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中暗戀那件小事（三）
老潘笑眯眯走上講臺，“都回來了吧，這個春節過得還好嗎？”
“不好！”同學們發出飽受過量試卷作業折磨的哀嚎聲。
“看來大家這個假期都很充實啊，”老潘發出惡魔的低語，“想必明天的開學考試對大家來說想必是小菜一碟吧！”
“啊啊……怎麼又是考試…”
抱怨聲中同學們逐漸進入狀態。
沒有被突如其來又意料之中的考試打亂節奏，她繼續按照之前制定的複習思路學習。
多提問。
比如語文作文是她的弱項，她便圍繞每個熱點關鍵詞寫好作文後找到語文老師不斷批改修改，直到滿意為止。
比如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常常超綱，數學老師也不指望普通班學生能寫到那，常常講得淺嘗而止。
她便找上班裡搞過數學競賽的同學問到會為止。
再比如英語作文她總寫得太簡單和初中作文沒什麼區別，分數不高。
多虧了過去三年積累的好人緣，她借到了班裡和別的班裡英語最好的同學的卷子影印出來，抄寫她們的作文，思考總結她們寫文的套路，結構和亮點，謄抄於筆記本上……
沉迷學習無法自拔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分晝夜的苦讀讓她厚積薄發。
一模：100名\/1314名。
二模：51名\/1314名。
三模：12\/1314名。
看著顧染的成績，老潘樂得合不攏嘴，每天都拿著白色瓷缸，在辦公室來回走動炫耀，
“唉真是耽誤這麼個好苗子啊，早點開竅到重點班培養，全市前幾也能試試看啊。”
重點班班主任老胡無奈地翻白眼，可惡，高三就不能再分一次班嗎！
其他普通班班主任羨慕嫉妒地讓老潘小點聲，“小劉批卷子\/小張備課呢！老潘你可別打擾人家思路！”
天氣愈加炎熱，黑板右上角距高考還有XX天的數字從三位數到兩位數再到一位數，最終歸零。
一大清早，穿著紅色旗袍的顧母已經在廚房忙開了，顧父也從外面打包了幾份粉面餛飩回來。
看著面前拼成150形狀的擺盤和其他豐盛的早餐，感受到父母期待的目光。
她咬咬牙幹完擺盤又每樣都嚐了點。
“嗯嗯全都好，不偏科。”顧母滿意點頭。
早上第三次檢查完女兒的文具袋和准考證後，一家三口順利出發。
天色晴朗，陽光普照，彷彿全世界都在為今天高考讓路。
一路順順利利地來到番茄一中門口。
“好好考，別緊張。”老爸吸了吸啤酒肚，緊張得拍拍她的肩膀。
“番茄大學（本地某剛升本科的大專）也很不錯，離家裡就一兩公里遠，雖然我們家也不是大富大貴，就是考差了我們也養得起你！”老媽激動得語句都混亂了。
“好了好了我進去了。”搖了搖頭，感覺父母比她還緊張，她笑著揮揮手，向和其他“旗開得勝”旗袍大隊家長們站在一起的父母告別。
回想起旗袍大隊裡還有穿成大褂樣紅旗袍的男性家長，顧染不由樂不可支，逐漸放鬆下來。
從校門口到考場這條大道兩側站滿了往屆回校給學弟學妹們加油的畢業生們，看著一道道真切的高考祝福橫幅，看著一張張熱切真誠的面孔，她的心彷彿剛從溫泉泡出來，脹脹地，沉甸甸地。
突然她看到在遠處高大的榕樹下，有一個熟悉挺拔的身影。
“高考加油。”看到周楷元輕輕揮了揮彩旗，張了張口說了什麼。她做了個揮拳加油的動作，快步走入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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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最後一道鈴聲響起，學生們或不捨或興奮地放下筆，讓監考老師依次收卷。
“結束了。”
“結束了！”海嘯般的雀躍吶喊聲驟然響徹這棟幾十年歷史的紅磚教學樓。
握了握拳，顧染一時有些迷茫，日復一日單調規律的努力讓她快忘記這場長跑馬拉松的出發點。
她以為她會焦慮分數不夠，答題不夠完美……
但事實上她卻有種釋然的解脫感，不論如何，她已經給出了一份全力以赴的答卷，為高中三年畫上完滿的句號。
從考完到出分前，密集的同學聚會，卡拉OK，馬路炸街，染頭紋身……壓抑許久的學生們恨不得立刻將過去多年的激情釋放。
然而高考前的孩子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高考後的孩子，嗯，是路邊的野草。
染頭紋身打耳洞等的學生們很快遭到“正義”的鐵拳怏怏不樂地改了回去，通宵唱歌的同學被熟悉的門禁制裁，只有同學聚會倖免於難。
考慮到下午開放查分，這天的同學聚會的主題定成了網咖。
這間網咖收費高昂，沒什麼吸菸人，環境還是不錯的。
而對於乖乖女們，踏入網咖就夠讓她們興奮了。
掃碼上機，愛奇藝韓劇啟動。
身後的男生們也開始組隊打槍。
至於查成績，哪有電視劇\/遊戲香？
“愛你孤身走暗巷……”
“啊～啊，造作呀～反正有～”
密集的鈴聲幾乎同時響起，打斷了歐巴咆哮和連跪排位。
原來是迫不及待的家長們查完分開始通知孩子們了。
“可惡！就差億點！”男生們哀嚎著，漫不經心地接過電話，“什麼？哦哦哦好，反正就這樣唄……”
李思思面色一白，握緊姜染的手，背過桌上的手機，“染染我怕……”
“那我們交換吧。”姜染失笑地把她的手機遞給李思思。
“好。”李思思瞬間放鬆了。劃開通話，“叔叔好，我是李思思，對對，姜染就在我旁邊，她不敢接電話讓我接。”
嗯？
姜染の凝視。
接著電話突然被搶臺詞的姜染失笑地搖搖頭。
“好的叔叔我這就轉告她。”
打完電話，李思思抱住姜染，“染染你太厲害了，快讓我沾沾喜氣！總分692往年那兩所分數線是690，說不定你能衝上！啊啊啊啊！”
“你也很厲害啊，恭喜你思思，666分！你的夢校人大穩了！”
（分數線隨便編的，勿細究。）
網咖裡一時驚喜悲痛的嚎叫聲不絕於耳，雖然從家長那聽到了分數，但他們還是開啟網站又查了一遍，反反覆覆重新整理分數。
往日網咖有人喧囂早有網管制止了，今天稀疏的客人們看著這群年輕的孩子卻都露出包容理解的笑容，好心情是能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