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還有一劍

強烈的白光終究漸漸消散，場中的兩人此刻均是神情有些疲憊。

李長歌身上的黑色長袍已經變得有些凌亂，長袍上不住地散發著焦糊味，衣服多處破損，顯得他看起來異常狼狽，但是從他的雙眸中顯示出來的堅毅，可以看到他仍然不願放棄。

洞虛子相比較就好了很多，他神情還是那般風雅，似乎並未收到什麼影響，只是神情中止不住的疲憊，看得出他原來並不像看起來那般風輕雲淡。

對於洞虛子而言，今日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不僅僅是與熊無二的對決，更是心境上不斷地變化，從開始的自信到失敗，使得劍道之心受損，後來又經過李長歌的這番較量，讓他對於劍道從新有了一層新的認識，但是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卻走了常人一生無法企及的道路，內心已然有些疲倦，身體傳來的疲憊感也知道這一場戰鬥應該落下帷幕了。

“這就是你的全部？”洞虛子橫劍壓著李長歌，淡淡的問道。

今日這名少年已經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驚喜，雖然內心還是有所期待，但是理智告訴他，這場戰鬥此刻已該已經結束，雖然他的劍道、劍術、劍招都遠遠超過普通修劍者的極限，但是他畢竟只是得到了傳承，並未完全掌握其精髓，現在還遠遠不是自已的對手。

李長歌沒有答話，眼神堅毅，雙唇緊閉，死命的抵擋著對方劍上傳來的力量。

“該結束了。可惜，這一招生死明滅並非你所創，你還無法掌握，如果你掌握了，但是今日可以和我有一戰，我可能也會敗。”洞虛子說道，這也是在場眾人同樣的感受。

少年天才，天才少年。

但是洞虛子又何嘗不是呢？李長歌還是太過於年輕，洞虛子已經成名甲子，早已經是當代劍修心中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此刻眾人心中同樣感嘆，少年還是來的太早了。

“不，我還沒有輸。”就在洞虛子準備了結這一場戰鬥，少年必將敗北之刻，少年又一次開口說道。

“哦？你還有其他的劍術？”洞虛子神情充滿了驚訝和欣喜。

對於劍修而言，沒有什麼比讓自已看到全新的劍道更讓自已欣喜的事情了。

李長歌沒有回答，抽劍身退，洞虛子並未出手，他也想看看眼前的年輕人到底還有什麼底牌。

在場的眾人也靜靜地看著，特別是張氏兄弟的張老二，作為兄弟四人劍道天賦和成就最高的那一人，他眼中更是止不住的的狂熱，雖然自已兄弟四人也可以與洞虛子進行較量，甚至大機率是取勝，但是這並非是自已的劍道修為勝於洞虛子，相反，他看到李長歌表現的劍道修為，自已捫心自問，自已也不一定勝得過眼前的少年。

李長歌沒有浪費時間，也沒有過多的言語，此刻長劍橫於胸前，長劍散發出來強烈的白光，彷彿要點燃整個世界，洞虛子看到後，反而滿臉失望，搖了搖頭道：“那一劍雖然強大，但是你覺得再次使用對我還有效果？”

李長歌未曾回答，只是洞虛子無法觀察到少年的雙眼，此刻他的劍上白光越來越強盛，可是他的瞳孔卻變得漆黑一片，黑的卻發出一股亮光，彷彿吞噬了所有的光亮。

洞虛子漸漸也感覺到了不正常，因為眼前的少年氣息已經大變，不再是當時那種生機勃勃，給人一種萬物復甦的生命力，他彷彿產生的生命力在逐漸消失，變成了一片了無生機的死寂。

李長歌此刻手中的長劍光澤達到了鼎盛，反而變得衰敗，慢慢的一點點的消失，逐漸變的漆黑，就連劍身上本來如同明月一般皎潔的月光之色也全部消失，彷彿被李長歌吞噬，也被他身上的黑暗所感染，變得漆黑一片，此刻李長歌全身包括握著的劍逐漸變得失去其他顏色，只有黑暗才是他們本來的模樣。

不同於其他的黑色，這種黑色卻發出一種奇特的光澤，讓人無法不被注意。

洞虛子此刻明白，這應該是他此生遇到最為驚險的一戰，雖然他已經達到了道衝境界，憑著境界上的優勢本來可以輕鬆擊敗李長歌，自已也清楚一旦自已這樣做，此生劍道難以精進，而且早已經大應少年自已不會使用超過他境界的力量、

這一劍對於自已，可能就是這決一生死的一劍。

但是此刻，他內心卻是有一種明悟。

十年苦參，不如一夕頓悟。

他從李長歌的劍上感受到的死寂之氣並非所有，竟然還感受到一股生機。

死亡的極限不就是生命的開始。

萬物復甦的春季也是要經過寒冷的冬天，將萬物泯滅。

泯滅、生機。

洞虛子內心的疑惑此刻越來越強盛，但是遮擋在答案前的面紗卻也從一角被掀開。

“春生雨滿。”洞虛子舉劍，卻沒有使用雷鳴的那一樣的那般雷霆相伴，黑雲壓城的壓抑情感，卻是淅淅瀝瀝下起來了雨。

這本是冬天，如今寒風刺骨，一片霜天雪地，怎麼可能下起來雨？這本就違反自然界的定律，難道洞虛子此刻已經又有了新的感悟？

“春之音，春生雨滿。”隨著洞虛子的一聲話落，但是再也沒有先前的那般咄咄逼人的語氣。

天上下的雨如油一般滋潤，也如同霧一樣細密，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適，反而更加享受待在其中，就在雨水落下，大地、房屋、樹木上的雪冰如同碰到了滾燙的沸水迅速融化。

更加神奇的是，早已凋敝的樹木此刻再次煥發生機，乾癟的枝幹肉眼可見的充盈起來，早已經斷裂的枝口此刻卻抽出來了新綠，枝葉如同不真實的一般的成長，瞬間樹木變得鬱鬱蔥蔥，卻是比現在更加壯碩。

灰褐色的大地上的積雪變得消融，裸露出來的地面卻變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此刻如果你仔細聽便可以聽取到一陣陣破土聲，那是種子破土發芽，生長的聲音。不消片刻，原本還算厚雪層冰的路面已經是花紅柳綠，如同春色正盛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