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溫母看著幼女如今的模樣,心如刀絞,她自出生都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被拐走還能自已再回來,這是聞所未聞的奇事,現在,活生生的人兒在自已跟前,父母二人俱是蹲在地上抱著溫婉念痛哭,似乎要把這三年的思念與悲痛齊齊發洩出來。邊上的丫鬟們都上來拉著朝屋裡走,三人仍然不鬆開,溫父與溫母把溫婉念裹在中間,到得溫婉唸的房間,才放開。“婉姐兒,你看,你的房間日日打掃的,我就想著她突然萬一哪天有人送信來說你在某處。沒想到,我的姐兒聰慧,竟然自已回家了,菩薩保佑啊,趕明去還願,三跪九叩我也願意。嗚……我的姐兒受苦了,瘦成了這樣,個子不見長,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讓你出門去了,那日婆子們回來報信說你不見了,登時我與你爹就暈死了過去,你是我千盼萬盼來的女兒,乍然被拐了,可叫我怎麼活,和你同去的胡家小娘子安然回家,而你卻不知在何處。老爺回來聽說了,去了州府衙門,也派小廝往各處城門打聽,竟是一丁點訊息都無。老爺至那時坐下病根了,時不時心絞痛,你爹也是茶飯不思,第二年中秋思念你幾乎水米不進了,嗚……嗚……我的兒呀,你回來了呀……”溫母抱著溫婉念哭,摩挲著女兒的頭髮,似乎要揉進骨肉裡,溫婉念抬起頭看著頭髮白了好多的母親,她僅僅才40歲,一生榮華富貴,人到中年母女分別竟讓至如此憔悴。再看看爹,曾經儒雅大方,而今生氣不再,青絲裡間或著白髮,皺紋也爬上了臉頰,風霜覆面。溫父焦急的詢問女兒:“婉姐兒,你這三年如何過的,你怎麼回來的?那些柺子還記得嗎?該去捉拿他們讓他們千刀萬剮!”溫婉念聽此話,一邊擦拭母親的眼淚,一邊斟酌怎麼道出經過,不過還是問出了她曾經想問的一件事:“胡三娘子沒事吧?你們有沒有怪過人家,不干她的事的,那天真的人多,我有跟她拉了一條繩子拴在各自的手上,不曾想,還是出現了意外。跟我的人也不是沒有跟緊我,只是我想要買一個面具覺得威武好看想送給爺爺,多邁了幾步,被拐走後,我也後悔該等著她們一起的,害怕連累了胡三娘子和她們。”溫婉念急切又緊張,急於知道她們的近況又緊張害了別人。溫母依然抱著溫婉念打量,心裡盤算怎麼讓可憐的女兒再度容光煥發起來,於是溫父回答了女兒,原來自那日婆子們回來報時,胡家也在派人找,胡三娘子沒事,她家是開武館的,胡三娘子比溫婉念小半歲,卻是會站就跟著師傅學武了,感覺有人抱著自已往外拽,就感覺不對,胡三娘子帶著是年紀最大的兩個師哥,師哥不會這樣做,只會在她耳邊大喊要走,經常這樣幹,胡三娘子都不樂意帶他們出來玩,還是胡母下了令才不得不帶的。胡三娘子看首飾去了,雖然習武卻也愛漂亮,兩個師哥更想去看雜耍,依然在旁緊緊守護時,東張西望時,柺子出手了,胡三娘子被抱起一瞬間時,腳一蹬,恰好蹬在一個師哥腿上,師哥氣得回頭看是誰踢他,一看嚇得不行,高喊有柺子,又衝上去搶人,胡三娘子自已也在瘋狂掙扎,兩廂動作下,胡三娘子得救了,周圍的人聽得有柺子死命擁擠,柺子趁此機會逃脫了,再回頭人已經不見了。胡三娘子經此事欲家去,就在附近找小姐妹,找了好久,剛剛發生的事情讓她越找心越慌,也才七歲多點的孩子,就慌得在路邊哭起來,邊哭邊對著師哥們說把人弄丟了,兩個師哥實際也就十八九歲,再大的師哥不是當師傅了,就是去入軍營或走鏢去了,也跟著著急,正好看見溫婉念家僕人急急朝著他們走來,胡三娘子哇哇哭,跟她們講溫婉念不見了,兩個婆子立時就腿軟跪了下去,嘴裡念著‘完了,姐兒不見,不見了呀’,師哥們也明白了,溫家小姐被拐走了,於是當機立斷,讓她們回府用一切辦法尋找,自已人找,找官府幫忙戒嚴,說不定別的孩子也遭難了,自已這邊也回武館招呼所有人來找。

他們都是武人,平時不接觸三教九流,那些骯髒不堪的行徑更是不知道,柺子向來是狡兔有三窟,東躲西藏躲過了官府的搜查,儘管眾多丟失孩子的父母也在多方打聽,甚至親戚也安排了去城門蹲守可疑之人,可惜柺子謹慎,愣是躲了半月之久,外面不少父母都放棄,官府也撤了,才批次轉移走,溫婉念識時務是最先轉移的,過於反抗都留到最後了。一出了城門,就直奔京城方向,路上不給食物和水,轉給誰,誰再喂下一頓,一路倒騰十幾個人,好幾夥團隊作案,長達八九個月,溫婉念才絕了跑的心,直到賣入賈府,她才起了心思如何回家。

溫婉念聽了溫父的解釋,那就好,改日去給胡家道謝,溫父也說,自那以後,胡三娘子再不樂意出來玩,從前也就溫婉念這一個喜歡自已的好姐妹,好姐妹丟了,自已心裡過不去,就把自已關在家裡努力學武,發誓遇見柺子了,定要揍得爹媽都不認得。那時跟的婆子雖然沒有多怪罪,只是看了她們徒增傷心,正好大老爺一家都不在府裡,派去看守大房的院子了。兩房並未分開,只是左右對稱著,老太爺佔了東北角,正中待客。府裡規矩分明,不苛刻下人也不倚仗主子在哥兒姐兒面前耀武揚威,不像寧榮兩府竟然還叫賴大賴二一聲賴爺爺,可笑得很,溫婉念知道賈家規矩亂,可是當她聽到賈薔那一聲賴爺爺,心裡仍然震驚了,倒不是溫婉念過了八年封建社會官僚階層的生活學會了壓榨僕人,不把僕人當人,可也沒有說,把僕人捧起來吧。所以那兩個婆子依然在府裡,只是也罰了銀錢,還把她們的家裡人調到不甚要緊的位置上了,一家老小都這樣,離了主子身邊,戰戰兢兢,怕被打發到莊子上去,本來預備發賣或者打發去莊子,到底是溫母想著為女兒攢福氣,才繞過去。

溫老太爺處,吳婆婆顫著腿走到門口,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老太爺年紀大了,隨身的僕人也越放在身邊的越少,除了兩個力氣大的健僕,其餘都是經年得老人,門口守門的婆子,看見滿臉笑意的吳婆婆,不禁開起了了玩笑:“怎麼這麼開心,怕不是早上起來撿銅板了吧?”,吳婆婆推開她:“去去去,別耽誤我,好事,天大的好事,婉姐兒回來了,她一個人回來的,快去告訴太爺這個好訊息,快呀,傻了呀,快去!”婆子先愣住了,醒過神來,一拍大腿,也不管吳婆子,直接朝屋裡走,邊走邊嘴裡喊:“太爺,太爺,婉姐兒回來,快出來呀!”書房裡,陪著太爺寫字的退休前老管家,聽見外面鬧騰,走出來預備制止,聽見這句話,也裂開了嘴,轉頭對著屋裡人高喊:“太爺,喜事呀,咱們家的小小姐,您老人家最疼愛的婉姐兒回來了!太爺,別寫字了,字明天再寫吧,快出來去看看吧!”太爺溫景緻,顫抖著手扔下手中的筆,也不管字被汙成什麼樣了,朝外走去,走到門口,除了僕人若干,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不由得望向吳婆婆,吳婆婆口裡發不出聲,急得往二老爺的院子指了指,老太爺心才落了地,想去,又覺著去兒子的院子不成體統,踱步走來走去,還是忍不住,由老管家扶著去了。

這邊,溫婉念也提及了賣入榮國府的事,不過隱去了受苦的細節:“買了我的是榮國府,就是咱們這裡那個一門雙國公的賈家。沒有受苦,進的是他家最受寵的孫子的院子。娘,你別哭,我沒事,後來我想著要回來,找上他家當家的二奶奶,給她當丫鬟談合作,才脫籍了。我與她是合作共贏,她謝我都來不及呢,只是我好想你們,想金陵的月亮。出了府,藉著榮國府的榮光,找了家鏢局說與他們一起南來,為榮國府辦事,非是我要自誇,我雖然年紀小,但是行事利落,人家也不懷疑。之前在府裡過手一些事情,打過交道,所以一路還算平安。”溫婉念解釋一路怎麼回來的緣由,想起爺爺,“娘,爹,爺爺在家嗎?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讓他高興我回來了。”“在呢,在呢,是,想來老太爺已經在家了。你爺爺去年做了曾祖父了,璋哥兒得了個胖小子,來信說今年年底帶回來給你爺爺瞧一瞧,好解想你的心,你爺爺心思重,因你不在家,都不愛出門閒逛了,以前多愛帶你買花買雀兒回來,之後再沒有了,那院子也冷清,你大伯一家都去了陝西做官,就我們家還在家,不過你哥哥瑜哥兒去書院讀書去了,這府裡冷冷清清。好在呀,你回來了,這下子又可以熱鬧了。”溫母回道,說完起身,去淨室取了丫鬟剛剛備好的熱水帕子,給女兒擦了擦臉,看到女兒還帶著油脂,忍不住笑了:“你呀,又偷吃了是不是。還是愛著那家呢。”說到這個,溫婉念就高興:“娘,我喜歡嘛,我想買了和爺爺一起吃,不過偷吃了一塊,老闆還記得我呢,他看見我回來了,還叫了老闆娘來看我,口裡還邊唸佛號,邊四方作揖呢。沒有想到我除了家人朋友,還有別人念著我呢,真好!”說完還把頭挨在孃的懷裡,蹭了又蹭,嬌憨可愛的模樣都逗樂了在旁邊看著母女二人的溫父。手擦乾淨後,把放在桌上的鴨子拿起來 ,往外走:“我先去看爺爺,爹孃,你們可能不用等我,晚飯自已吃吧,叫人先把床鋪好,等完了後,我要回來妹妹,睡上一覺呢。”都市,二人看著飛鳥般跑出去的女兒,相視一笑,真好呀,晚霞更美了,霞光灑在待苞綻放的桃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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