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少夫人,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麼還寧願違抗老爺夫人,拼死嫁給他呢!”

喜丹驚訝的停下了手上梳妝的動作,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周茗雪。

“那你願意幫我一起想辦法離開這個火坑嗎?”

周茗雪沒有正面回答喜丹的話,抬眼瞧了她一下。

眼神如古井般波瀾無驚。

心想,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只有早早離開這裡,才是心中所願。

在大霖,女子想要和離,猶如登天,但她就是想要登天試試看!

“當然願意!”

“以後只有我倆的時候,還是稱呼我“姑娘”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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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距離金光寺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鄭府母子不到午時便到了。

“母親,我......”鄭清鶴站在寺外,有點為難的說,“想去看看她。”

“哎,作孽哦!還要我陪著演戲。在家好好的媳婦不疼,偏偏要上趕著來這裡私會她,雖說鄭清禮已經去世,但她還是他的媳婦,你的弟媳!這個身份這輩子也無法改變。”

“母親, 我就是喜愛她,要不是當年您看不上她家小門小戶,她怎麼會嫁給堂弟!兒子已經依照您的想法,娶回了周茗雪,現在好了,她帶進數不清的嫁妝,您可以享福了!”

“混賬!她的嫁妝你不享受嗎?好了,我也不和你一般見識了,趕緊去趕緊回,明個我們就回府。家裡那尊大佛才是真正的財神爺,咱們都要哄好她,畢竟,你的前途,鄭家的吃喝穿用,都得靠她!”

說罷,柳氏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點了點鄭清鶴的額頭,擺擺手,走進了寺內。

對於這個一直爭論的話題,柳氏不想再繼續下去,反正現在媳婦有了,錢財有了,兒子也舒心了,至於孫兒孫女,誰生都一樣,都姓鄭。

鄭清鶴得到柳氏的默許,腳步輕快的往虔心庵走去。

他沒走正門,而是從人煙稀少的偏門進去,這條路,他早就在心中默默走了數百遍。

不稍片刻便到了。

“媚媚,你在嗎?”鄭清鶴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敲響了柳媚媚的房門。

“在,堂哥。您怎麼來了?”柳媚媚開啟了房門,一股女子特有的清香撲向鄭清鶴,他默默的深吸一口。

只見一位俏麗女子站在屋內,雖穿著樸素,但也掩蓋不住她的姿色。

“我......我......媚媚,你還是不要叫我“堂哥”了,叫我清鶴,好嗎?”

“這......清鶴......”柳媚媚低著頭,嬌羞的改了稱呼。

“雖然我已成婚,但心中我只愛你一人,發誓也只對你一人好,媚媚,相信我,好嗎?”

鄭清鶴不顧禮法,他上前一步,緊緊握住柳媚媚的雙手,放入懷中。

柳媚媚稍稍掙扎,女子力氣畢竟沒有男子大,掙扎不出,便也就依從了。

見柳媚媚不再掙扎,鄭清鶴心中一喜,他壯著膽子,一把摟住她,緊緊擁在懷裡。

“不不不!清鶴,我們倆人不能這樣!”柳媚媚從鄭清鶴的懷中掙扎出,眼淚婆娑,嬌滴滴的哭泣道。

“我不能對不起清禮,雖然他逝去才一年有餘,但我還是想給他一直守節,直至終生。”

“媚媚,我知曉你心善,但人死如燈滅,清禮再也照顧不了你,不如跟著我,我會給你好日子,一輩子珍惜你,疼愛你。”

鄭清鶴滿眼深情,目光炯炯的看著柳媚媚。

“但是,我不能對不起堂嫂!”

“哼!就憑她?這輩子都別想得到我的人,媚媚,你放心,我不會碰她的,這輩子,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永遠永遠。”

鄭清鶴款款深情,眼中溢位的愛戀快要把柳媚媚淹沒。

“這......清鶴,我再想想。”柳媚媚轉過身,背對著鄭清鶴,不敢直面他的眼神,好似害怕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好,那我先去陪著母親禮佛,明日我再來見你。”

鄭清鶴不想在柳媚媚面前表現的太過急切,日子還長,總有機會。

等鄭清鶴離開,柳媚媚嘴角一勾,一抹冷笑溢了出來,全然沒有剛剛弱小無助的樣子。

終於上鉤了。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鄭清鶴啊鄭清鶴,你的性子比我想得還急切了些。

------

鄭府雅靈苑。

“喜丹,閒來無事,我們去容陽莊小住兩日,正好避避夏末的暑氣。”

周茗雪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裝扮俏麗的自已,忽然提議道。

容陽莊是周茗雪嫁妝中的一處莊子,平時都是王莊頭在負責打理。

裡面有良田數百畝,佃戶數十家。

每年餘糧數百擔。

“姑娘,好啊,正好去吃莊內的鮮桃。”

喜丹手腳麻利的收拾好所需衣物,帶上了些許銀票,很快坐上了前往容陽莊的馬車。

一路上風和日麗,周茗雪掀起紗簾,微風輕輕撫動秀髮,她閉眼享受著。

玉筍般的手指牽住紗簾一角,襯得分外白淨。

冰肌玉膚,吹彈可破,黛眉如遠山,俏鼻若瓊瑤。

尤為驚豔的,是一雙形似桃瓣的眼,秋水橫波,灩灩迎人。

不知遠處一位騎馬的冷峻男子正一動不動的瞧著她。

肩寬腰窄,身量顧秀,一副丰神俊朗好姿儀,只是一雙斜挑的鳳目微露寒芒,叫人深感來者不善。

男子緊握韁繩的手不自覺的冒出青筋。

她怎麼會真實存在?

馬車很快到了榮陽莊,王莊頭接到訊息,急忙趕來,甚至連手上的泥巴都沒有洗乾淨。

“你這個大馬虎,還不趕緊去洗洗乾淨來見姑娘!”王婆子,也就是王莊頭的媳婦,笑眯眯的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看看手。

“哎......好!姑娘,您隨我婆子去莊內,她給您都安排好了。”王莊頭憨笑的看著周茗雪,手還一個勁的往背後藏。

“好,你也趕緊去收拾收拾吧。”周茗雪微笑著。

她看著王莊頭的憨樣,再瞧瞧他看王婆子的眼神,竟然有點羨慕這樣的感情,沒有心機,沒有險惡,只有一片赤誠與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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