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阿讓跟著陸哥混,我啃骨頭你吃肉。”
“阿讓,你一天都不說話的嗎。”
“阿讓理理我,阿讓你看—”
“誰欺負你了跟你陸哥說,保準把他牙打掉。”
“阿讓,叫聲哥哥聽。小和哥哥也行,嗯?”
“那我是不是阿讓最好的朋友了。”
“你說,解釋。”
“滾。”
“你讓我感覺到噁心,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喻讓從夢裡驚醒,滿頭冷汗,左手控制不住的顫抖,大口呼氣吸氣。
明顯是發病了,右手緊緊按住胸口處,感覺心臟被擠壓般的疼痛,喘不上氣。
還好藥就在床頭櫃,明明只要伸手就能拿到這件容易的事情對他來說卻十分困難,費了好大的力氣把藥瓶拿到手了,倒了半天,還有幾粒滾在被子上。
整個人都在發抖,看不清視線,終於把藥吃到嘴裡,跪趴在床上好一會才緩解過來。
腦袋裡還是有一根線抽著疼,睡眠不好,一旦醒了就睡不著了。
開啟手機一看時間—3:29
下床去簡單洗漱了一下倒了一杯水,坐在桌子前面,開啟電腦。
又像個機器人一般沒有情緒空洞麻木的完成任務。
正在整理實驗資料,手機震動了一下。
開啟手機發現為蘇準的人發了一條朋友圈。
歡迎——陸紀和陸哥學成歸來——
這時候喻讓的眼睛裡才有了反應。
陸紀和,小和哥哥。
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只有陸紀和的訊息才能讓他有點反應。
不,是相當大的反應。
蘇準那條朋友圈的照片他注視許久,然後長按儲存下來。
四年後的他們都長成了一個大人。
陸紀和看起來比以前高大了不少。照片只拍了他一個側顏,好像沉穩了很多。
剩下那幾張全是沈確,蘇準,沈確和蘇準還有幾個他不認識的人。
他又下意識的摳自已的手。
另一邊會所包廂。
幾乎是整個圈裡的人都來了給陸紀和接風洗塵一直到凌晨。
“陸紀和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沒有你的這四年,我簡直是太無聊了。”沈確吊兒郎當搭著陸紀和的肩膀。
“還是有你好玩,寧江雙霸可算是合體了”沈確自顧自的說著,酒杯自然而然的跟陸紀和碰了一下,然後仰頭喝掉。
“四年過去,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幼稚。”陸紀和也打著玩笑說。
“紀和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好久沒見你了”藍若嫣也湊上去跟陸紀和說話。
四年前陸紀和一聲不吭就走了國外,也不告訴自已,她這幾年還擔心陸紀和會在國外談戀愛之類的,可謂是危機感十足。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出國都不告訴我,我可太委屈了…”藍若嫣委屈的說。
沈確自從那件事之後是對藍若嫣的觀感一次比一次差,這四年兩個人幾乎是見面就掐。
“若嫣妹妹,我們都和你一起長大,你眼裡怎麼就只有陸紀和呢。我上次也一聲不吭就去了國外,你怎麼也不關心關心我。還有徐哥,哦徐哥結婚了。鄭願,鄭願也出國了呀,你怎麼關心關心鄭願呢。”
“沈確,我哪裡做錯了你要一直針對我。”藍若嫣掐著手心儘可能讓自已語氣可憐,因為陸紀和在這裡,她的人設不能崩。
“若嫣妹妹,我也只是想要你關心關心我們,好吧,是我錯了。”沈確感覺和藍若嫣這樣鬥戲有意思極了。
“沈確,別為難若嫣了”蘇準過來調解,這樣的事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咱倆喝一杯,讓他倆敘敘舊。”說著蘇準就把沈確拉走了。
沈確在蘇準面前又換上了另一副面孔:“阿準阿準,想和阿準合照。”
蘇準把自已的手機遞給他,於是就有了那條朋友圈。
聚會結束已是凌晨五點。
陸紀和開著他的炫彩超跑回到了自已剛買的公寓。
喧囂之後終將歸於平靜。
與此同時,喻讓已經在那坐了一個多小時,將這幾次的實驗資料做好了表格比對。
抬頭望向窗外,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開啟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6:26。
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將電腦和筆記裝在書包裡,收拾好帶上口罩和帽子之後出門。
他住在距離寧江大學只有一個站的藍海灣公寓。
按下 19 層,電梯很快上來。
進入電梯之後下意識的朝角落走去。
這個點上電梯的人還是挺多的,有趕著去早市的大爺大媽、遛狗的大哥、一些學生還有有晨跑習慣的年輕人。
電梯叮—停在了 6 層。
陸紀和回到公寓洗漱之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坐到桌子前面看上面擺的幾張 A4 紙,寫歌又沒靈感。
整個人不免有些煩躁。
就想著去外面溜達溜達,聽說附近是寧江大學,他想著進去看看。
拿上手機就出了門。
等電梯開門之後發現裡面站了五六個人,暗裡吐槽:“國內人都起這麼早。”
陸紀和一進電梯,喻讓就注意到了。
雖然他不知道陸紀和怎麼在這,但看到陸紀和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緊繃住,心臟砰砰跳。把頭低的更低,口罩又往上拉了拉。
陸紀和站在他的斜前方,喻讓低著頭視線卻一直盯在陸紀和的鞋上面。
1 樓到了,喻讓好像沒聽到。
“一樓到了。”陸紀和低沉又磁性的聲音傳來。
他等大家都出去之後才出去,才注意到角落裡把自已捂的嚴實的人,又低著頭以為他沒注意。
又出聲提醒了一下“一樓到了。”
喻讓如夢般驚醒,不敢抬頭和他對視。
邊說謝謝邊鞠躬趕忙從電梯裡跑了。
陸紀和被這莫名其妙的舉動給逗笑了“嗤。”
喻讓從沒想過自已會在這裡見到陸紀和,還沒從見到陸紀和的狀態中緩和過來。
他自已剛才在幹什麼啊?為什麼要鞠躬。
他沒有認出自已吧。
還好戴著口罩。
喻讓又鬆了一口氣,但是腦子裡又想起了他的話:“你讓我覺得噁心,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還有陸紀和厭惡的眼神。喻讓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
喻讓坐地鐵到學校直奔實驗室,他還要把這幾組資料再測驗一下。
今天是陸爺爺的忌日,他晚上要去墓園就不來實驗室了。
陸紀和在樓下轉了轉沒什麼意思就被陸家人打電話叫回陸宅。
今天是爺爺的忌日,他和家人要一起去給他老人家掃墓。
他回來這幾天幾乎沒有聽到過喻讓的訊息。
他還在杭江嗎。
算了,和自已沒關係。
在房間裡整理著自已的物品,在箱子的角落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條吊墜,吊墜上刻了一個“和”字。
“哥哥,生日快樂。”
當時陸紀和拿著吊墜端詳了半天發現這個吊墜上面有他的名字“阿讓,這是你刻上去的嗎?”陸紀和很喜歡這個生日禮物。
“嗯,這是獨一無二的,是隻屬於哥哥的。”
思緒拉回。
在看著當年那個吊墜,陸紀和說不上來自已是什麼心情。
在兩個箱子之間搖擺不定,最終把它收到了床頭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