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樓道里瀰漫著消毒水和酒精的氣味,白色的走廊空蕩寂靜。 他急匆匆朝病房跑去,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圍坐在一起的一群人。

“小安回來啦。”安媽最先看到了他。

“媽,爸!”何安掃視了一圈,“李叔、二嬸、……”

“哎,快進來。

“往左挪挪,給小安騰點位置。”

這個病房原本住著四個人,昨天恰好都出院了,於是便空了下來,現在人雖多點,但顯得也不是很擁擠。

“我四叔怎麼樣了?”何安眉頭緊鎖,看著床上躺著的四叔。

安爸嘆了口氣:“唉,現在做完了手術,他還沒醒。”二嬸在一旁說到:“醫生說是已經度過危險期了,至於預後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何安心裡垂著的石頭稍稍放下了一點,不管怎麼說,人是挺過來了。

後面又聊了許多,談妥了後續一些照料工作,何安便隨安爸一起回去了,家裡還有大小事情需要他們去做。現在安媽和二嬸等人先照看一段時間,何安和安爸過後再來看望四叔。

路上,父子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父子倆輪流開車,累了便停路邊休息一會兒,正午時,就能遠遠看到白牆黑瓦的村落了。何安看著窗外一畝畝水田,看著熟悉又有點陌生的景色,一段段回憶湧上心頭……

回家不久,安媽打來電話,說四叔已經醒了,各項指標都還不錯,然後又通了個影片,螢幕上,何安看著四叔那有些蒼白虛弱的臉,不由地有些心痛,四叔彷彿是知道般,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安慰他不用擔心,隨後又聊了好一會才結束通話影片,何安長舒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阿安,想吃什麼?爸去買。”第二天一早,安爸笑眯眯看著何安。何安這一年基本在外,雖然只回來待幾天,但看得出來,安爸很高興。

“爸,隨便吃吃得了。”

“哎”安爸擺擺手,轉身進了廚房。

不多時,幾盤熱氣騰騰的家常菜端上了餐桌,有雞湯、紅燒肉、燉排骨……

安爸端起小酒杯,呡了一小口,咂咂嘴:“阿安,在外別勉強自已,別把身體搞垮了,實在不行回這來,咱這小縣城小是小了點,可養活自已沒問題。”

“爸,我還年輕,想再闖闖。”

“唉,你這孩子……”

安爸又呡了口酒,抬頭看了看天上,說:“你四叔你不用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嗯”

……

接下來的幾天,何安喂喂小雞,逗逗小狗,打理打理菜園子……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何安計劃好了,再待兩天,他便去看看四叔,然後接著過他的打工人生活了……

第二天,何安很早就起了,他要去不遠的鎮上轉轉,順便去官山寺拜拜。官山寺,是小鎮東邊一座山腰處的寺廟,逢年過節,常常有人去祭拜祈福,祈願風調雨順、幸福安康。也有人專門打掃修理,而平常時候,去的人不多,管理的人也只是隔三差五去看看。

微風輕拂,鶯聲嚦嚦。翠柏掩映,心曠神怡。

何安停步仰望,灰黑帶有斑斑深綠的石階猶如匍匐虯龍,順著山勢向上綿延。他走走停停,嗅著空氣中夾雜著青草氣味的淡淡花香,不一會兒便到了官山寺。硃紅的寺門敞開,裡面只有一兩個香客,何安記起,上次他來這裡還是五年前,高考前那個假期。上三炷香,何安跪在墊子上,虔誠的拜了拜。

“希望四叔能快快痊癒,父母平平安安,我未來事業一帆風順……”

煙火嫋嫋,木門吱呀,何安望著神態莊莊的佛像,內心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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