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處，眾生爐上的經文依舊晦澀莫名，葉小天根本記不住，腦海中的記憶也逐漸模糊。
於是他趕緊拿起人皮開始觀摩。
“咦...”
葉小天心裡一愣，經文一類的典籍他不是沒有看過，可人皮上鐫刻的經文看似玄奧，可他好歹能記住。
甚至，他隱約還能感受到一絲熟悉感。
尤其經文中出現的“往生”二字，讓他不由浮想聯翩。
隨即，葉小天拿起眾生爐，打量了好一會，還喊了好幾聲老白，可爐子死一般的沉寂。
葉小天撓了撓頭，有些鬱悶。
關於老白的事，他也曾問過笑笑，可小丫頭一頭霧水，毫不知情。
可他沒有太過糾結，目光隨之轉向另一處。
正是那具女屍。
只是經過幾番大戰，她的衣物早已破破爛爛，七殺釘封了她的肉身後，她現在和一塊鐵疙瘩沒啥兩樣，被葉小天隨手扔在地上。
該說不說，女屍的樣貌身材都不差，就是不知道上官擎那傢伙怎麼保養的。
笑笑好奇的盯著女屍看著，還時不時用手戳戳捏捏。
讓葉小天驚訝的是，女屍除了一身銀色的金屬光澤外，其原本被打爆的胸部也漸漸自行恢復。
“這可是個好東西！”
葉小天咧嘴一笑，心中樂開了花。
據青炎所說，這金甲銀屍源自煉屍門，煉製之法十分殘忍且不易，是將凌空境修士的肉身和魂魄活生生當道兵來煉。
不錯，金甲銀屍是一件人形道兵。
而且是蘊含二十道禁制的高階道兵，殺傷力強大，只不過在經過幾番摧殘後，其中三道禁制已經崩毀，目前只能算是中級道兵。
不過葉小天並不失望，相反，他很有興趣。
為了驗證心中的疑惑，插在女屍天靈蓋的七殺釘被他拔出。
嗤！
拔出的瞬間，一股黑氣縈繞著七殺釘而出。
葉小天微微一頓，再次將女屍眉心處的七殺釘順勢拔出。
唰！
拔出的瞬間，女屍突然睜開雙眼。
“呀！”
笑笑嚇得小腦袋一縮，連忙躲在葉小天身後。
“別怕！”
葉小天已經見怪不怪，指著女屍安慰道：“你看，她動不了的！”
女屍渾身動彈不得，可當看到葉小天時，雙眸閃過兇厲的紅光。
葉小天將女屍立起，死死盯著其目光，手上卻掏出一把匕首，反手刺向女屍眼珠。
叮—！
女屍眼神依舊，可那匕首卻彎了。
“得！”
葉小天暗罵一聲，正要將七殺釘重新插回去，那女屍身軀卻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尤其是眼神。
其原本的兇光突然隱沒，露出清明的目光，甚至還有一絲靈動。
“對，這不是錯覺！”
葉小天瞳孔一縮，呼吸一頓。
這時，鬼頭大刀也飄了過來，小鹿跳到葉小天的肩膀，指著女屍一臉嫌棄的說了起來。
原來，金甲女屍作為道兵，自然有法則之力孕育出的靈智，不過卻是惡怨魔念，甚至沒有靈體。
面對這種貨色，小鹿表示都懶得下嘴。
可是就在剛剛，女屍的惡念中，竟然出現一絲善念，這才驚動了小鹿。
“好吧...”
葉小天心中既慶幸，又很無奈。
慶幸的是，他的刀靈實在過於神異，對他的幫助極大。
無奈的是，小鹿挑食了。
當女屍看到小鹿時，其眸光明顯出現了一絲變化。
見狀，葉小天也不管女屍聽不聽的懂，冷哼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樣，我能鎮壓你一次，就能鎮壓你百次！”
說罷，葉小天伸向女屍的咽喉處，將那裡的七殺釘拔了出來。
頓時，黑氣瀰漫，將女屍的頭顱徹底包裹，正當葉小天皺眉時，卻聽到一聲虛弱的聲音響起：“救我...”
葉小天心裡一愣，臉上卻獰聲道：“想玩是吧！小鹿！”
小鹿應聲，原本人畜無害的臉蛋，瞬間翻臉，其身後顯化出一頭猙獰猛獸，張口就朝女屍吞去。
女屍以為要被吞噬，嚇得身軀戰慄，一個不穩，直挺挺的後仰，“嘭”的一聲倒地，傳出“嚶嚶嚶”的哭泣聲。
“額...”
葉小天呆愣了，他本來就是試探一下。
“別哭了！”
葉小天聽得不耐煩，道：“說說吧，你什麼情況？”
笑笑扶著女屍坐了起來，拍著她的後背，朝葉小天眨了眨眼，安撫道：“你有什麼委屈，就和我哥說，你別看他兇，其實他人很好呢！”
葉小天抿嘴不語。
女屍斟酌片刻，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我叫林婉兒，我已經死了...”
“果真是姓林！”
葉小天心中腹誹，繼續聽著。
原來，女屍生前確是問道宮之人，身份尊貴，卻在一次歷練中受傷，被煉屍門鑽了空子，被擄回去後，她受盡折磨，其魂魄被磨滅，滋生無盡怨念，肉身更是被製成傀儡，供人驅使。
然而，那些靈魂碎片中的部分記憶，卻被林婉兒臨死前以秘術儲存。
因緣際會下，那些記憶卻成為她死後僅有的善念。
不過和惡念相比，她的善念弱的可憐，只有惡念被外來力量壓制時，她的善念才有機會顯現。
這一點，她藏得很小心，就連上官擎也不知道。
而她，只需要等待時機。
葉小天聞言，不假思索道：“你這和沒死有啥區別，你不還是林婉兒麼！？”
女屍微微沉默，嘆息道：“不，林婉兒已經死了，我是道兵誕生的靈智，只是繼承了她的部分記憶而已，若非如此，我亦如惡念一般，只知嗜血殺戮，未曾開化。”
說完這些，葉小天心中恍然。
是啊，她只是一件道兵罷了。
“恩公...”
女屍的聲音變得更加虛弱，眼神中透露著焦急和恐懼。
“我也想幫你，要不我給你插回去？”
葉小天無奈，他除了七殺釘，還真沒有啥辦法。
女屍說了，七殺釘不分善惡，她怕這一次被鎮壓後，她將徹底被惡念吞噬！
另外，小鹿雖然能吞噬她，但那也是不分善惡的。
要不找青炎...
葉小天心中搖了搖頭，他不想暴露太多。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一道靈光一閃而逝。
“你！”
下一刻，在女屍的驚愕中，葉小天將其衣物全部給扒了，全身上下一覽無餘。
“小天哥哥！”笑笑同樣驚呼。
隨即，葉小天不等二者反應，將那人皮經文攤開，照葫蘆畫瓢，拿出硃砂筆在女屍身體上寫了起來。
他的記憶很好，那篇“往生經文”，很快被他逐字不差的寫滿了女屍體表。
最後，她乾脆把那張人皮套在了女屍身上。
做完這一切，葉小天長吁了口氣，額頭佈滿汗水，精氣神也耗費不少。
“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全看天意。”葉小天嘆息道。
在他看來，這往生經和眾生爐上的經文，似存在某種聯絡，或許會是一個契機。
當然，這也可能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再看女屍，眉眼早已緊閉，似陷入沉睡。
葉小天不再管她，直接打坐修煉，呼吸吐納。
笑笑見狀，也不再關注，背靠著葉小天睡著了。
葉小天不知道的是，掛在他腰間的眾生爐卻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