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婆婆驅邪
從土地廟回去的第二天，小一就開始發起了高燒，家裡的老爺子急忙帶他去看了村裡的醫生，可這針也打了，藥也開了，這高燒一直不見好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阿一開始有些神志不清，嘴裡一直嘟嘟囔囔的說些什麼，偶爾還會發出gei gei gei 的怪笑。
這可把老爺子嚇得不輕，原本就不富裕的頭頂，又掉了幾根心愛的頭髮，老爺子心想我這祖祖代代都是厚實的農民，怎麼會造這種孽啊，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子，如今都燒的都六親不認了，剛剛給他換毛巾的手，現在上面的牙印還清晰可見，這可咋辦啊？
正在大家望著床上邊笑邊流口水的阿一無計可施時，張大媽小聲的說道：“要不去請村頭的王婆婆看看？這孩子看起來不像是生病，莫不是在哪衝撞了什麼，中邪了吧？”
此時的老爺子也顧不得什麼，一把穿上82年限量版的迷彩鞋，接著背上傻不愣登的阿一，朝著王婆婆的家裡就走了過去。
王婆婆這人在村裡還算是小有名氣，小朋友每當受了驚嚇，就會帶到王婆婆那裡請她驅邪，算是村裡頭一號的驅邪師，而阿一的狀況，看起來並不像是中邪，不過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沒過多久，老爺子帶著阿一就到了王婆婆家裡。
“王婆，你快來幫我看看我家孫子，從前天開始就在發高燒，村裡的醫生都看過了，病情還是不見好轉，你來幫我看看這小子是不是中邪了”
聽到門口催促的聲音，王婆子趕忙從屋裡出來，至於她的模樣，就跟普通的老人一般，眉目間看著很慈祥，只不過略微彎下去的背，讓她看起來異常瘦小，彷彿稍微大一點的風，都能把老人家吹倒了。
“你把孩子放在凳子上，進去拿一袋米出來，再拿三支香、一塊白布、一個茶杯、一個碗”
聽到王婆婆的吩咐，老爺子趕忙就進去搬起了東西，臨進門前還不忘帶上我，畢竟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嘛，我也很好奇，王婆婆要這些東西打算幹什麼。
很快東西就準備齊全，王婆婆先是去洗了個手，然後把袋子裡的大米用碗舀出來，裝到一個正方形的容器裡，接著再把容器裡的大米裝到杯子中，用白布緊緊蓋住，由於裝的米很多，包著的白布上能明顯看到一處凸起，再點燃準備好的三支香，前奏就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驅邪的步驟。
王婆婆一隻手拿著香和蓋著白布的杯子，放到阿一的眼前一直晃悠，嘴裡一直唸叨著什麼，雖然離得很近，但我一個標點符號都沒聽懂，當時只覺得她神神叨叨的，說的既不是方言也不是普通話，跟唸經一樣。
不過奇怪的是，在王婆婆這樣來回三次之後，杯子裡滿溢的大米，突然就凹下去了，而在大米凹陷的瞬間，阿一的影子裡，冒著一縷細微的白煙，我當時覺得驚奇，還想指給老爺子看看，只不過當我喊老爺子過來的時候，那一縷白煙早就消散了，氣的老爺子吹鬍子瞪眼，還以為我在耍他，當即給了我兩個爆慄，我這心裡可別提多委屈了。
隨後王婆婆掀開蓋著杯子的白布，把裡面明顯缺了一塊的大米倒回容器裡，再把香插在上面，對著老爺子說道：“小孩子的邪以經驅好了，你帶回去好好養養，明天就沒事了”。
老爺子聽完連連道謝，背上阿一快步走了回去，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高燒果然就退下去了，可阿一的樣子，就差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臉上，作為他的好朋友，我自然是要去關心一下他的病情，免得本不聰明的腦子雪上加霜，於是我在中午放學的時候找他說話。
“你小子怎麼肥四？怎麼一臉被人恐嚇了的樣子，被誰欺負了？說出來哥替你出氣”。
聽完我這豪氣的發言，阿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有點離譜，你一定要相信我”
難不成高燒了幾天，把這傢伙的腦子燒壞了，看在他大病初癒的情況下，我決定還是賣他一個面子：“咱們什麼關係，不管有多離譜，哥們肯定選擇相信你”。
小樣，我這大義凜然的發言，還不得感動死你，果然，另一邊的阿一鼻涕泡都冒出來了：“趙，你真不愧是我從小純一條褲衩長大的兄弟，真夠義氣的，那我可就說了哦”
得，這還要賣個關子，心裡暗搓搓的鄙視了他一下，但臉上還是很感興趣的表情：“哥們你快說吧”
在我萬般勸說之後，這小子終於開口了“其實我是你爹”！
嗯？聽到這話的瞬間，我的拳頭就捏了起來，一腳踢在了他的大腚上：“你小子存心扯淡是吧？虧我這麼相信你，搞了半天你在耍我，吃老子一記千年殺”！！
隨著一聲殺豬般的哀嚎之後，阿一終於透露出他想說的東西。
在土地廟裡回去那晚，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著他，晚上在睡夢中來到了一個宮殿，裡面有個一樓那麼高的夜叉，拿著三叉戟一直戳他的腦門，於是第二天的時候就開始發高燒，精神上一直飽受折磨。
直到王婆婆開始驅邪，他才短暫的恢復了意識，回過神以後，輝煌的宮殿以及那巨大的夜叉都消失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漆黑的環境裡漫無目的的行走，就在這時，晦澀的經文從某處傳來，他想都沒想，就跟著經文傳來的方向一路行走，到了一處發著白光的場景，意識就又陷入了迷糊，再醒來的時候就回到了現實。
這個畫面跟我當時看見的一模一樣，我不知道該不該跟阿一說，看到他臉上略帶蒼白的臉，我決定還是先不告訴他，免得這傢伙太過害怕，到時候拉著我睡覺，可就得不償失了，阿一晚上睡覺雖然不打呼嚕磨牙，但時不時就會蹦個屁出來，跟他睡覺是一種折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真不想跟他一起睡。
就在我跟阿一交談之際，遠處有個道士打扮的老先生，卻突然朝著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