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永遠不會有那個能陪她一輩子的人。

寂靜的夜晚,涼涼的海風,輕柔的水聲,小單手扶著欄杆,心裡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看著海的那一端星星點點燈光,那絲絲穿過耳畔的風聲,此刻,終於讓她的內心平靜下來,這一次沒有了撕心裂肺的吶喊,也沒有了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她就那麼安靜地站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彷彿要把自已永遠定格在時空的這一格。

路人也很少注意到她,她的安靜,普通,於這世界來說,輕的不如羽毛,小的不及灰塵,可是,那被風吹動的裙襬,繚亂的長髮,還是為這溫柔的夜色增添了一抹悽美哀愁。是的,小單醉了,醉在了自已那悲傷的國度,眼神呆滯,面朝大海,看著,望著,彷彿這周遭的繁雜真的與她無關了,曾經以為,如果真的有分開的一天,她會哭的一塌糊塗,而就她現在的狀況,她自已都驚訝自已為什麼會如此的平靜。

海風啊,就這樣輕輕的吹吧,她心想,吹吧吹吧,吹平心頭的褶皺,吹走濃濃的愁思。這時的海風真的就像一雙無形的手在撫摸著她,讓她能在去夜色中多得到一絲安慰。小單就那麼站著,看著,不言不語,不笑不哭,她不知道自已該怎麼辦,她在想也許海的那一邊永遠沒有彼岸,那閃爍的燈光或許只是海市蜃樓,可是大晚上的哪有什麼海市蜃樓呢?呵呵,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她在驚訝自已到底在幹什麼,自已不是來散心的嗎,怎麼又開始考慮光學與海市蜃樓呢,她苦笑著搖了搖頭,順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是啊,難怪小可會說她呢!

突然間她想起了某天和小可的談話:

“你要是這麼熱愛科學,那你和科學過一輩子去吧,你以為誰都願意聽你那一堆試驗結果嗎?我只是愛面子不想在那麼多人面前讓你下不來臺而已,你以為誰都能忍受你天天科研資料的嗎?你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說完,小可扶了一下眼鏡,頭也不回地走了,根本就不給小單說話的機會。

小單自已坐在那裡,不知是生氣也不知是覺得好笑,看著周圍的人吃的吃,說的說,聽著那種快餐店特有的音樂,小單無奈地搖了搖頭,是啊,一切開始在這裡,結束也讓她在這裡。小單看著眼前的那杯橙汁,徐徐冒出的熱氣,手指撥弄著杯子,思緒飄回了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空裡。

也是在這家店,同樣的座位,同樣的服務員,同樣的橙汁,她們相對坐著略顯尷尬。

是的,大家一猜就會知道,在一家快餐店,兩個人,一男一女相對而坐,客氣,微笑,謹慎,互相介紹,寒暄,不點什麼吃的東西,兩杯飲料,兩人像是表演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一些無聊的話,為了解對方表現自已。嗯,這樣的場景是標準的80後相親模式,小單的第一次相親,生平第一次真實的觸控愛情這個她一向認為比較奢侈的東西。

“你好,請問這裡有人嗎?”

正當小單完全陷入自已的回憶裡時,突然有一個十分年輕漂亮小姑娘問她,小單看了她一眼笑笑說沒有。

“老公,這裡,這裡,這裡正好沒人。”小姑娘激動地朝點餐檯的一個小夥子喊道,手不停的向她揮動著,順便把包放在了座位上。

“姐,你一個人嗎?不好意思啊,人太多了,我看你坐在這裡好久了,也沒有點什麼東西,所以就……我們實在找不到其她的座位了。”說著小姑娘略有不好意思地笑笑,捋了捋飄逸的長髮。

“哦,沒關係,你們坐吧。”小單拿起包起身離開,走出去不幾步,就聽見剛才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對那個小夥子說:“唉,老公,你看那女的怪可憐的,好像剛被男朋友甩了,自已呆坐著傷心呢,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一點。”

“必須的,我一定會永遠愛你的,再說了你長這麼漂亮?你怎麼能跟她比呢!”說完小夥子呵呵的笑了。

聽到這些,小單苦笑了一下,理了一下頭髮,推開那扇沉重的門,走出了那家店,那家該死的快餐店。街道上,車來人往,好一番熱鬧場景,而小單卻在街邊落寞的走著,無意間在櫥窗的反光鏡中看到自已的樣子,她釋然了,是啊,看著鏡子中的自已,她都覺得自已配不上其貌不揚這4個字。一身黑衣,束在耳後的低馬尾,暗黃的面色,腫腫的眼袋,斑斑點點的面容,嬰兒肥的大圓臉。

頓時,她想起了大學時舍友對她說的一句非常經典的話,當時她只是覺得好笑,因為當時在骨子裡她看不起那些只懂打扮化妝,而不懂叔本華黑格爾的“膚淺”女生。而現在走向社會,殘酷的現實告訴她,真正膚淺的是她,什麼自由意志,什麼小邏輯,十幾年的努力,把努力豐富思想,卻抵不住在臉上塗塗抹抹,勾勾畫畫,思想再豐富,此刻與它有什麼作用,反而成了她無法卸下的包袱。

是的,舍友說的是對的,誰都不會和一頭心靈美的豬談戀愛,這是一條普天之下兼有效的定律。不只是80後也是90後的,那對小情侶的話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什麼心靈美才是最重要的,其實都是tmd扯淡,小單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已的嘴巴,其實她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她,太驚訝於自已居然能想出這樣的粗魯的話,這是多年前的她想象不到的,以前別人說的時候她都覺得不好意思或假裝沒聽見,或者不好意思的笑一笑,而如今她居然自已說了出來,看來社會真的是一個大染缸啊!

“美女,你要是真喜歡的話可以進來試一下。我看你都站在這裡看了好久了。”店裡的服務員走出來,微笑著對她說。

“哦。不用了,謝謝。”小單倉促的說著,思緒立刻轉回到現實世界中,才發現自已居然站在了一家婚紗店的櫥窗前,那一套套潔白的婚紗像一個幸福的新娘在那裡亭亭玉立,好像是在向她炫耀著什麼。

“沒關係的,試一試又不要錢,等你試好了,可以給你男朋友打電話,這樣不是更節省時間嗎?你們這種白領工作時間都比較緊的。”女服務員殷勤地勸道。

“嗯,不用了。”說完,小單頭也不抬的走了,她不敢面對那份微笑和殷勤,那是多麼可笑的諷刺啊,現在她又被稱作美女,雖然她自已非常明白,自已不是,而是店員對她的一種尊稱吧,因為現在美女這個詞已經沒有了實際的意義,就好像人見了面都會問“你吃飯了嗎”一樣平常,所以,見了女的不管怎樣都會喊美女,只是稱謂而已,還有就是店員會在利益的驅動下,撿好聽的對方願意聽的說,不管說的內容與事實是有多大的差距,是啊,利益驅動,小單邊走邊想,但是她又突然拍了拍自已的腦袋,想要終止這種想法,不是她想的對與錯,而是她又開始用心理學了,剛才小可的話又一次冒出在小蛋的腦海中,對呀,她不能這樣。

回到自已住的小屋中,整理著一天發生的事情,她在想自已真的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自已清晰的記得,什麼資料的話自已根本就不是她主動說的,小可怎麼就那麼生氣,而且,還說她不正常呢!

“這裡是新開發的海灘,就是您上次審批透過的那個專案,現在這裡的人特別多,很好的帶動了周邊的經濟發展,還是原主任有遠見啊!這在當時誰都沒想到一片荒蕪的海灘會有如此大的效益!“一箇中年男子滿臉堆笑,身體稍向前傾彎,正在向另一個穿著普通,但是看起來特別精神的穿著夾克的男人說著,比劃著,他們身邊圍了幾個穿著同樣黑色西裝的戴著領帶白襯衫的人,不時地點頭微笑,就那個,穿著夾克的男人面無表情,認真的聽著中年男子的介紹。

小單的思緒被這一連竄的腳步聲和說笑聲打斷,回頭看了看她們,原來大家工作都這麼辛苦啊,這大晚上的還有人來考察專案啊,看來辛苦的也不止她一人,想到這裡小單低頭笑了笑,將海風吹亂的幾縷髮絲縷到耳後,繼續面向大海,聽濤聲,吹海風,心情似乎也沒有剛才那麼低落了,看來大自然確實是人類的母親,那細柔的海風彷彿真的磨平心中的褶皺,小單的臉上掛起了一種釋然的笑容,心裡也好像卸下了千斤頂似的輕鬆,不知為什麼,也許是剛才那一幕,她心理平衡了,原來不止她一人辛苦;也許是吹這麼久的海風真的起了作用,管它呢,她現在只想記住此刻的海,此刻的夜色。

那個被稱作原主任的男人,其實在來到這片海灘上時,已經注意到了小單,原主任,名叫原亮,年輕有為,33歲副處級幹部,完全靠自已的實力,從一個小科員走到了今天。

原亮是來這裡考察專案的,剛踏上這片海灘時,他也被這清幽的景色所打動,多年的工作生活已經鍛鍊了他必須以嚴肅理性的姿態來出現在公共場合,完全封閉個人的喜怒哀樂。只是他無意間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子,穿著灰色長裙,披著長髮,站在海邊,那麼安靜的站著,周遭的繁華嬉鬧彷彿完全與她無關,原亮想可能是一個文藝女生,在這裡捕獲寫作靈感吧,只是她好像站了很久,因為夕陽西下時,他剛來這裡時,到現在天黑,她一直就那麼站著,也不見她和誰說話,也不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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