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織造府中的布料也笑不出來,皇帝下了死令,所有布料和繡品都被撕爛,倒上火油燒成了灰。所有織布機都被劈爛,繡娘都被放逐,一根針線也不許帶走。連花園裡的蚯蚓都得從地裡拔出來,豎著劈成兩半!

再說宮裡,那日受了驚嚇的太監宮女皆收了筆“精神損失費”送出了宮。大如殿前放屁一事涉及皇家顏面,胖橘下了死令,誰敢說出去半個字,就絞下他的舌頭!誰敢再在御前放屁,直接杖殺!宮中人人自危,“大殿上的爆炸”終成了一樁花樣百出的懸案,豆子等物也在宮中絕跡了。

那麼,出虛恭案的主人公,大如,結局如何呢?

大如被拖到僻靜處,小廈子悄悄跟上,囑咐為首的侍衛:“皇上生了大氣了!定不能叫她舒舒服服死了,事後重重有賞。”

侍衛得了令,自然是謹遵聖旨,先問慎刑司的精奇嬤嬤要了碗收斂止血的湯藥。他們將大如嘴裡的尿戒子扯出來,掐住大如的兩頰,開始灌藥。

大如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竭力扭頭躲開那碗黑的深不見底的藥,也不顧面頰的傷口被按的生疼。

她不信,不信皇帝會輕易要了她的性命。她堅信著,蘇州織造聽說她受辱,定會為她要個說法,到時候各織造都會消極怠工,桑樹不長葉子,蠶也不吐絲了,整個紡織業都會癱瘓,布料供不上來,滿宮人都得裸奔,江南經濟也將一蹶不振。漢軍旗聽說此事,也會質疑君主是否英明公正,寒了漢軍旗的心,到時候經濟停滯、江山動搖,贅婿皇帝他敢嗎?

可惜大如實在愚蠢,她人到中年,還滿腦子只有少年郎遙相顧,皇后職責是不履行的,身邊人是利用完就扔的,凌雲徹是超越男女之情的。她哪裡明白什麼君主專制中央集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呢。

侍衛見撬不開她的嘴,便取了銅撬板來,生生撬開了大如的嘴,將藥灌入,大如喝一半嗆一半,被嗆的幾近窒息,滿口血腥氣,咳嗽不止。

不止魏嬿婉被灌牽機藥時,是否比她更痛苦?

可侍衛才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將尿戒子塞回大如嘴裡,將她拖到庭院中央開打。

侍衛們不顧章法,每個人抄了根棍子,在大如身上一通亂打。不多時,大如身上的橘色華服便被血沾溼。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一旦打大如腰腹部位就會迸出濁氣,和血腥味融在一起,惡臭難聞。再加上太后故意放來的無毛貓…原先的大胖白貓,在大如身上胡亂抓撓撕咬,要怎麼在打大如的同時不打到貓便成了一大難題,侍衛們原先像是在剁餛飩餡,現在倒像是在廣西跳竹竿,每一棍都是極致的手法。

大如養尊處優了一輩子,哪裡受過這種苦痛?几杖下去,便涕淚橫流,目眥欲裂,恨不得一死了之,哭喊呻吟皆被堵在嘴裡;幾十杖打完,大如已昏死過去,氣息奄奄,渾身上下血淋噠滴,沒一塊好肉。庭中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一片肅殺之氣。

不知阿箬在被貓抓撓至死時,是否比她更絕望?

為首的侍衛探了鼻息,道:“不中用了!丟去亂葬崗吧。”

可憐那大如,終落得個破草蓆一卷,丟去死人堆的結局!

大如在亂葬崗裡奄奄一息。在親自嘗過溫熱的生命從指尖流逝,滑嫩的肌膚被粗暴地摧毀,充滿期待的生命被強制奪去,生為人的尊嚴被踏在腳下……大如是否會理解受害者所受的苦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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