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好餓!
自王靈嬌從屍堆裡爬出來,已經有整整有一個多月了。
這段時間的經歷,簡直震碎了她的世界觀!那些邪門兒的醜東西,每天都纏著自已!現在的王靈嬌身心俱疲。
這幾天但凡有點什麼能吃的,王靈嬌都來者不拒:
食死屍肉的烏鴉、毒蘑菇、甚至是無主的墳頭草她都吃過,現在就差死人肉了!
以前勉強還能“飽腹”,可自從三天前那些鬼東西來了一趟,周遭本就不多的活物盡數化為了煞粉,王靈嬌是一點吃的都尋不到了。
起初,她還有點力氣罵那些鬼東西的祖宗十八輩兒,但現在她連出口氣都覺得要命。
王靈嬌無力的靠著身後的石頭,能夠真切的感覺到自已的生命像沙漏一樣正在一點點的流失……
王靈嬌姐近乎絕望地苦笑著,心裡想:“天吶!我怎麼還不死?要死趕緊死,早死早超生!黃泉路喝孟婆湯還得排隊呢!”
“哈哈哈,老天爺,你真是好會玩兒!這重生又穿越的,我還以為我自已是主角的命,搞了半天連個路人甲都算不上……”
正當她以為人生無望時,突然,一個藍精靈闖進她的視線。
霎時間,求生欲如炸藥般迸發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腦海裡波濤橫生!
人?!人也是可以吃的!
不!不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王靈嬌狠狠的甩了自已兩個大鼻兜子,才清醒過來,頓時耳清目明。
她打量著眼前的人:
嗯,很好 這位藍精靈帥的像建模一樣。
用大白話來講就是:真他媽的帥。
藍精靈足夠大,也不知道格格巫的那一鍋毒蘑菇燉藍精靈到底有多香才一直鍥而不捨的捉他們?
想著想著,王靈嬌好奇的眼淚從嘴裡流了出來。
但是比這更重要的是……她好像…聞到了……炊餅的味道!
已經被餓瘋了的王靈嬌,鼻子比狗都靈。
王靈嬌的鈦合金狗眼,放光似的看著眼前這個炊餅味的男人。
王靈嬌激動的眼淚從嘴角里流了下來,抬起像得了帕金森的手,顫顫巍巍的說:
“壯士!相見即是有緣,可否將炊餅割愛於我!我王靈嬌下輩子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藍湛打量片刻——這人衣衫襤褸、鼻青臉腫、又渾身裹滿了血和泥,聽聲音約莫是個女子。
他從儲物袋裡拿出山下老大娘給的炊餅,蹙著眉遞給了王靈嬌。
遞過去,王靈嬌一招餓狼撲食便奪去了他手中的炊餅大口的吞嚼了起來。
一個炊餅下了肚,王靈嬌胃裡雖仍像火燒一樣燎著,但進了食好歹比之前好了些。
“多謝恩公!來日王靈嬌必定結草銜環以報這公子大恩!”
她狼狽的黑臉上露出兩排大白牙,眼睛卻很明亮。
藍湛並未笑她的不體面,而是遞給她一塊白色的帕子。
王靈嬌低頭看了看自已的黑乎乎的手掌又抬起頭瞧了一眼那方白淨的帕子,並沒有接,只笑著說:
“多謝公子好意,只是我髒成這樣用了它也無濟於事,反倒糟蹋了它。”
此言不假,王靈嬌真的髒成了個黑鬼。往煤堆那裡一蹲,都看不出來個人樣。
思量片刻,藍湛便把手帕收了回去。
“還不知恩公名諱?”
藍湛簡言意賅的答道:“藍湛,字忘機。”
王靈嬌聽了,頗覺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卻也沒在意。
“我叫王靈嬌!”
藍湛看著眼前羸弱、悽慘到像只有一口氣吊著命的王靈嬌,向她提議:
“此地陰氣重、邪祟橫行,不宜久留。且姑娘又有傷在身,不宜奔波。不如,我先帶姑娘下山療傷,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王靈嬌一聽喜極而泣,心裡頭一直懸著的那一顆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她一聲跪在地上抱住自已的金大腿,哀悽悽地哭天搶地:
“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嗚嗚嗚,金大腿,從今天開始你是我唯一的哥!你真的,我哭死……嗚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王靈嬌活像被附身了一樣,拔高嗓子長長怪叫了一聲:
“鵝——————!”
然後……應聲倒地……
藍湛蹲下身,連忙伸出兩根手指抵在王靈嬌的脖頸上,發覺只是昏厥後鬆了口氣。
也許是她哭的太慘,竟然一口氣上不來,哭的厥過去了!
半月後,山下醫館———
王靈嬌緊閉著眼躺在床上,她的臉毫無血色,甚至可以說是蒼白如灰,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一位鬢髮皆白的老醫者為王靈嬌把完脈後,嘆了口氣。
“這位姑娘遭人加害,身子虧空的厲害,修煉已然是無望。”
隨後,又搖了搖頭:“怕是醒來也會落下寒疾,天氣一冷會很難熬。這身子……也難以有孕了。”
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是男權社會里無法規避的事實,即使在修士成群的這裡也不例外。
更何況底層的百姓要比修士多的多,在婚姻裡因“膝下無子者出”這一條罪名被休棄的女子也不在少數。
若有家族庇護日子倒也苦不到哪去,可世上幸運的女子卻不多。
想到這,老大夫不由得眼一酸,想起自已那個被夫家所休而投河自盡的女兒,當年她才17歲啊……
收回思緒,他便要拎著自已的醫箱離開。
晚上————
月色朦朧,空中只有寥寥幾顆星子,忽明忽暗,零星點點。
在老大夫施完最後一針時,虛汗淋漓的王靈嬌終於從夢魘中醒了過來。
老大夫見她醒來,長長吁了一口氣:“丫頭,你總算是醒了!不枉我耗費如此多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