會自已。

他來到一個公用電話亭,分別把電話打過去商議價格,最後以一年四千元的價格,談下了一家批發零售大蔥的門店,租金半年一結。說好了下午過去結賬籤合同。

他先到四年前實習的順通建築工程監理公司,找到了當時帶自已實習的工程師周紅旗。周工看到自已的徒弟先是喜出望外,看到秦海長得比四年前壯實了,雖然還是瘦高的小夥子,但臉變得更有稜角,頭髮黝黑,胳膊上的肌肉明顯。

他拍拍秦海的肩膀,說:“我就估摸著你差不多該回來了,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就想先自食其力,幹什麼都行。然後,我必須查清那個人是誰。”

周紅旗知道秦海所說的“那個人”指的是什麼。

“唉,秦海呀,社會太複雜,我呢,幹了一輩子技術,這件事我實在是幫不上你。”

“謝謝周工,當初瑞達公司的設計圖你還能讓我看一下嗎,我想看看,或許有用。”

周紅旗遲疑了一下,“嗯,秦海,你也知道,按照公司的管理規定,主體工程竣工驗收以後,當時的圖紙就存檔到公司的資料庫了,是不好外借的。”

“哦,那就算了。”

“秦海,現在監理公司用人都是拿證來說話,沒有資質的根本進不來。你要是想考證什麼的,需要我幫忙的就跟我說。不過你那個畢業證書如果沒有拿到手,這考證的報名也有難度啊。”

“謝謝周工,我知道,所以我今天來不是來向咱們公司求職的。我是想跟你借點錢,兩千伍就行,半年後我肯定連本帶利歸還。”秦海說著,拿出自已提前寫好的借條遞給周紅旗。

周紅旗稍微一怔,然後明白過來,把秦海遞過來的借條往秦海那邊一推,“秦海,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你跟我做工程監理不到一年的時間,按照公司的實習費的標準,你後半年的實習費不是還沒領嘛,大約是兩千四百多元,再加上下工地補助什麼的,差不多有三千多,當時我幫你領了,一直給你留著。我存銀行了,你跟我走,我給取去。”

說著二人出了公司,到了農行的營業所,周紅旗取了錢遞給秦海,秦海說了聲謝,就帶著錢直奔了城西菜市場。

人,總是要先生存,活著是第一位的。

就這樣,秦海在城西菜市場落了腳。

秦海的計劃是每天白天批發大蔥,晚上他還要到縣城新開工的各個工地去賣小吃,捎帶著就可以打聽當年工地上相關人的下落,從中找到陷害自已的那個人或那些人的線索。他相信只要能找到當年工地的人,總會找到相關的線索的。

當天晚上收攤後,他一個人在屋裡開始在已經準備好的紙張上,重繪開發區瑞達公司規劃圖紙。

四年前,秦海作為省建築工程學院的學生,在三年多的學習中,專業水平受到學院老師的好評。

秦海的規劃學教授孫宜斌對秦海的專業能力尤其讚賞。而且,在教學接觸中,孫宜斌發現秦海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專業超常能力,那就是秦海有對空間事物超常的預感力。

作為一個從教三十幾年的老教授,他從未在自已所認識的任何人身上發現像秦海這樣,可以長久地保持的空間記憶,並在某些條件下,會激發出對未來空間事件預感的超常能力,所以老教授本人也不知道,這種能力到底是屬於什麼能力。

準確地說,秦海所具有的這種超能力是天生具有的,目前沒有人能夠說明這到底是什麼。當然秦海也並不清楚自已擁有一種與別人不同的一種超能力。

此刻的秦海,只是感覺自已憑著自已的專業能力,在做一件非常普通的繪圖工作而已。而且因為沒有專業繪圖工具,所畫出的也只能算是瑞達公司的設計草圖。

很快,瑞達公司的整體規劃平面圖、施工設計圖等多張草圖就躍然紙上了。

當他一張張翻看自已繪製的這些圖紙,四年前那一天的每件事、每個人在自已的腦子裡,漸漸地都浮現出來,彷彿一場電影一樣,慢慢地在眼前重演著。

在這場電影裡,有一個陌生而又不陌生的人物,漸漸地在他的腦子裡變得越來越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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