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啊,乖乖開門不好嗎?”男人舉著拳頭,肩膀兩邊長著尖刺,手臂肌肉暴起把衣袖都撐爆了。

杜澤虹瑞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心裡將男人的十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

男人蹲下身,鉗住杜澤虹瑞的下巴:“小娘們兒,長得挺得勁的。”

杜澤虹瑞一口血水吐在他臉上:“我踏馬是你爺爺。”

聲音清亮,明顯是男音。

男人氣急敗壞得摸了把臉:“媽的,臭東西,男的你打扮得跟個妖豔賤貨似的!”

“你爺爺我喜歡,你踏馬管的著嗎?”杜澤虹瑞趁此機會站起身,一腳踢在男人腦袋上,男人癱倒在地,杜澤虹瑞又往他脆弱的兩蛋一油條上狠狠踹了幾腳。

他拿起地上的劍,拔出劍,正要刺下去,男人突然暴起直接把他掀翻。

“媽的,你真以為能殺了我?狗東西!”男人一手掐著杜澤虹瑞的脖子,一手去搶他的劍。

杜澤虹瑞感到呼吸困難,渾身力氣抽離,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席捲而來。

媽的……

杜澤虹瑞看著那男人舉起劍觀摩了一番,眼裡露出嗜血的殺意:“我說了,你乖乖的,我就不會怎麼樣,偏偏你這麼不聽話,還想殺了我,那可就別怪我殘忍了。”

乖?聽話?

杜澤虹瑞最討厭這兩個詞了。

他儘量讓自已冷靜下來,驅動自已的異能,也許是對死亡的恐懼加快了他的進化,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依然感覺到了頭頂犄角正在發熱生長。

“什麼……”

男人震驚地看著手中的劍開始劇烈顫動起來,他進化過的手臂力量已經握不住了。

劍鋒一轉,砍斷了男人桎梏著杜澤虹瑞脖頸的手。

男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劍脫離他的手,卻仍在空中滯留,眼見著劍又調轉方向要向他刺來,男人不及顧它,轉身就要逃走。

杜澤虹瑞氣息不穩,劍脫離軌跡,刺在門框上。

“咳咳咳……我要……殺了你……”

杜澤虹瑞的犄角逐漸變成紅色,他也感受到一陣刺痛。

“媽的……”杜澤虹瑞無力地倒下,空中的劍也應聲落下。

恍惚之間,他看見本來已經跑出房門的男人一臉驚恐地退了回來。

一隻巨手突然伸出,直接將男人的腦袋扯掉,男人連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一命嗚呼。

伴隨著咀嚼聲,一隻體型和門框差不多的異種走了進來,身形酷似蜥蜴,手腳都長著看起來堅硬的指甲,眼睛赤紅,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鬼。

杜澤虹瑞絕望地愛閉上雙眼,他本想平靜地度過一段時間,瞭解情況後再出門,沒成想才過了兩天就要死在這末世裡。

他試圖回憶生命中還有哪些遺憾,可惜想了又想,只覺得這一生,真是有夠無聊的。

吸血薄涼的父母,背刺他的朋友以及無疾而終的愛情……

走馬燈都不知道該想什麼了。

可是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再活下去。

媽的!媽的!媽的!

怪物踩在倒塌的門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隨後又踩在木製地板上,腳步聲越來越近。

杜澤虹瑞試圖驅動異能但完全沒用,這時候他多希望這世界上有奧特曼之類的救世主英雄什麼的。

怪物停在他面前,剛剛咀嚼男人頭部過後的血水滴在他臉上,還有些許溫熱。

你相信光嗎?杜澤虹瑞問自已。

我信我信,所以奧特曼什麼時候來?

杜澤虹瑞覺得自已瘋了,都快死了,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還不如直接暈過去。

“我去,這血腥味可真難聞。”年輕女孩的聲音帶著嫌惡。

噠噠噠……

有人踩著門板進來,聽起來不止一個人。

怪物不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杜澤虹瑞了,轉身看著進來的一行人。

須文清一個閃身,用路邊零元購來的殺豬刀一下刺進了怪物的腦子裡,刀鋒一轉一拉,直接砍掉怪物的半個腦子。

“吶——”

怪物吃痛,怪叫起來,身體徑直倒在杜澤虹瑞身上。

“對不起啊,姐!”須文清單手拎起怪物屍體去抱杜澤虹瑞。

原本就氣若游絲的杜澤虹瑞此刻也終於是堅持不住,在暈過去的前一秒只來得及看清面前之人飄逸的黑色長髮以及白的發光看不清五官的臉。

“清清,把人抱到沙發上吧,我去打點水給他擦擦。”王雙雙說著朝衛生間走去。

應夜陽的翅膀已經長出來大半,但是和普通的翅膀不太一樣,可以分裂成六根觸手,並且每條觸手都力大無窮,此時此刻正兢兢業業地搬運屍體,從陽臺往外丟。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原林站在門邊,有些憂心,他們聽見聲音過來看看,剛才怪物那聲音這麼響,恐怕會吸引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須文清抄起門板,啪地一聲蓋在門框上,又把附近的電器桌子搬過來擋住。

“放心,一般人不敢來,怪物來一個殺一個。”須文清有些漫不經心,“你別操心,三天沒洗澡了,剛好這姐家裡還有水,你要不要先去洗洗?”

須文清推搡著原林,又朝身後的楊蓉和王雙雙說:“學姐,你們洗澡不?”

“這是別人家,不太好吧?”王雙雙有些不好意思。

“我洗。”楊蓉倒是很乾脆。

“雙雙學姐,你別這麼畏畏縮縮的,現在這世道可大不相同了,我們救了這位姐,她等會醒了,感謝我們還來不及呢。”須文清把原林推進洗浴間,“讓林仔先洗可以嗎?他有點敏感過度了,讓他洗洗澡放鬆放鬆。”

兩位女生當然沒意見。

須文清從她的大旅行袋裡翻出一套衣服和一條男士內褲遞給原林:“別擔心。”

將原林安排好,須文清自顧自拿著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走到陽臺。

這一天又快過去,日漸西沉,橘黃的日光下,須文清看見了遠處的高中。

那裡依舊沒有燈光,也沒有曾經滿地亂竄的學生。

須文清憑著記憶看向昨天晚上有人的樓頂,杜澤虹瑞的公寓樓層不算高,雖然能看見樓頂的光景,但看不太全。

她看到一個模糊的黑點,即使看不清面龐五官,甚至分不清那是不是一個人的頭。

但須文清卻感受到了視線,她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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