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男人癱瘓在床,原主便無所顧忌,他這才知曉四個孩子的艱難處境,從此對原主恨之入骨。

原主本來就對他懼怕至極,即便他已淪為癱子,也照舊不敢輕易踏入他的房間半步,做好飯後只敢讓大寶送進去。

秦月驚訝不已,男人亦是驚詫萬分。

往昔,只要他投去目光,那村女便會如驚弓之鳥般,嚇得落荒而逃。

今天不僅腰背筆直,還坦坦然然回視他。

“滾出去。”男人冷眉冷眼。

秦月微微挑眉,隨即收回視線,徑直往屋裡走去,嘴裡回道:“孩子們餓了,米缸裡沒糧食了。”

男人眼底露出一抹危險之色,“你若是再敢將糧食給你孃家,休怪我不客氣!”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人膽寒。

原主也曾以這個理由來索取過糧食,最後卻給了孃家人,導致他們一家人那段時間只能喝稀粥吃野菜。

“不會的。”秦月好脾氣地說道。

以後都不會再給她們了。

秦月甚至想將從前的那些悉數討回來,只是秦氏到底是原主的母親,這個世界又重孝道,就當是償還生養之恩吧。

她之所以認為這一切可償還生養大恩,是因為原主自打六七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幹雜活養家。

秦家兩個哥哥能夠娶上媳婦,至少有原主三分之一的功勞。

她已經不欠秦傢什麼。

翻找半天,也只取出巴掌大小的糧食袋子,這是他們最後的存糧。

這一袋子可是要撐一陣子的。

沒再理會那一直追著她的冰冷目光,離開西屋之後,秦月便將米飯蒸上。

趁著孩子們不注意,她悄悄從空間拿出一部分米摻和進去,如此一來可以撐得時間長一點。

這段時間她要想辦法種植些農作物,這樣才能將空間裡的糧食過明路。

大寶正拿著糠皮過來,看到鍋裡那麼多白米,臉上閃過一抹慌張。

她要帶著糧食跑嗎?

秦月有些奇怪大寶的反應,卻也只是當成他在懼怕自已,她擦乾淨手,問道:“會看鍋嗎?”

大寶點點頭。

“你看著點火,我出去一趟。”

大寶緊跟兩步,“你還回來嗎?”

秦月有些詫異,她一直以為不管是癱瘓在床的便宜丈夫,還是這四個奶娃娃都是恨原主恨不得她死的,但聽這意思,是希望她回來?

“你希望我回來嗎?”

大寶遲疑一下,點點頭。

秦月微微一笑,蹲下身來,想擦去大寶小臉上的汙漬,大寶卻警惕地後退一步。

她不以為意,站起身說道:“我一會就回來。”

走出小院沒多久,就聽到奶娃娃們的聲音,“哥哥,我不想讓那壞女人再回來了,她總是打我們!”

“哥哥你為什麼要點頭,你搖頭那壞女人就不會回來了!”

柵欄外的秦月停住腳步,她很好奇大寶會怎麼說。

於是,她先聽到一聲老成夾雜著奶味的嘆氣,讓她險些笑出聲來。

“爹爹生病了,我們還小,暫時離不開她,等我們長大了,我們就不要她了!”

呦,這麼小就知道卸磨殺驢了!

秦月老早就知道大寶並非真心希望她回去,卻沒想到這麼小的年紀,已經開始考慮這麼複雜的事情。

嘆了口氣,她便向著山裡走去。

她想看看山裡有沒有野味。

才剛走到山坡下,就看到雜木從中纏繞著一些植物,上邊掛著紅到發黑的野果子。

秦月驚喜地走過去。

這上品中藥五味子,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其皮肉甘酸,核中辛苦,更伴有淡淡的鹹味,五味雜陳,宛如人生百態。常食五味子,仿若給五臟六腑注入了一股清泉,滋養身心;若以其果實入藥,更如一位貼心的守護者,鎮咳祛痰,強健心臟,效果顯著。

不過若是不會使用者,切記不要隨意使用,是藥三分毒。

在前世,這種野生五味子的價值非常高,大多數都以人工培育為主。

根據原主的記憶,山裡到處都是這種野果,無人問津,偶爾只有小孩子拿來當零嘴吃。

採摘一些五味子放入揹簍中,秦月繼續往山裡走去,上了山坡沒多久,便發現大片大片的羊肚菌。

這可是非常好的滋補品,也是可以入藥的佳品!

前世野生的羊肚菌幾乎已經絕跡,人工培育的售價極高,想不到可以在這裡見到大片大片的野生羊肚菌!

這種東西附近村子裡的人都不吃,認為這和動物內臟模樣相似,吃了會生病,故而無人採摘。

之後秦月又發現了許多野生中草藥,也挖到不少菌菇類,不僅如此,她還做了一回‘守株待兔’的人,在樹底下見到一隻瀕死的野兔子。

野兔子不是撞樹而死,應該是被什麼撕咬致死,卻沒被吃掉。

這山中有野獸。

秦月心中一喜,拎起兔子的耳朵便往家走。到家後,她處理好兔肉,打算晚上給孩子們加個餐。傍晚,孩子們圍坐在桌前,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飯菜。大寶懂事地給父親餵飯,其他孩子則迫不及待地抓起碗筷。

晚飯後,秦月哄孩子們睡覺,然後坐在油燈下,思考著未來的生活。她計劃著明天去鎮上賣掉一些五味子和羊肚菌,換些生活用品和種子。她還要學習更多的農業知識,以便更好地種植農作物。

夜漸深,秦月吹滅油燈,躺在床上。儘管未來充滿挑戰,但她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能讓這個家越來越好。

秦月通醫理,一番檢查之下知道兔子只有外傷,並無毒病,便準備拿回去當加餐。

因為離得不遠,秦月只是隨意過來轉轉,考慮到奶娃娃們還在餓肚子,她開始折返。

遠遠看到那個坐落在山腳邊,明顯被張家村排擠在外的破舊房子,秦月嘆了口氣。

透過原主的感知,這個世界的生活非常艱難。

國家動盪不堪,兩國交戰致使百姓民不聊生,賦稅嚴重,拼命種地也有不少餓死的百姓。

時局不穩,種地便成了難題,一場天災一次人禍就能讓辛苦一年的收成打水漂。

他們這種偏遠的村子反倒因此得了一份安寧。

破舊的屋子即便敞著大門也不會有賊光顧,所謂的院子,也是拖了山裡的木頭回來自已打樁紮在一起。

將揹簍放在中堂的灶臺旁,便聽到背後有動靜。

秦月不用看也知道,有個小傢伙正掀開門簾偷看她。

野兔子現弄來不及,她便用竹籃罩住,再用石頭壓上,防止被野貓野狗叼走。

從揹簍中拿出一些菌菇準備中午翻炒吃了,晚上可以吃辣兔丁,再來個竹蓀湯。

秦月將鍋裡的米飯放在蓋簾上,然後鋪上一層布保溫,隨後將鍋刷出來準備炒菜。

她小時候在農村長大,這些東西看著怪親切的,用起來一點都不生疏。學以致成之後,她經常自已做飯,連帶著許多博士生們都跟著享口福。

菌菇剛剛用開水焯過,就聽到外邊傳來吵鬧的聲音。

大寶一下掀開門簾,緊張地看著外邊。

“怎麼了?”秦月問道。

6歲的大寶眼眶灌滿淚水,驚懼地看向秦月,“他們又來了!”

“誰?”

大寶用髒兮兮的袖子抹掉眼淚,“來相看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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