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再見尚書大人
“沈涼，我就問你一句，你想……殺我！？”雲瑾眼底的無助無處躲藏，倔強地質問著眼前有些慌亂的男子。
“我知道答案了。”雲瑾看著一言不發的沈涼，失望地轉身離去，只留下了一滴滾燙的淚。
向來算計人心的沈涼無力頹敗地坐下，雙手緊握，青筋暴起，滿眼的嘲諷。
我算計了一切，卻沒算到“你”。可我就是這般貪心，既想贏了這棋局，又不想舍了你！
晉平三十八年，晉原城，夏末
申時，晉原城中高大精美的建築鱗次櫛比，絡繹不絕的商店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商販喊聲震天……
“好香啊！”第一次來到古代集市的雲瑾極其興奮，拉著清靈的小手，跑到了一個散發著陣陣甜甜桂花香的小攤前。
“姑娘，公子，來一塊嗎？我這裡的桂花糕可是出了名的香甜。”攤主擦了擦手上的麵粉，甩了甩擦手的白毛巾，熱情地招呼著雲瑾一行人。
“老闆，來兩塊。”雲韞看著眼前兩個垂涎欲滴的女子，笑著說。
“好嘞！”只見攤販手腳利索地拿起荷葉包了兩塊精緻的桂花糕遞給了雲韞，“公子，一共十文錢。”
“給。謝謝老人家。”雲韞從腰間掏出了十文錢遞給老人家，接過了桂花糕。
“公子，好吃下次再來啊！”攤販接過銀錢，滿臉笑容。
“給。一人一塊。”雲韞先遞給了雲瑾，再給了一塊給清靈。
“謝謝哥。”“謝謝公子。”兩人眉眼彎彎，高興地接過桂花糕。
“哥，你也嚐嚐。”雲瑾大方地掰下一半，遞給雲韞，見他不要，直接塞進了雲韞的嘴裡。
雲韞愣了一秒，啞然一笑，十分配合地嚼動嘴巴。
“好吃吧？”雲瑾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雲韞跟前，一副捉弄成功的喜悅模樣。
清靈也是在一旁捂嘴偷笑，小姐和公子的感情真好啊！
“還不錯。就是有些甜膩了。”雲韞細細品嚐後，寵溺地看著雲瑾，“你今日心情倒是很好！”
“那當然，難得不用讀書。父親感念我最近進步大，才准許我放假兩日。”雲瑾微微晃動雲韞的手臂，賣慘地說:
“哥，我這麼慘，你不得好好安慰我下？”雲瑾的大拇指和食指指腹輕輕地摩挲，滿眼的賊光。
今天雲韞可是金主爸爸，我得抱緊這大腿。一向溫和翩翩的雲韞和清靈看著耍寶的雲瑾，對視一眼，再也忍不住，鬨然大笑。
“阿涼，你在看什麼呢？那麼認真。”身穿錦袍，金冠束髮的男子向窗外探出頭去，左看右看，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值得特別關注的事情。
“沒什麼。”沈涼轉過身子，漫不經心地端起手中的杯盞。
“冷凝，你說你家公子這淡漠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他這以後是要打光棍的。”
這衣著華麗的男子收回了腦袋，拍了拍站在沈涼身旁的冷凝，目光卻在沈涼身上徘徊。
“世子莫要胡言，我家公子才不會。京中多少女子對我家公子有意，哼！”冷凝不滿地反駁。
“可你家公子流水無情啊。”世子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沈涼手中的杯盞輕輕一碰。
“是是是，誰像世子一樣魅力無邊。”冷凝手持寶劍，暼了世子一眼。
“冷凝，你這樣可就不可愛了！”世子倒也不惱，笑著打趣說。
晉原城最熱鬧的酒樓仙醉閣內，身姿曼妙的舞姬們隨著樂師敲擊出的鼓點翩翩起舞，廳內座無空席。
收穫滿滿的雲瑾三人轉了一圈，逛至二樓，放眼望去，也無空桌。
“小瑾，看來我們只能換一家酒樓了，這裡我們下次再來。”雲韞看著雲瑾二人無奈一笑。
雲瑾對此也很無奈，只能點點頭表示認同。這家店看來味道很好呀，下次一定要來試試！
正當雲瑾等人慾離開時，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雲韞！你也來了呀。嗯？這是誰呀？不會是！？”
“你在胡說什麼！這是我妹妹雲瑾，她平時鮮少出門，你不識得也正常。”雲韞臉上絲毫不見怒氣，反而笑著向眼前的男子解釋，
又轉頭低聲對雲瑾說:“小瑾，這是忠義侯府家的世子趙裴玄。”
雲瑾看著眼前這個對著哥哥擠眉弄眼的華服男子，調整出禮貌地微笑，微微行禮:“趙世子，有禮。”
“哦，原來是雲小姐。”趙裴玄滿面春風。看來這雲家小姐確如傳聞所言，失魂症已好。
“你們這是要走？”趙裴玄環顧了四周，一臉瞭然，“沒位置吧，剛好裡面也就是我和阿涼，你們就和我們一道吧！”
“不用了，就不打擾你們了！”雲韞試圖擺脫趙世子熱情的手，輕言婉拒。
“怎麼能算打擾呢，再說了，不能讓兩個小美人餓著肚子，這是我的原則。”
趙裴玄執意拉著雲韞向屋內走去，又想起什麼，腳步一頓，扭頭，衝著遠處的小二喊著:
“小二，把我存在這的好酒拿來，要左邊第二壇。”
“雲姑娘，快來！”趙世子向還未挪步的雲瑾二人招招手。
哎，雲瑾和清靈只能快步跟上。原來他是出來拿酒的，只是，沈涼也在嗎？
雲瑾和清靈剛一進門，便聽到趙世子高興地對沈涼說:“阿涼，你要的酒等會就拿來了。我碰見了雲韞和雲家小姐，外面沒位置，大家就一起吧。”
“沈大人，真是打擾了。”雲韞淺笑，作揖道。
“雲兄，客氣了。”一身月牙白長袍顯得沈涼面板白皙，本就清冷的人更添冷意。沈涼抬眸，便對上了雲瑾打量的雙眼。
雲瑾並未躲閃，大大方方地直視著他那雙極美的眼睛，微微點頭:“尚書大人。”
“雲姑娘。”沈涼也是微微點頭，禮貌疏離地回覆著。
“大家坐吧，坐下慢慢聊。”趙裴玄親暱地摟著沈涼的肩膀。
沈涼輕輕地推開了趙裴玄的手，趙裴玄也不生氣，笑容滿面。
“來來來，雲姑娘，請坐！。”在雲瑾眼裡，這趙世子簡直就是一個花孔雀，花枝招展。
雲瑾也不客氣，衝著趙裴玄莞爾一笑，直接落座在其右邊，“謝謝。”
坐下後，雲瑾一抬頭便看到了面前的沈涼隨意玩弄著桌上的杯子，只是不知為何，雲瑾卻感覺他竟有一絲落寞。
肯定是我感覺錯了！怎麼可能呢！
沈涼靠窗而坐，趙世子在其左，雲韞在其右，雲瑾自然正對沈涼而坐。
雲瑾看著眼前三人侃侃而談，推杯換盞，作為席中唯一的女眷屬實是插不上話，於是默默地乾飯。
這家酒樓確實味道極好，難怪生意如此火爆！
“聽聞雲姑娘最近在唸書，唸了些什麼書？”酒意微醺的趙世子示意一旁的侍衛添杯。
“沒念什麼書，我才剛識字。”雲瑾沒想到話題到了自已身上，老實地說。
“我妹妹之前一直病著，最近身體才好些，父親特地給她請了周夫子來講學。”雲韞暖心解圍。
“周夫子？那個迂腐的老頭子啊。請他還不如讓阿涼來教，誰不知道阿涼滿腹經綸，寫的一手好字。”趙裴玄滿臉驕傲地拍了拍沈涼的手臂:“是吧？阿涼。”
“裴玄，不可亂言。周夫子學富五車，當然比沈某更合適。”沈涼輕聲喝斥。
“世子就莫要開玩笑了，我這大字不識一個，怎敢勞煩尚書大人教導。”雲瑾衝趙裴玄莞爾一笑，轉眸看著沈涼謙虛地說。
沈涼未曾回答，只是看著杯中的倒影。
“哈哈哈哈，我這妹妹近日受周夫子教導，倒是有些長進。不過她那一手字啊，若有機會，沈大人能指點一二，自是極好的。”
臉頰微紅的雲韞溫柔地摸了摸雲瑾毛絨絨的腦袋，對著沈涼舉杯一飲而盡。
“尚書大人，若有機會，雲瑾定當向您好好學習。日後請您多指教！”雲瑾向來不喜喝酒，還是落落大方地站起，舉杯敬沈涼。
沈涼抬起頭來，雲瑾自上而下看見了他又長又密的眼睫毛，他的眼睛屬實很好看！
“雲小姐，客氣了。有機會，沈某定當盡力！沈涼起身，面如桃李，一隻蔥白細長的手護著端杯那隻手臂上垂下的月牙色衣袖，微微點頭，渾然一副翩翩貴公子模樣。
這沈涼確實長得極好！這已經不知道是今日雲瑾第幾次稱讚他的外貌了。
外面的更夫不斷敲響手中的銅鑼，屋內人才知竟已亥時了，草草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