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
沒有動靜。
“上課！！”
還是沒有動靜。
“我說了多少次，我說上課，你要說……”
莉莉絲很不情願的站起來：“起立，”
“老師好。這裡就我們兩個人。”
她不太懂他莫名其妙的儀式感。
“首先我們來複習一下昨天所學的內容。”
寧錄掏出一根魔杖，並不是他喜歡用這個，而是法杖當教鞭太費力。他舉不動。
“莉莉絲同學，請你站起來回答一下，什麼是魔力迴路。”
“什麼也沒記住，光記住了什麼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站到教室外面去！”
“拜託，這裡是我家。”
寧錄為了掩飾尷尬敲了敲她家裡被當做黑板的牆。
“咳咳……今天我們來看看你都會哪些東西。”
“專注，”
寧錄的指尖上緩緩凝結出一顆冰球。
他讓莉莉絲同樣伸出手感受這顆冰球。
“控制它。”
寧錄試圖將冰球放在她的指尖，
控制它？如何控制？她的心中滿是疑惑。
魔力從何處而來，又到何處去？
冰球掉在地上。
反覆試了幾次，還是不行。
按理說這是最簡單的練習控制法術的方法。
莉莉絲知道控制物體懸浮的術式，她甚至能把魔力在體內怎麼走的圖形給畫出來。但她就是做不到實現這些理論。
短暫思考了一會，寧錄決定幫她找到問題的所在。
“你試著吟唱你認識的最強大的術式。”
莉莉絲開始吟唱三階的火球術。
器官和毛孔吸收周圍的魔力，匯聚在人體內部，再按照術式流動。
在寧錄極近距離全神貫注的魔力探知下，她身上確實出現了微弱的法術波動。
寧錄手裡還拿著她的教科書，裡面清楚的描繪了火球術的魔力運轉路徑，莉莉絲體內的魔力也按照著標準的規則運轉。但隨即消失了。
一個不好的猜想在寧錄心中誕生。
他必須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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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杖能更好的幫助你控制魔力的走向。”
寧錄喚出銀之匙，銀色的光芒從手中由小變大。一根銀白色的古樸法杖在他手中顯現。
這不是第一次寧錄讓別人看到銀之匙的全貌，自從上一次他讓別人看到這柄神器已經過去許多年了，造成的後果令他心有餘悸。
但莉莉絲應該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讓她看了應該沒什麼問題，更何況她應該也認不出這是神器。
“握住它。”寧錄將手放在銀之匙上。
莉莉絲瞪大了雙眼，她從見過這樣的法杖。銀白色的光芒在其周圍流轉，法杖內部發出像是海洋般流動的銀輝。
“多麼……美……”
她將手放在銀之匙上，輕輕撫摸它，然後握住一節。
她試圖看清楚法杖上雕刻的是什麼文字，是她一直在研究的古老語言中的一種嗎？
但法杖上的文字竟然有意的避開了她的目光。使得她看不清上面是什麼。
「認知干擾？」
這絕對不是什麼普通武器。
“專注，別分心。”
她怎麼能不分心，這是莉莉絲第一次見到銀之匙。
但她很快就感到一股細微的魔力從銀之匙流淌到自已的指尖上。
是寧錄的魔力。
銀之匙此刻是寧錄身體的延伸。
魔力的光芒包裹住她的手指，她能感覺到寧錄的魔力在從指尖一點一點的入侵自已。
“用你的魔力來抵抗我。”
莉莉絲體內的魔力迴路被啟用，但遲遲不見魔力供給，就像水龍頭開啟了，但水管子裡沒有水。
寧錄索性入侵的更深，但同時進入這麼多分支迴路他也未曾做到過。
得益於他對魔力的精妙控制，魔力迴路的橋樑在兩人間暫時構築完成。
他看到作為導體的銀之匙的光芒。
銀之匙最近一直在榨取他的魔力，寧錄索性讓它抽個爽。看能不能把相連的莉莉絲的魔力也吸出來。
就像沙漠裡的水龍頭，放多少水都不見蹤影。
“停下——”莉莉絲突然開始痛苦的呻吟。
鮮血正從她的七竅滲出。
寧錄見狀趕忙停止了魔力的傳輸，將兩人的魔力迴路間構築的橋樑打斷。
“我知道是什麼問題了。”寧錄面色沉重的看著她。
“你的魔力迴路被切斷了。”
就像一根水管，中間被折斷了，水可以流進去，但只有流進去的水比漏出去的水多的時候才能流出來。
“是什麼意思？”莉莉絲不太懂他的說辭。
“結論就是，你無法正常使用魔力。”
“沒有……辦法了嗎……”她的眼中失去了光芒。
她想學會使用魔力並不是為了賺錢，也不是為了愛好，而是有一些古籍裡的密文只能透過魔力來解讀。
不會法術，就意味著她永遠無法接近她的夢想。
“有一種辦法。”
寧錄的話讓她重新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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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
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你知道，法術的原理是什麼嗎？”
莉莉絲好像懂，但好像又不懂。
法術，原理？
法術不是按照書上畫的術式釋放就行嗎？
將魔力按照書上畫的方向在體內沿著魔力迴路流轉。
然後法術就自然而然的釋放出來啦。
帝國的每一個老師都是這麼教的。
寧錄知道自已必須要告訴她一些違反帝國憲法的知識：
“帝國教的法術，是刪減過後的法術。”
遵照約定的規則，就能得到對應的結果。千年以來，皆是如此。
春天過後一定是夏天，秋天過後一定是冬天。
太陽清晨從東邊升起，傍晚就一定會從西邊落下。
千年以來，皆是如此。
為什麼施展火球術的魔力迴路要繞心臟一圈，而施展水球術的魔力迴路要繞腎臟一圈？
因為千年以來，皆是如此。
倘若世人知曉宇宙萬法之原理。
世間法術將不可為吾等所控。
“教皇廳的根源之秘，帝國禁止談論的術式源頭。”
不允許被觸碰，甚至不允許討論的禁忌，就連寧錄也不曾用過以另一種原理構成的法術。
“我將教會你，一切術式的起源。”
不像是寧錄的嗓音，倒像是他手中的銀之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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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體內的魔力迴路缺少了大概五分之二，”
“你必須想辦法找到還能流通的那一部分，”
“記錄下每次的斷流位置。”
莉莉絲感受著術式的一次又一次中斷。
每斷一次，她就會記錄下中斷的位置。
在數百萬次中斷後，她將記錄下的每一個斷點拼成了一幅圖。
一幅屬於她自已的魔力迴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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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將告知你一切術式的原理，”
“你必須依據它，建立屬於你自已的術式，無人可以幫助你。”
魔力能通行的通路僅有廖廖幾條。
熟記魔力經過身體的每一部分都代表著什麼。
將它們貫通起來，將它們組合起來，這是一個擁有成百上千個變數的方程。
只要算錯一步，一切便進入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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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反覆實驗，反覆練習，”
“直到找到屬於你自已的術式。”
三個月。
她只用了三個月。
一顆小小的冰球從莉莉絲的指尖凝聚，懸浮於指尖之上。
外形跟寧錄指尖的一模一樣。
但其構成的術式原理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