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十一坐在座位上，身後的蘇而舞突然走過來，手裡拿著《五三》，她指著一道題。
“路十一，這道題怎麼做？”
路十一頭也沒抬就回答道：“畫一條輔助線。”
蘇而舞坐回座位，將信將疑的在圖形上畫了一條輔助線，答案立馬變得清晰，蘇而舞刷刷刷在紙上寫下了一連串的答案。
然後，她看著路十一的後背，突然問：“路十一，你怎麼這麼聰明啊。”
路十一想了想。
“大概是因為我不叫二五吧。”
蘇而舞疑惑道：“為什麼？”
路十一轉過頭，看著蘇而舞認真的說道：“因為二五二五，又二又虎。”
蘇而舞氣鼓鼓的看著路十一，鄭重其事的說：“笨蛋十一。”
路十一點了點頭，他很早就知道了。
女孩頓時有了一種拳頭捶在棉花上，使不上勁的感覺。
越罵人家越喜歡，有比這還賤的人嗎？
蘇而舞想了想，還真的有一個。
“笨蛋十一。”
“我在呢。”
像是想到了什麼，蘇而舞突然拿起筆在路十一後背上寫起了什麼。
“你在幹什麼呢？”
“別動。”
很快，蘇而舞停了下來，看著自已的傑作，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路十一，這週迴去不許洗校服。”
路十一無奈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兩位，大中午的，能不能別秀了，我吃的很飽，不用加餐。”
一旁看著這一幕的楊知謹開口阻止。
他真怕有一天自已被狗糧給漲死，到時候自已也算死的最慘的人之二了，你問第一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去問問路易十六。
兩人終於有所收斂，各自刷題去了。
晚上，下了自習後，路十一在門外等蘇而舞和楊知謹，忽然遠遠看到了一個人。
路十一有些神色不自然，想要回到校園，可那個人卻已經到來，抓起路十一的衣領，就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吸引了來來往往的學生和家長。
“路十一，你真行，老子被抓了你連問都不問一聲。讓你交罰款你也不交，你就想看老子被抓是吧。”
“我沒錢。”
“放屁，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又去找你媽了，她會不給你錢？”
路十一搖了搖頭。
“每個月，她都會把錢給你。”
路之文知道，也不好再就這一點多說。
路十一向身後看了看，有些著急說，對路之文說道“回家再說吧。”
“你還知道丟人？老子今天看看你有多丟人。”
說著，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
突然，一隻手從背後抓住了路之文的手。
是楊知謹。
“叔叔，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手。”
路之文剛想說你是個什麼東西，敢來管老子，卻看到越來越多的學生圍了過來，學校的保安也已經趕了過來，最終只是扔下一句等你回家的，便離開了。
楊知謹看著路十一紅腫的臉頰，又看了看遠處趕過來的蘇而舞，示意路十一先走。
路十一感激的看了眼楊知謹，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不想讓蘇而舞看到自已這個樣子，也不想讓蘇而舞知道自已的爸爸是這樣一個人，他怕蘇而舞會多想。
愛情就是這樣，讓怯懦的人變得勇敢，讓勇敢的人變得瞻前顧後，小心翼翼。
蘇而舞出來後，只看到了遠處的楊知謹，她疑惑道：“路十一呢？”
楊知謹解釋路十一家裡有點事，先走了，託我送你回家。
蘇而舞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
———
路之文將自已不經意拍的一張照片傳送給了林時語。
很快，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
路之文沒有接。
電話再次響起，隔了一段時間後路之文才將電話接起。
林時語的聲音傳了出來。
“實習怎麼了？”
“他在學校和人打架了，把人家打傷了。”
林時語驚慌道：“十一沒事吧？”
“如你所見，被人家打了一巴掌，現在對方要三千塊錢才能私了。”
“我給你六千，你再帶十一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吧。”
“一定帶十一去醫院看看。”
路之文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結束通話電話後捏著手機，想著這個女人還真是蠢，蠢到即便是離婚了，自已還是能輕易拿捏住她。
路之文剛想要拿錢去將自已借的錢還一部分再去劉哥那裡賭一賭，這次他一定能贏，卻發現路十一站在門口玄關處死死盯著他。
路之文皺了皺眉。
“回來了就去做飯，傻站著幹什麼。”
“多少次了？”
“放什麼屁呢，趕緊去做飯。”
“我問你，多少次了。”
路十一突然怒吼，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看著路之文。
你為什麼要去打擾她？我為你做飯，忍受著你的打罵，哪怕在學校裡被人欺負也從來不讓你操心，就是害怕你去打擾她，可我就算做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是要去打擾她？
看著這個樣子的路十一，路之文竟然有些發怵，他終於意識到，路十一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只會忍受的小孩。
積攢了十幾年的怨氣爆發在這一刻，路之文第一次感到害怕，對自已的兒子感到害怕。
———
“是誰啊？”
樸春嫋放下筷子詢問道。
“十一的爸爸”
“怎麼了？”
“十一在學校裡和別人打架了。”
看著林時語文擔心的樣子，樸春嫋伸出手握住了林時語的手，開口說道： “沒事，男孩子嘛，總會有一些衝動的，要是實在擔心，你可以把十一接來這裡住幾天。”
對上男人溫柔的雙眼，女人的心跳不由得慢了半拍。
“那……”
“爸爸。”
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可愛的小男孩走了進來。
“哎，乖北北這麼快就洗好手啦？”
“嗯嗯，洗的香噴噴的啦。”
“是嗎～？那就好”
“爸爸給你把帽子戴上。 來。”
看著坐在男人懷裡，像個小天使一樣的孩子。
林時語心悸動的心再次變得沉寂。
“北北快許願吧。”
“我希望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
“願望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才不會呢。”
第二天，蘇而舞問路十一他的臉怎麼了。
敷了一晚上冰塊的路十一瞎胡扯道：“蚊子太多了，不小心拍的，可疼了。”
蘇而舞看著眼前這個說著瞎話的少年，突然踮起腳，一把抱住了路十一。
獨屬於女孩身體的幽香衝進路十一鼻腔中，讓路十一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昨天在蘇而舞的威脅下，楊知謹還是告訴了她發生了什麼。
女孩緊緊抱住路十一。
“以後不要瞞著我，我會擔心的。”
路十一點了點頭，也抱了抱女孩。
不會有下次的，不會有下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