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宥站在許苑的身旁，輕聲笑了，身子顫了顫，許苑似乎也感受到了，抬頭看了過去。
沈宥被盯得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傳聞大學霸不會和外人交流，更不會搭理男生，你現在和我說話了，我是不是可以去炫耀炫耀？”
許苑有些懵，沒搭理他，轉過身去，注視著前方。
沈宥又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許苑就一直盯著，手乖巧的交叉放在身前。
沈宥從上到下掃了掃許苑，真的好小一隻，自已的大衣穿在她身上，好像跟套了個麻袋似的。
“苑苑。”迎面走來一位提著菜籃的老人。
那是許苑的外婆，姓李，名沭茗，名字很文雅和她人一樣。
雖然已經老了，卻依舊昂首挺胸，不過人終究還是抵不過時間的。
李沭茗走得很慢，人老了，滿頭白髮，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雪，她只能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走，避免摔倒。
李沭茗雖然慢，但人很急，差點就摔倒了，許苑快步跑過去扶住她，她也回握住許苑的手。
沈宥也跑過去扶住。
李沭茗拉著許苑的手：“手怎麼這麼冰？穿這麼一點就跑過來了。”
說完又嘆了口氣。
“李奶奶你去哪裡了？”沈宥認識李奶奶。
李沭茗待人和善，與鄰里關係都很不錯，小區裡的孩子也都很喜歡她。
“我出去買點菜，誰知道下起雪了。”李沭茗被他們攙扶著上了樓梯。
李沭茗看了看許苑又看了看沈宥，如果沒看錯，他們剛剛是站在一起的，就連許苑身上的大衣也是沈宥的。
她記得這衣服前些日子沈宥還穿著呢。
“苑苑，沈宥和你是同學？”
許苑輕輕的點了點頭。
“嗯，我們一個學校的。”沈宥說道，還不忘叮囑她小心腳下。
李沭茗愣了半晌，點了點頭，鼻頭有些酸。
小區雖然是老式小區，但是環境和安保不算差，這裡也挺安靜的，適合老人居住。
所以這個小區大部分都住著老人，樓層也不算高，也就七八樓。
李沭茗住在四樓，這是一梯兩戶的型別，隔壁一戶就是沈宥的家。
李沭茗的丈夫去世的早，現在就她一個人住在這裡，有時候許苑會跑過來陪她，但是許苑待的時間不長，每次跑出來一會兒就會被許母一個電話叫回去。
沈宥也是跟著外婆住的。
“沈宥，等會你幾點來我家吃飯。你外婆回平城了，讓我多照顧照顧你。”李沭茗站在玄關處，對著門外的沈宥說。
沈宥一點也不意外，他外婆每年都會去一趟平城，她不在的日子，沈宥都是來李沭茗家蹭飯。
“好，那我先回家收拾一下。”沈宥拿出了鑰匙開門。
李沭茗和許苑已經進了屋，李沭茗提著菜籃走進廚房：“苑苑，在外面凍了這麼久，快去洗個熱水澡！”
許苑沒有回答，而是挽著袖子進了廚房：“外婆我來幫你吧。”
李沭茗把她趕了出去，許苑也沒反駁，乖乖聽話去洗澡了。
沈宥也回家洗了個澡，下午出去打球出了一身汗。
男孩子洗澡快，隨便洗兩下就洗完了，不到十分鐘。
李沭茗進來時，給他留了個小縫，他拉開門走了直接走了進去。
“李奶奶我來了，需不需要我幫忙啊？”沈宥在李沭茗身後探頭問道。
“不用了，你去玩吧。”
沈宥出了廚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摸出手機開了把遊戲。
一把遊戲玩到一半，浴室的門開了。
許苑穿著毛茸茸的睡衣，領口是V領，她的肌膚潔白如同琉璃般晶瑩剔透，又帶點紅潤。
她抬手鬆了頭髮，又細又白的小臂裸露在空氣中，她的臉如玉脂般光滑，面色紅潤，還有點嬰兒肥，吹彈可破。
像個瓷娃娃。
沈宥有些望出了神，幸好在許苑即將轉過身時，他低下了頭，胡亂的滑動著手機。
手機頁面還停留在遊戲介面，遊戲人物一動也不動。
“幹嘛呢？會不會玩？跟個木頭一樣杵著不動。”
“真是服了。”
沈宥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他不在乎，也沒多解釋，又繼續玩起了遊戲。
一把遊戲結束後，飯也煮好了。
“李奶奶你這廚藝越來越好了！”沈宥一口接一口的夾著往嘴裡塞。
許苑則小口小口的吃著，時不時還吹一吹。
“苑苑，等會回去嗎？”李沭茗看著許苑。
許苑頓了頓，想起了今天下午的事，她搖搖頭。
“好。”李沭茗又轉過頭問沈宥，“沈宥，你早上幾點出門上學？”
“六點半怎麼了？”沈宥沒有抬頭。
“苑苑要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以後早上你倆搭個伴，行不行？”李沭茗盯著碗裡的面說道。
她這離許苑的學校有些距離，她怕許苑一個人不安全，再說了她一個老婆子人也老了，腿腳也不利索了。
只能拜託沈宥，幸好她今天看到許苑和沈宥站在一起，她很欣慰，她的苑苑，又多了一個朋友。
許苑朋友很少，真心朋友只有一個那就是卿檜，其餘人都是卿檜介紹的，但是許苑和她的朋友並不是很熟，只是認識而已。
這一次見許苑穿著沈宥的衣服，還和他搭了話，她也想不明白，但是許苑既然願意邁出這一步，她很高興。
“好啊，剛好我早上也沒人陪。”他回答的很爽快。
沈宥抬頭看了看許苑，許苑也看著他。
李沭茗又問許苑怎麼看。
許苑沒有說話，有些想要拒絕。見許苑不說話，這事也沒再繼續聊了。
飯後，沈宥主動幫忙洗碗，許苑沒去，她在發呆。
李沭茗也藉此來到廚房：“沈小子，苑苑不愛說話，如果她沒理你，你別怪她。”
“以後早上就拜託你了，對了苑苑和你一樣是走讀生，你晚上放學等一等她，晚上一個女孩子，還離這麼遠 我不放心。”
說著李沭茗眼角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李奶奶你放心吧，我和許苑是朋友，我不會怪她的。”沈宥把碗擦乾淨，放在一旁又說到：“你放心吧，有我在呢。”
他把李沭茗趕出了廚房，讓她多陪陪許苑。
沈宥洗了碗就走了，沒有多留。
李沭茗走出廚房後，並沒有去打擾許苑，她瞭解許苑，她越是安靜的在那裡發呆，心裡就越是煩躁。
這個時候她是在自我安慰，李沭茗也不過多打擾，轉身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許苑還坐在那裡，只是她沒發呆了，她盯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許苑在剛剛李沭茗洗漱的時摸出了手機，頁面除了一些軟體的資訊，沒有任何訊息。
沒有一則關心她詢問她去了哪裡的訊息。
她想或許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自已，以前自已跑出來還會問一問，可是現在已經不會去問了。
她正準備關掉手機，微信傳來一條好友申請。
我是沈宥。
她點選透過，看見了他的網名：神佑。
她再看看自已的：祈願。
有些般配是怎麼回事？
沈宥發來了一個打招呼的表情包，很可愛。
許苑不怎麼聊天，表情包也不多，就只回復了一句你好。
【許苑：今天謝謝你。】
【沈宥：小事。】
【許苑：衣服等我洗好了還給你。】
沈宥回覆了個好，倆人就沒在聊天。
第二天，許苑起得很早，因為昨晚睡得早。
她準備回家拿點衣服，昨晚李沭茗問她多久回去。
許苑搖頭，不打算回去，要在這邊住。李沭茗沒說什麼，只是給陳湫也就是許苑的媽媽，打了個電話。
陳湫早就習慣了許苑這樣搬來搬去，沒有管她，只撂下一句話。
“那行吧，你讓她自已回來拿衣服，我沒空給她送過去。”
許苑洗漱完準備出門，碰巧也遇見要出門的沈宥。
“早啊，這麼早幹什麼去”？”沈宥先打起了招呼。
許苑點了點頭：“有事。”話語簡短，目的明確，沒有一絲想要和他閒聊的意思。
沈宥也沒多問，和許苑一前一後下了樓。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街上，在同一個公交車站旁停下。
“你也坐車？你去哪？”沈宥開口問道。
沈宥這個人就是這樣，陽光外向，善於社交。
許苑指了指公交臺上的地址。
沈宥看了看，名安路，他剛好也要去那辦點事。
“好巧啊，我也去那呢，那你和我一路唄。”沈宥歪著頭看著許苑。
許苑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她還是第一次和男生捱得這麼近。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沒在說話。
不多時車子就來了，許苑和沈宥也順理成章的坐在一起。
“小啞巴，你這金口還真是難開呢，我給你說了這麼多你不是點頭就是點頭，能不能和我說兩句？”沈宥被許苑搞得有些悶。
“不喜歡說。”許苑覺得他話有些多，直接回絕道。
沈宥撇了撇嘴：“行吧行吧。”
今天起的有些早，沈宥還有些犯困，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小啞巴，等會到了你記得叫我一下，我眯一會。”
許苑沒回答，默許了他的話。
從祥安路到名安路有四十多分鐘，車子不斷前駛，上車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些老人上了車，沒有座位，許苑坐的有些不太自在。
但又不好意思叫醒沈宥，猶豫不決，再三考慮還是叫醒了他。
“到了嗎？”沈宥長吸一口氣，揉了揉眼睛。
許苑搖搖頭道：“車子上有老人，我們要不要讓個座？”
沈宥以為是什麼事，剛好他睡的有些迷糊，站著還能清醒一會兒，就起身給老人讓了座。
許苑也跟著，老人連連道謝。
許苑跟著沈宥在角落處站著，抓著扶手。
但公交車開的不穩，有時搖搖晃晃的。
許苑個子一米六左右不算矮，就是挺瘦的，經不起晃。
突然車子來了個擊殺，許苑沒站穩往前撲了去，幸好沈宥在一旁，一把把她拉進來懷裡。
鼻尖碰上他堅硬的胸膛。
許苑緩過神，從懷裡掙脫，她向沈宥道了聲謝，撇過頭去，臉上不知不覺染上紅暈。
她剛剛能清楚聞到衣服裡有淡淡的檸檬味，很清新。
她喜歡這個味道。
沈宥也有些不自在，他應了一聲也沒看許苑，而是低頭看起了手機，但他的耳朵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染上了紅色。
經過剛剛那點小插曲，兩人沒在說話，在沉默中名安路到了。
兩人下了車，但是方向不同，沈宥和許苑道了別，就朝著各自的方向走去。
沈宥想起剛剛那個觸感，像是棉花碰上了石壁，很軟。
讓人想要想捏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