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位老者緩緩走進房間。

看著眼前雖已兩鬢斑白,背脊卻依舊挺得筆直的老人。

呂粟有些沉默。

因為每次看到爺爺時,他都會像一個老小孩兒。

然而這次卻是第一次從他身上感到一絲悲涼。

呂粟心中一緊,注視著爺爺的眼睛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了,爺爺。”

見老人喉結滾動,並不答話,呂粟試圖坐起。

老人趕忙上前將他按住,有些哽咽的說道:“小粟啊,上頭那位老人家得知你的情況,親自給爺爺打電話,說了你幾年做出的貢獻,爺爺為你感到驕傲。”

話音未落,一滴老淚從眼角滑下。

“老頭兒,到底咋了。”

看著老人,呂粟試圖用著不正經的調笑,來掩飾著心中的不安。

“腦瘤晚期”

“誰?”

“你。”

下一秒,呂粟吐出一口濁氣,斜了一眼還在抹眼淚的老人。

“就這?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吶。”

老人頓時瞪大眼睛,看著呂粟,心中大罵“特麼的,這什麼反應,勞資情緒都被這兔崽子整不連貫了。”

老人以為呂粟沒聽懂,重複一遍“你,腦瘤晚期!治癒可能很低,勞資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哎呀,知道了,反正等不了幾年你就下來陪我了。”

“哎?你這個不孝的玩意兒,咒你爺爺是吧?”

看著呂粟這不耐煩的模樣,老人內心的悲傷也被沖淡了一絲。額...不過卻多了一絲氣悶。

“那你什麼打算?”

“什麼啥打算,那肯定是放長假啊,趁著這時候,咱得去看看大學的妹子呀,嗯,到了還正好是夏天。”

還沒等呂粟說完,咚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踹開。

一老一小同時一震,回頭望去。

看著那被緊身牛仔褲包裹著的修長美腿,以及牛仔外套下那驚人的弧度。

呂粟頓時感覺心跳加快,趕忙轉移目光看向房頂。

光影大踏步的走到床前,手中飯盒用力拍在櫃子上,拉過椅子坐下。

也不看二人的反應,將一雙筆直長腿交疊放在床上,靜靜拿出隨身攜帶的短刀,垂眸專注的修著指甲。

女人一番操作下來,一老一小兩個男人,登時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大氣不敢喘的一個坐著一個躺在那裡。

一陣安靜過後,呂粟實在扛不住了,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女人小腿:“姐,我..”

後面的話還沒出口,光影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呂粟,語調慵懶卻有些咬牙.

“嗯?夏天怎麼了?繼續說,姐姐愛聽。”

“影丫頭,你們先聊著,老頭子我出去走走。”

說罷起身與呂粟對視一眼微微點頭,呂粟便知,爺爺只是替他暫時隱瞞了生病的訊息。

林老走後,呂粟轉身。

看著那纖長白皙的美手,如果不是呂粟親眼所見,連他都不敢相信。

正是這雙手,一夜間虐殺近百名僱傭兵。

也是這雙白若凝脂的玉手,輕而易舉的從仇人身上,剝下了一張完整的人皮。

然而,這個外人看來偏執瘋狂的女人,在完成如此血腥的行為後,卻緩緩靠近呂粟,趴在胸前,輕輕為他舔舐傷口。

將她心中所有的溫柔給了自已。

還有半年的時間嗎?

如果他死了,那她會傷心很久吧?

...

一時間,房間中一片安靜。

於影奇怪的抬頭看到呂粟盯著自已的臉怔怔出神。

有些不自在的起身開啟飯盒,舀了一勺白粥,吹了吹送到呂粟嘴邊。

吃過白粥後,呂粟輕聲道:“姐,我要去上學。”

於影正在擦拭呂粟嘴角的手微微一頓。

“嗯~去吧”

停了幾秒緊接著說道:“我幫你把暗光安排好就回來。”

“好。”

“對了姐,光強他們怎麼樣了,後來都發生什麼了。”

於影便向呂粟講起那天的事。

呂粟暈倒後,便被趕來的支援部隊帶了回去。

那座實驗室也被炸燬,裡面的資料除了地下二層並未探查,其餘幾乎都被複製出來。

經過這幾天專家們的研究最終得出結論。

這所實驗室最終目標可能要研製出一種類似興奮劑的藥物,可以促使人類身體二次成長,對體型力量進行增長。

而代價則是體內脂肪全部成為養料,不再有人類思維,喪失理智,變成野獸一般,增強了對血肉的渴望,以及對繁殖的慾望。

而他們在地下室一層遇到的可能只是研究的失敗品。

“就像生物危機電影裡面的喪屍?”

“對。”

“那有感染的可能嗎?”

“沒,專家提取了血液樣本,確實殘留一些病毒,不過發了幾天高燒就恢復正常了。”

呂粟看著天花板,靜靜的思索,心中始終有一絲不安縈繞。

地下室一層是殘次品,那沒有去探查的二層呢?對了,還有熊王呢?

於影看出呂粟心中所想

“炸燬實驗室後,有部隊用掃描器探查了,沒有能動的東西。”

“不過距實驗室十幾公里外,發現長五十多厘米的腳印,最後消失在河旁,咱們這邊派出了一個分隊駐紮在那,有情況會第一時間得知的。”

呂粟心中有些煩悶,索性不再思索,於是便側頭看著身旁的女人,好像要把她印進心裡。

感受到那個人炙熱的目光,一向乖戾的她心中卻有一絲慌張。

強壓著心中羞意,於影站起身子冷冷說道

“我走了,你休息吧。”

剛走到門口,於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輕笑聲。

也許是好勝心作祟,又可能是即將分別的不捨。

臉上紅暈還未褪去的於影重新走回床前,踢掉長靴,鑽進被子,如同一隻慵懶高貴的貓咪,輕輕趴伏在男人的胸前。

垂眸看著女人眼含春水,感受著女人呼吸間給脖子帶來的溫熱,呂粟頓時渾身燥熱。

更加過分的是,一隻細膩光滑有些冰涼的小手鑽進了自已的衣服。

輕輕撫摸著條理分明的腹肌,感受到身下男人身體的僵硬。

於影忍住體內傳來的異樣,湊到男人耳邊用嫵媚酥麻的聲音低聲詢問:“弟弟,夏天..想看什麼?”

“要不要,姐姐穿給你看啊?嗯?”

感受著女人帶來的極致誘惑,呂粟下意識的回答道:“白襯衫!”

“哦~”

一道長音哦道

“沒想到你竟然好這口”

“那姐姐,下次給你穿好不好?就穿一件白襯衫的那種。”

未等呂粟答話,起身離去。

走出房門的於影有些懊惱。

心中想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關係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

病床上的呂粟,看著被子早已凸起的山丘,重重嘆口氣自語道:“管殺不管埋的臭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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