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山縣城東姓偃的那戶人家,已經在這住了幾十年之久,以前祖祖輩輩都是做農耕業,這幾年,也會做和紡織相關的差事。

家境普通,為人善良老實。

鄴宿漁的公公是踏實肯幹的一位老人,她的婆婆也很好說話,善解人意。他們一共有三個兒子,還有兩個女兒。

鄴宿漁的丈夫是家裡的大兒子,結婚較晚,因為總是安不下心來做事情,所以之前一直找不到媳婦。

後來,鄴宿漁成了偃家的媳婦。

“姓鄴的,好多人說你眼瞎才嫁給我,你以後不要後悔。”

“你以後好好和我過日子吧,不要管別人怎麼說。”

那天鄴宿漁把丈夫的酒瓶子搶過來說。那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年,現在鄴宿漁已經不再搶丈夫的酒瓶子了,而是給他買酒。

這就是夫妻之間,理解,並支援對方,哪怕是苦難,只要一起面對,一定會走到幸福來臨的那一天。

之前,她已經嫁過一次。

但偃家的那個老夫人,還是接受了她。

因為在她眼裡,鄴宿漁勤勞、任勞任怨、最主要是沒有嫌棄她們家看著有一點清苦的家境。

那天鄴宿漁和小蔑在河邊洗衣服,看見有人落水,鄴宿漁幫忙喊救命,回來之後,她的婆婆誇她頭腦靈活,說如果是她恐怕就嚇傻了,一個字兒也喊不出來。

“他沒給你一些銀子或者什麼來表示謝意嗎?”

鄴宿漁的丈夫還是不務正業,雖然還沒有到遊手好閒的地步,可是這樣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與酒為伴的話,早晚都是事兒。

“這種事情也管人家要錢?我看你是又缺打酒的錢了?”鄴宿漁有些惱怒的說。

“這是兩碼事,你們這些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感謝一下怎麼了?瞧瞧你,死心眼兒。”

鄴宿漁不想理他,自顧去田裡幫著婆婆和公公幹農活。

夏季已過了一大半。

麥子長勢良好。

一片綠油油的麥田,從東向西延展過去,一眼望不盡的夏季的清亮明媚的綠。

麥子也帶著芳香,吹進人的鼻息之中,如同徜徉在一片溫暖寬闊的海洋之間。

“娘,今年的收成說不定比去年還要好。”

鄴宿漁記得去年她們家的收成就不錯,糧倉裝的滿滿當當,多餘下的就賣掉了,收了的錢需要留一部分到第二年時耕種做準備。

“託老天爺的福。前年的暴雨我們家的田地都泡湯了,唉,這兩年總算是能有收成。”

“如果下雨也沒關係,把水引出去,唯一怕的就是麥子在幼苗期間如果下暴雨,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鄴宿漁的公婆說。

鄴宿漁的丈夫又不知道找誰請他喝酒去了,一大清早,太陽都沒有都升起來呢,他就不見人影了……

祥和藥鋪。

中午吃完飯,紀大夫讓他的兩位小夥計去他爹孃家的一個堆放著祥和藥鋪的零碎東西的倉庫,把兩袋子藥材取回來等著入藥。

紀祥梧的老爹紀大老爺在睡午覺,聽見外面的動靜,嚇得一頭汗。

急忙跑出來,手裡還拎著一把鋤頭。

原來兩個小夥計半路遇見了紀祥梧的娘,剛剛老太太去別的房間幫忙找捆東西的繩子,紀大老爺還以為遭賊了呢。

“”倭寇來了,倭寇來了!不好了……“”

“我說老頭子,你這幾天是不是著涼了,半夜的時候也是說胡話啊?”

“”我都說什麼胡話了?你個死老婆子,你的嘴巴就知道吃飯,也不先回來通知我一聲。“”

“”哪裡有什麼倭寇啊?你見過嗎?胡說你是最會了。”

“”我胡說?哼。你做錯事情,還要賴在別人身上。小心……,小心我一生氣把你休了”。

“誒,你不要這麼大氣。我著急去鋪子裡買些新鮮的糯米,去的晚了,人家要關門咋辦。這幾天天氣悶熱,店家也要休息啊。”

兩個小夥計都是毛頭小夥子,看見兩位老人像小孩似的爭吵,笑的直不起腰呢。

“你手裡拿的什麼傢伙?”紀大老爺氣沒消。

他走過來,問其中年紀看著大一些的夥計。

“這個啊?是用來裝藥的袋子。特製的麻線編製成了。透氣。藥材不會腐爛。”

是一個深色的棕色袋子,又厚又硬。

“我還以為別人拿著一個大矛過來攻打我們。

“哎呦,要知道這樣,那我們拿別的顏色好,看把您嚇這樣,哪容易那麼就打起來,我和你說,朝廷早派人去邊界的有戰事的地方去了,等著你想起來有倭寇啊,我們不是早在家裡等死啊。”

這個小夥計在祥和藥鋪有五六年的時間了,和紀祥梧學習醫病,紀家也都把他當一家人看,說話自然隨意很多。

“瞧瞧,說的好像你啥都知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頭。“”

紀大老爺說完話就進屋了,他想看看他老婆子買的糯米真的那麼好嗎?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

怎麼歲數越大還越急躁。

“俺娘說紀大夫是嶽山縣的大善人,所以讓我跟著他好好學習,紀大夫已經收下我當徒弟了。”

這個小夥計對新來不到一年的那個小夥計說。

兩個人在倉庫裡搗騰出來很多的藥材,有甘草、鹿茸、桂皮、葛根……

“那你以後想當紀大夫這樣的人嘍?”

“對,就當一個好大夫,給大家醫病,然後,窮人家不收藥錢。”這個待了五六年的小夥計啊,說起話來可還是愣頭愣腦的,看來是光學醫術沒有學講話的技巧吧?

“都不收錢?沒有銀子,那你拿什麼進貨呢?”

“那我沒有想過。怎麼說呢,其實我也害怕戰亂,即便是你有一萬個想法一萬分能力,戰亂來了,就什麼都是空說,因為我們都得逃離家鄉,去沒有戰亂的地方去。”

一下子說的頭頭是道,把另外那個新來的小夥計嚇得半天不說話。

這麼深奧的問題他可是從沒考慮過!

戰亂來了?

逃離家鄉?

到沒有戰亂的地方去?

莫不是染上和紀祥梧一樣的毛病,就是考慮一些毫無用處的事兒。

“你呢,今年多大了?”先來祥和藥鋪的夥計問新來的那個夥計說。

“紀先生說我比你小兩歲半呢。”

兩個小夥計把藥材一件一件的分裝好了。

“這下差不多了吧?累的我一頭一臉的臭汗”

小夥計抹了一把汗說著。

“年紀輕輕的,就應該出點汗,才知道生活的不容易啊.。”

紀大老爺又過來看他們裝藥材了。

他剛剛看了他老婆子買來的糯米,確實不賴,他讓老婆子蒸好糕點之後給兒子送去一些。還有他的孫子小彖,上次小彖落水,簡直把老兩口魂魄嚇飛了。

老兩口最疼他們的兒子紀大夫了,他們除了紀大夫,還有兩個閨女呢。

“紀大夫已經不是從前的紀大夫了。”新來的小夥計自言自語。

“換人了?”紀大老爺瞪大眼睛。

“他心裡住著一位蓉若姑娘了。”

“噢!”心裡想著,嚇我老漢一跳。兒子居然思慕京城的一位女子?

嗯,有出息。

至少證明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紀大老爺對此不以為然。

“那天,有個來開保胎藥的,在門口等了大半個時辰,紀先生就是不開門,那天,都以為他昇天了,得道變成仙人了。”

新來的小夥計描述著,他的語言天賦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來開保胎藥的?”紀大老爺問,他特別愛聽藥鋪裡的事情,可是他又不怎麼去,一是怕打擾了紀祥梧,二是怕芊氏和他嘮叨一些家裡家外的事。

“已經是第四胎了。”小夥計把手裡提的袋子放地上歇息,順便用手掌比劃出“四”來。

“最愛湊熱鬧最愛講話的那位。經常來開藥,這個人無處不在,我那天去城外的一家賣首飾的地方,居然也碰到他了……”那個年紀大的夥計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說。

“他買首飾做什麼,嫁女兒還早吧?”紀大老爺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的大女兒可不小了,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十八九歲還小啊?”紀老夫人也過來了。

她也認識這個人,聽兒子紀祥梧說,每次來都是給他老婆開藥,而且都開和生養有關係的藥。

“我們嶽山縣,不止我們縣,其他的地方,還有很多二十幾歲待在家裡,每天幫助家裡面啊做農活,鋤地拔草的,比比皆是。人家都說,好女不愁嫁,可是有時候啊也不靈驗嘍。”她接著說。

“沒有十八九歲。上次我在那個茶館看見他,他說他的大女兒就快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怎麼不見媒婆來提親啊,聽口氣應該是十五六歲了?”紀大老爺說

“他的二女兒和三女兒也很快回到成親的年紀吧?”紀老夫人問她丈夫。

“他只是有一個女兒都很煩了吧,另外兩個說不定是兒子呢,你不要詛咒別人……”看來紀大老爺對於詳細的情況也不知道。

“誒,你這個人。”

“這些日子有個經常去藥鋪給自已舅舅開藥的姑娘,也是一個嫁不出去的主兒。”

“女大當嫁,她是不是長相醜,還是身體有缺陷”

“都不是,是心有缺陷,沒有問明白藥需要熬多長時間就走了?”紀老夫人說,

“”裡面一味藥熬的時間長了,就起反作用。可是啊她都不問清楚,就跑了,誒,沒辦法。上次去,芊氏還說,也不知道她舅舅的腿疾現在如何?“”

“哎,咋這麼沒頭沒尾,以後我娶妻可不要遇見她。”祥和藥鋪裡年紀大的夥計說。

他是指如她這樣的人。他還沒有到娶妻的年紀,至少他父母就是這麼想的。

“紀老先生,紀老夫人,藥裝好了,我們要回去了,紀先生還等著這些藥材入藥。”

兩個小夥計推著一個木頭車子,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

歲數小的夥計看見一個人拐著腿,在買燒餅吃。

集市上的商鋪,門都敞開著,夏天一上來太陽,炎熱難耐。

有一家新開張的賣酒水的鋪子,一面招牌旗幟在空中飄著,上面寫著“醇香佳釀”幾個如同展翅飛翔的大鳥一般飄逸的毛筆字。

糕點鋪子裡面有好幾個夥計都在忙,外面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糕點,綠豆做的,包著芝麻餡的吃食最多。

天氣雖熱,但熱鬧未減一分。

百姓都很信任朝廷,自從朝廷積極應對暴雨災害,並且實施了相關減賦政策,下面的官員也都各盡其責,百姓都對日後的生活多了期盼。

但是生活還是充滿變故,大家都如摸著石頭過河啊……

“拐著腿還出來,家裡人也不幫忙,多不方便,被紀先生看見又要憐惜,你說說,我們的紀先生怎麼是不是天下第一善人啊?”

“你還說呢,你也染上了。”

“在哪,嚇死我了。”他以為是傳染病。

“總是誇誇其談的,紀大夫最近也這樣”

“我咋不知道”

“你回家前那幾天,紀大夫在你當差的地方發呆畫畫呢……”歲數小的夥計說。

“還有這麼大事瞞著我啊……”

“這個姐姐長得真好看啊……”小夥計的目光被另外一個方向走過來的一個婦人吸引去了。

是鄴宿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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