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平三十八年,晉原城,盛夏

窗外黑雲密佈,頗有黑雲壓城,風雨欲來的意境。一道道明亮的閃電破雲而出,號令純淨的雨水化作千萬戰士,欲徹底洗刷這城池的晦暗。

“公子,未醒。”身穿幹練緊身黑衣的男子正抱拳跪地,神色恭敬。

眼前男子臨窗而立,看著窗外陰鬱的景色沉思。窗外呼嘯的狂風,似吹不散他眼中的哀傷。

“知道了。風雨既然來了,那就再大些吧。”男子那骨指分明的手隨意地向後擺了擺,衣袖與如墨般的髮絲相纏繞,隨風翻飛,格外好看。

“屬下告退。”開門之際,光與暗交織,只見正推門而出的男子那迎光的半邊臉上竟有一條猙獰的疤,看著著實駭人。

門關上後,屋內男子輕嘆一聲,緩緩關上了案桌旁的那扇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窗。室內昏暗,那忽明忽滅的沉香爐遮擋住了男子的面龐,看不真切。

{記憶世界}

“這裡是哪裡?”雲瑾在一個虛幻的世界中睜開雙眼,“我不是又死了嗎?這裡又是哪裡?”

原本應該感到害怕,可這一年的時光讓雲瑾看到再神奇的事件都習以為常。

只見她雪白的手指輕輕觸碰牆壁,場景開始發生變幻。以天地為幕布,投放著一幕幕原主的生活場景。

雲瑾作為合格的旁觀者,只是靜靜地看著,若有所思。

原主,同喚雲瑾,是晉原國戶部侍郎雲明唯一的女兒,雲明與其夫人葉菀青感情極佳,膝下還有一子為兄。

記憶裡的晉原國在當今聖上的統治下綜合國力強盛,重文輕武,民風開放,女子也不似我國封建古代閉不出戶,男子女子皆能在各行各業大展拳腳。

原主幼年時隨父母入宮,因意外頭部受到重創而患有失魂症。雖今年芳二十三,卻僅有五歲孩童的智商。

雖然原主變得痴痴傻傻,但家人未曾厭棄她,反而更加寵愛這個女兒和妹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家人的疼愛成為了她唯一的避風港,周圍人顧忌其父的威望表以尊重,實則背地裡總是瞧不起這位赤子心性的雲家大小姐。

原主時常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總是不愛和她玩耍,還在背後用手指著自已竊竊私語,經常暗暗哭泣。

久而久之,原主不愛出門,總是待在安全的避風港裡,不喜與外人接觸。除了家人以外,親近的便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清靈。

當電影放到最後,天與地開始交融,終融為一體,化為一片黑暗。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中突有一道光亮出現,其中只見一身著黑色長袍、一半墨色長髮被潔白玉簪高高束起、身材修長的男子背影。

這是誰?

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一女子刺耳的尖叫,“該死的!把她丟下去!”

雲瑾感覺身體開始緩緩下沉,一種窒息卻無法擺脫的痛苦緊緊纏繞著自已。

這種絕望的恐懼,讓周圍的情景再次發生變幻,那個男子的身影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手掌,緊緊地掐住了雲瑾纖細的脖頸,任雲瑾如何掙扎都無法撼動。

雲瑾絕望地看著這隻大手,視線徹底模糊。突然一道焦急的聲音將此刻的畫面定格,驅散了周圍的黑暗,讓她重新開始有了感知。

{雲府}

誰在說話?誰在哭?

“韞兒,你妹妹怎麼還沒有醒來?我這苦命的孩子······”

“娘,別擔心。大夫瞧過了,妹妹沒有大礙,這兩天就會醒過來。”

“雖然如此,可娘這心裡總是覺得不安!”酷似媽媽的聲音傳入了昏迷的雲瑾耳朵裡。

“媽媽。”雲瑾迷迷糊糊地喚出了聲。

“瑾兒,你說什麼?快,清靈,快去找大夫。”滿臉愁容的雲夫人驚喜地吩咐著。

“是。”只見一個身穿青綠色衣裙,長相可愛的女孩像風一般跑出去。

“妹妹,妹妹。你感覺怎麼樣?妹妹。”明明聽得見周圍人的聲音,可是雲瑾卻無法睜開眼睛。

“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雲夫人甩開身邊人攙扶的手,彎腰看了看雲瑾,焦急地問道。

“雲夫人,不必擔心,令愛脈象平穩,此次意外受到驚嚇,感染了風寒。

多休養幾日,便會無礙。我這就去為雲小姐再開幾服藥。”鬍鬚花白的張大夫面帶淺笑,自信地答道。

“那多謝張大夫,清靈,隨張大夫去取藥。”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用那低沉的聲音說道。

周圍人太過關注病人,未曾發覺男子聲音中的一絲顫抖。

意識又漸漸開始模糊,後面發生什麼便徹底不知道了。

雲瑾睜開雙眼,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這是原主的臥室!?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只見一個圓臉、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從屏風後走出,“哐當”,又向外面大聲喊著“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小姐,都怪清靈,是清靈沒有保護好小姐,嗚···”這個叫清靈的小姑娘跪地不起,哭得梨花帶雨。

沒過多久,雲老爺、雲夫人、雲韞都接連趕來。看著大家對自已噓寒問暖的模樣,在外流浪了很久的雲瑾終於感受到了自已渴望已久的親情。

即使,這不屬於自已!

雲瑾此刻心裡像打翻了調味瓶一般,不知是何滋味,那晶瑩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真的好累,乾脆就讓自已痛快地在“媽媽”久違的懷抱裡大哭一次。

雲韞以為這次意外把妹妹嚇壞了,一直在輕聲安慰著:“妹妹,別怕,沒事了。”

而云母看著這個從小多病、被捧在手心上呵護長大的女兒此時哭得這般,也不禁更加難過,感慨命運多舛,也抱著雲瑾痛哭。

哭了好一會,雲瑾淚眼婆娑地看了看雲母、雲父,又看了看這個頂著自已自小討厭的臉、但十分關切自已的雲韞,擦了擦眼淚,勉強地衝著大家笑了笑。

大家的擔心這才消散了些。

為了不讓雲夫人們看出自已的變化,雲瑾只能小心應付著。

“瑾兒,你身體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雲夫人拿起手中精緻的帕子,輕輕地擦著雲瑾臉上殘留的淚痕,關心地問道。

雲瑾此刻只覺得頭昏腦漲,輕輕搖搖頭。

“夫人,藥來了。”李嬤嬤端著一碗烏黑刺鼻的藥慢步走了進來。

“瑾兒,把藥喝了,喝了以後,好好休息。”雲夫人接過藥碗,扶起雲瑾,用小勺輕舀了一小口藥,遞到了雲瑾的嘴邊。

雲瑾看著眼前那碗烏黑的中藥,聞著那令人噁心的味道,皺緊了眉頭,那眉間甚至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不肯張嘴。

“你這丫頭,還是這般不愛喝藥。”

誰愛喝藥,那人有病吧,雲瑾在心裡翻了很多個白眼。

“李嬤嬤,拿蜜餞來。”雲夫人看著雲瑾,寵溺地笑了笑,吩咐道。

“夫人,早就準備好了。小姐從小喝藥就愛吃這蜜餞,奴婢早就準備好了。”李嬤嬤從桌上端來了一盤澆了糖汁的蜜餞。

這蜜餞看著應該很好吃,這是雲瑾的第一想法。

看著他們這架勢,雲瑾知道今天不喝完這碗藥,是不會結束了。

那碗黑乎乎的藥就好像白雪公主後媽給白雪公主特別調製的那碗毒藥,散發出的氣息無不在提醒雲瑾,它一定很難喝。

雲瑾硬著頭皮,從雲夫人手裡搶過藥碗,閉著眼,捏著鼻,咬著牙,忍著胃裡翻滾的吐意,硬是逼著自已喝下了這輩子都不想再喝第二次的噁心東西。

“快,吃點蜜餞。”

雲瑾吃了好一些,卻依然不頂用,只覺得整個口腔被苦澀填滿。

“妹妹,往日喝藥,總要母親哄你半天才肯喝。怎麼今日如此聽話?”俊逸的雲韞歪著腦袋。

若旁人看見定覺得此人竟如此英俊,可打小見多了的雲瑾只覺得做作,這麼大人還裝可愛。

“你這孩子,莫要打趣妹妹。”雲夫人輕拍了雲韞的手臂,教訓道。

而一旁的雲老爺只是靜靜看著這一切。

“水。”這藥的味道讓她覺得頭暈,真的快吐了。雲瑾捂著嘴巴,用手指著桌上的水壺。

“小姐,水來了。”雲瑾接過清靈手中的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壺見底,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太難喝了,實在太難喝了。”雲瑾仿著孩子的語氣,假裝生氣抱怨著,“哥哥,我才不是小孩子,誰要母親哄著喝藥了。哼!我不跟你玩了!”

這可把雲瑾自已給噁心到了。

“好,好,好,你長大了,我的妹妹是大姑娘咯。”雲韞寵愛地揉了揉雲瑾的腦袋。

雲瑾並不習慣這親暱的動作,下意識想躲開,摸了摸自已的頭髮,皺著一張臉嘟著嘴說:“哥哥,我生氣呢,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摸瑾兒頭了。”

“哈哈哈,瑾兒,你可真小氣呢。”雲韞趁著雲瑾不注意時摸了摸她的頭,還做了個鬼臉。

雲瑾轉過頭,不理他!這俊俏的哥哥簡直就是個幼稚的小孩子。

“好了,韞兒,妹妹才剛醒,別打擾妹妹休息了。瑾兒,好好休息,爹孃明天再來看你。”雲老爺開口道。

“是,爹。”雲韞摸了摸雲瑾的腦袋,“哥明天再來看你。”

雲瑾笑著點點頭。

雲夫人讓雲瑾躺下,幫她蓋好了被子,叮囑了清靈兩句,便和雲老爺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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