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月華如練。
玉山萬里桃林絢爛美麗,年年歲歲花相似,可那塗抹開來的孤寂卻無邊無際。
王母站在懸崖邊,眺望著濃濃夜色,身影透著難以言說的冷寂哀傷。
阿珩走過去,站在王母身後,怒目而視:“你到底對小夭做了什麼?”
王母轉過身,眯著眼睛冷冷說:“你既然不信任我,又期望我能說出什麼讓你滿意的答案?”
阿珩面上隱有動容:“小夭頭痛到暈厥,連靈力都壓制不住。”
王母沉吟了一刻,問道:“她最近可有接觸過什麼人?”
阿珩側著頭想了想說:“這五年來,小夭一直跟在相柳左右,前段時間又在軒轅山上待了一個月。”
王母問道:“是神農的九命將軍相柳?”
阿珩點點頭。
王母擰眉思索著,道:“也許小夭身體裡的那個靈魂與這相柳有什麼淵源,他刺激了小夭的靈元,這樣下去,只怕她會分裂出兩個人格。”
阿珩倒吸一口氣,當初阿珩懷小夭的時候曾跌落虞淵。
這虞淵是日落之地,位於大荒盡頭渺無人煙的極西邊,是上古時代的五大聖地之一。
但人們根本不知道它為何會與日出之地湯谷、玉靈積聚的玉山、萬水之眼歸墟、南北極合一的南北冥並稱為聖地。
因為虞淵擁有吞噬一切的力量,沒有任何人和生物可以在虞淵存活,人們都稱之為魔域。
當年阿珩收到一個秘密訊息,看守河圖洛書的金雞出現在虞淵。當時收到這個訊息的還有軒轅青陽、赤宸、珞珈和高辛少昊。
河圖洛書是盤古大帝所繪製的大荒地圖,裡面記載了大荒的山川河流,地理環境,還記載了各個地方的氣候變化。如果有了這地圖,不僅可以利用上面記載的地理環境排兵佈陣,還可以將氣候巧妙融合,是兵家必爭的法寶。
盤古大帝去世之後,將河圖洛書藏在了一顆玉卵中交給了一隻金雞看管,這金雞萬年來化作一座山峰,無數神族都找不到它的蹤跡。
赤宸雖尋到了河圖洛書,但當時阿珩被吸入虞淵中,為了救她,赤宸只能動用河圖洛書的力量,將阿珩救出,而河圖洛書被阿珩吸入體內,至此消失無蹤。
從虞淵回來後,阿珩曾上玉山見過王母,王母探查一番後道:“魔胎已結,不知是福是禍,我只能以玉山的玉靈之力壓制住胎兒體內的魔氣,至於以後,就看她自已的造化了。”
小夭出生那日,天狗出現吞噬日月,那血紅色的月牙兒胎記刺痛了阿珩的眼睛。
赤宸安慰道:“只是一個胎記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
隨著小夭長大,一切平安無事,阿珩心裡沉重的石頭也就慢慢消失了。
淼淼煙波,煙水迷濛,萬里桃林隨著微風輕拂,花雨漫天飛舞,美似白雪。
小夭闔目躺在榻上,眉頭緊皺,此時她正墜在一場接一場的夢中。
月下斷崖邊,山風呼嘯,白衣人斜躺在樹梢,手裡握著一隻白玉酒瓶,嘴裡輕蔑地說著:“我正好聽到你說要給我種蠱。”
小夭走到樹下抬頭仰望著那白衣人,卻始終看不清他的臉。
“我為什麼要給你種蠱?”
白衣人笑聲輕朗:“你不是說,你最想禍害的人,是我嗎?”
禍害他?為什麼?
小夭剛要說話,眼前場景急轉,她似乎躺在什麼地方,動都動不了。
她聽到那聲音問:“你在這裡躺了這麼久是不是很寂寞?我帶你去海面上看月亮可好?”
那人擁著她,小夭能感到溫暖的月光照著她,還有身後人灼熱的氣息。
“你會不會恨我?”
小夭很想張嘴說話,但她就如死去了一般,除了對他有感知力外,什麼都不能做。
再睜開眼,此時她處於人聲嘈雜的地下搏鬥場,眼前是正在拼命廝殺的奴隸。
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不如,我們來打個賭,看誰能喚起那個奴隸對生的希望。”
小夭看向說話的紫衣人,他臉上戴著狗頭面具,根本看不出他的長相。
“喚起他對生的希望?”
紫衣人嘴邊帶笑:“輸的人親贏的人一口。”
小夭望著那拼命廝殺的奴隸,大喊道:“你難道就不想離開這裡嗎?殺了他!”
紫衣人咯咯笑著,“你不會以為這樣一句話就能使他反敗為勝吧?”
小夭的話還未出口,場景再度轉換。
眼前紅幔輕拂,小夭身穿著大紅色的嫁衣,那白衣男子向她伸出手:“小夭,跟我走。”
“我……”小夭很想跟他走,但似乎身上有萬千擔子壓著他,使她挪不動分毫。
白衣男子冷聲道:“你難道忘了對我的誓言嗎?若違背誓言,凡你所喜都成痛,凡你所樂,都成苦。”
那冰冷的聲音刺痛了小夭的心,她向他遞出手,跟著他一起走。
抬頭時再看,她的手中多了一把白色的弓箭,在月光下閃著幽幽的寒光。
眼前的白衣人胸口已經中了一箭,可還在堅定的一步一步走向她。
小夭覺得難過不已,喊了一聲:“不要再過來了!”
白衣人充耳不聞,胸前血花綻放。
“到底為什麼?你到底是誰?”
小夭不想殺他,但又不得不與他為敵,與他劃清界限,她手中箭射出,擦著白衣人的手臂而過。
雖看不清白衣人的面容,但小夭還是覺得他臉上帶著笑意,“你果然不會殺我。”
此時,小夭與白衣人只有一步的距離,那夢中見了千百次的臉,那她覺得熟悉無比的臉,就在眼前。
小夭抬手,纖細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額頭,他的黑眉,他清冷的眼眸,他高挺的鼻子,他帶著笑意的唇。
隨著指尖劃過,他的面容漸漸清晰起來,待小夭看清他的面容,她瞪大了眼睛呆立原地。
是……
相柳。
是那個她喊了百年叔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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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
抱歉抱歉,最近晚上飯局屬實有些多,更新不及時,對不起大家了!
今天勉強寫夠兩章奉上,請大家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