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坐而論道
儘管面色如常，但實際上，赤條條的唐唐，身上的冷汗，已經順著大腿把地面都浸溼了一塊兒。
這個級別的BOSS，都不用動手，吹一口氣就能讓自已灰飛煙滅。
不過，這麼突兀的出場，是敵是友，完全看不出來，“我看老丈氣宇軒昂，儼然有揮灑天地之勢，無名無姓？恐怕是老丈自謙了！”
老君輕撫牛頭，這才算是認真的看了取經人一眼，不愧是佛門欽定的取經人，倒也有那麼半分見識。
慢悠悠的將青牛拴在了一棵大樹下，“騎青牛過函谷，著道德五千言，老子姓李！”
唐唐覺著自已有點麻了，這是明著點我麼？
“玩抖音刷微信，搞美眉八萬個，小爺姓唐！”
老君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了正常，這難道是猜出了我的身份？
這取經人，如若不是聰明絕頂，就是糊塗至極。
不過，他更傾向於前者，“你可知老夫是誰？”
“小僧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哦？不過，你的威名，老夫倒是略有耳聞！”
老君面帶譏諷。
“哦？這就奇了怪了，老丈，你既然說你是山野之人，是從何處聽得我的威名的？”
感受到老君口氣中的不善，唐唐也有點兒上頭了，你修你的道，我取我的經，本來咱倆也沒啥交情，你非跑我這兒有的沒的嗶嗶一通兒，也不知道存的啥心思。
“老夫看你也是聰明絕頂之人，為何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可是有什麼隱情麼？”
精明如老君，當然能體會到取經人似乎產生了敵意。
“聰明絕頂？這你說的沒錯”，唐唐摸了摸自已的大禿瓢，“顧左右而言他？小僧乃爽直之人，完全不解老丈何意？至於隱情，小僧心底無私，上對得起天地，下對得起蒼生，更是不解！”
“老夫直說了吧！”
老君頓了一下，逞口舌之利，本就非自身之所長，與其打啞謎，倒不妨單刀直入。
“老夫看你雖為出家人，但無論言談還是行為，均與佛門教義大相徑庭，可是受了何人指使？”
“小僧前往西天取經，當然是受了我大唐皇帝的指使，不知老丈為何有此發問？至於小僧的言談舉止，老丈更是說笑了，修行在心不在身，你又怎知我不尊佛門教義？再者，無色無相，無道無論，看山是山，看山非山，汝非我，又怎知我之道？既然如此，那何為佛門教義？”
連續的發問，讓老君一時間有點兒發懵。
不過，區區一個十世修行的凡人，竟然有如此的膽量和見識，這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莫非，這取經人，還真是佛門興起、道門衰敗的關鍵人物？
要真是如此，如若不能拉入我道門，倒不如斬機緣於萌芽，想到這裡，老君的心裡動了殺念。
“敢問唐朝和尚，此前你與南海觀音在水中密談，說了些什麼，能否告知？”
不知不覺，老君提高了聲音。
“告知又如何，不告知又如何？”
“你以為你有西天佛門為靠山，老夫就當真不敢殺你麼？”
老君手掌微動，眼中殺機突顯。
唐唐當時都嚇傻了，腦海裡彷彿出現了這樣的畫面，‘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來！’
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慫，但凡被看出來一丁點慫，肯定會立刻回到出生點。
我想逃，但肯定逃不掉。
媽蛋，不就是裝逼麼？老子可是專業的。
突然看到身旁的天馬不但不斷地嘶吼，雙目更是赤紅，再仔細一看，這天馬似乎是公的，而之所以突然異常，是因為盯上了大樹下的母青牛。
既然是這樣，咱就往大里玩兒。
大大咧咧的牽著馬，走到大樹下，先是撒了一泡尿，還用力甩了甩。
接著，鬆開了手握著的韁繩。
感受到擺脫束縛的天馬，衝著青牛，一躍而上，而青牛不知是興奮還是痛苦，‘哞’的叫了一聲。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老君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
又驚又怒，惡狠狠的盯著取經人，“你這是找死！”
唐唐知道，生死一線的時刻到了，徑直上前，看著太上老君的眼睛，“我知道你想殺我，但是，想殺我的人多了，你排不上號！”
“你要是不信，咱倆不妨賭一把，我讓你先出手，看看咱倆誰先死！”
“莫非，你身後除了佛門，還有其他人？”
太上老君陡然一驚，這取經人明明是肉體凡胎，沒有任何修為，但為何有如此的底氣？
“哼！”唐唐冷哼一聲，“老頭兒，我勸你，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並沒有好處！”
一瞬間，逼格拉滿。
太上老君猛的退後了兩步，連我都不能知道，難道，難道……，“大道三年，小友若是有意，老夫願相助一程！”
“大道三千，與我何干？”唐唐一臉倨傲，“三千大道，一地雞毛。”
太上老君遲疑之色微現，很快恢復了笑意，“你這小友，倒是頗為有趣，不知是否願意與老夫坐而論道？”
看著太上老君的笑容，唐唐知道，危機暫時解除，“當然！”
“不過，我也不妨告訴你，除了佛門，我背後確實還有其他人！”
“此人叫系統，嚴格來說，既是人，也非人，當然，亦非物非花非實體，不在三界內，亦不在五行中！”
“系統是虛幻的，是不存在的，也是無處不在的，只是，我看不見，你也看不見！”
一邊說，一邊從系統視窗兌換了花梨木桌臺、白玉茶臺、全套景德鎮頂級瓷器、金駿眉……
看著毫無修為的取經人，就那麼隨意的從虛空中取出一樣樣的東西，太上老君一陣後怕，幸虧剛才沒動手，真要是動起手來，很有可能勝算連一成不到。
“敢問，這些東西，都是系統給你的麼？”
“是，也不是！”
“那到底是也不是？”
唐唐笑而不語。
曠野中，在化身蠟像的石猴的背景下，在天馬和青牛肆意揮灑的氣息中，一個年輕帥氣的光屁股禿驢，還有一個目光深邃的牛鼻子老道，分坐在寬大桌臺的兩端。
面帶笑容的兩人，就那麼默默的一杯接著一杯喝茶，誰也不說話。
可又有誰能知道，看似安靜祥和的兩人，其實一個比一個緊張，都怕對方突然對自已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