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投誠

於依依面頰一熱，想將人推開，對方卻紋絲不動，她只得妥協。“回去再說。”

芫祁仁的罪行已經影響到國家社稷，就看他府上的烏金地板都是極品中的極品，現在因為於依依的一句話就饒恕了芫祁仁，這對銘國來講是一大禍害。於依依有些心虛，她看向鎔爍，又看看芫祁仁。

鎔爍輕笑一聲，這點小心思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起來吧。”

二人的舉動逃不過芫祁仁的雙眼，以後芫府的衰榮抵不過於依依一句話。

“謝王上，謝於姑娘，王上聖明，於姑娘仁慈。”

風往哪邊刮，樹往那邊倒，芫祁仁將聖意揣測到位，不僅討好了鎔爍，也不忘記討好於依依。

看著芫祁仁拍馬屁，於依依感覺實在無趣。鎔爍也看到她的拘謹，便讓她和芫芯兒一起去玩。

芫芯兒雖說是個庶出小姐，閨房佈置卻溫馨舒適，畢竟要嫁的是將軍府的嫡子，主母再刻薄，也不能面上虧待了她，畢竟三朝回門的時候，姑爺是可以看到芫芯兒的閨房。

想到昨天晚上於依依對成婚各項事宜興致濃厚，芫芯兒便從箱籠裡拿出她的喜服，回門服，讓於依依觀看。

一件大紅色的襦裙，周身以金線繡制萬福圖案，對襟及袖口有祥雲暗紋。大紅色是正妻該穿的顏色，芫芯兒以庶女身份嫁入將軍府為正妻，已經算是高嫁了，這期間指不定芫祁仁使了多大的力氣。

一般情況下庶女的出路最好的情況下也是嫁入寒門，或者作為妾室納入府中。不得不說芫祁仁確實有本事，三個女兒皆嫁入高門，這背後的姻親關係又會給他的官途增加多少助力。

芫芯兒又拿出一個大紅冊子給於依依看，展開後長長一條。於依依以為這是將軍府的禮單，拿到近處才看清楚，這哪是什麼禮單，分明就是新婚的流程單。

一尺長的冊子，從中間分為左右四聯，密密麻麻的寫著從婚禮頭一天晚上要做什麼，一直到第二天洞房的流程，具體到每個時辰，新娘要守的什麼規矩，行什麼樣的禮。

於依依看完不禁頭疼，婚姻本是相愛男女的結合，婚禮更是鑑定二人情感昇華的儀式，主要是讓兩位新人在婚禮當中認定彼此，將過去的愛情蛻變為夫妻之情。若經過這樣繁瑣的流程，兩位新人早就累的不成樣子，哪還有精力感受婚姻的真諦。

“沒想到成婚這麼麻煩。”

聽著於依依的抱怨，芫芯兒調皮一笑。

“我們這還不算麻煩，以後等王上大婚的時候還得祭天、祭祖、昭告天下，比這繁瑣多了。”

芫芯兒的話倒沒有引起於依依的共鳴，鎔爍大婚和她於依依有什麼關係，說不定等他大婚的時候，於依依早就回到自已家鄉繼續她的大學生涯了。

鎔爍雖然後宮有十七位妃嬪，卻遲遲沒有立後，於依依想到鎔爍昨天晚上醉酒之後說的話，他的後位一直給那女子留著，或許以後他會得償所願，挽回那女子。

“你們馬上要成婚了，將軍府什麼時候送聘禮呢？”

於依依好奇將軍府的聘禮是什麼，畢竟嫡子成婚，自然要更加用心。

“聘禮在納徵時已經送來了，不過母親不甚滿意。”芫芯兒面色為難，帶有些許委屈。

“為什麼？”於依依納悶，她和芫芯兒算起來這是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芫芯兒一直表現的知書達理，從未說過嫡母半句不是，為何這次一反常態。

“你看看便知。”芫芯兒拿出兩個禮單，一個是芫府的陪嫁單子，一個是將軍府的聘禮單子，芫府的陪嫁遠遠超出了將軍府的聘禮。於依依吃了一驚，聘禮單比陪嫁少了不止一半。真不知是將軍府小氣，還是壓根就看不上芫芯兒。想到鎔爍曾經說過芫妃被送進宮的事情，再加上碧荷對芫祁仁的評價，很難保芫芯兒不是被芫丞相硬送到將軍府的。

丞相是文官，將軍是武官世家，到時候兩家結親，一文一武，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再加上兩個嫡女又與皇家結親，這難保沒有把持朝政的嫌疑。

在陪嫁單上，於依依看到有一項寫的是赤水菩珠一箱。

是一箱，不是幾顆。這一箱有多少個，於依依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比四個多的多。一顆赤水菩珠就價值萬金，這一箱的赤水菩珠價值無法估量，看來這芫丞相真是下足了血本。

“我自幼喪母，每天仰人鼻息，在嫡母手下討生活，父親怕我以庶女身份嫁入將軍府為正妻會遭婆家嫌棄，便舉全家財力為我置辦嫁妝，對此嫡母頗有怨言，對我也是冷臉相待。順城也就這麼多官家夫人，以後聚會難免會碰到，只怕嫡母不會原諒我。”

作為庶女，芫芯兒的嫁妝確實太過奢侈，也難為的丞相夫人。話至此，於依依也明白了芫芯兒的目的，第一，丞相府準備的嫁妝也是傾全家財力湊齊的，並沒有貪贓的嫌疑。畢竟這些嫁妝只要一出丞相府就是明面上的事情，到時候在解釋就說不清楚了。第二，芫芯兒自知她的境遇尷尬，她本身就是連線丞相府與將軍府的棋子，又缺少母族支援，一旦失去價值，兩府都不會管她的死活。而近日她跟於依依坦白，也是希望獲得於依依的憐憫，以後可以幫她一把。

說話的功夫，一名侍女捧著雕花楠木盒子進來，芫芯兒接過盒子，送至於依依面前。

“剛才多謝姑娘幫家父求情，也不知姑娘喜歡什麼，小小心意，還望姑娘莫要嫌棄。”

芫芯兒言語客氣，說話間便開啟盒子，滿滿一盒頂級珍珠呈現眼前。以芫芯兒的地位定是拿不出這樣的珍珠，所以這隻能是芫祁仁授意的。看來不僅是芫芯兒，就連丞相府也向於依依投誠了。既然他能避開鎔爍把這盒珍珠交給於依依，就說明芫祁仁並不想讓鎔爍知道他的心思，於依依也有了自已的計劃。

於依依將盒子蓋上，推回芫芯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