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一個大哥問路十一今年多大了。
路十一認真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21了。”
大哥又問路十一。
為什麼不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路十一問，比如呢？
大哥就說，比如去參加高考。
“我就是因為高考不順才來工地搬磚的。”
老哥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拍了拍路十一的肩膀，告訴他人活著就該有理想，何況你還這麼年輕。沒有理想的人和鹹魚有什麼兩樣？
路十一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
沒有理想的人和鹹魚唯一的區別就是，鹹魚還能翻身。路十一覺得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擁有一個翻身的夢，他也有，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今天正好是週末，可以帶蘇而舞去吃燒烤。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路十一回到出租屋，換上了乾淨整潔的校服。
然後一路跑到了學校那邊。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下課鈴聲響起。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蘇而舞，立馬對她揮了揮手。
蘇而舞見此也向他走了過來，路過的同學對他露出憤恨的表情，好像在憤恨，為什麼他能得到蘇而舞的青睞。
要知道，蘇而舞可是被好事者譽為“高嶺之花”的一中校花，可路十一知道，蘇而舞只是有些社恐，還有不太善於和別人交際，所以才看上去很高冷。
對於別人的目光，雖然現在和蘇而舞還處於認識的階段，但路十一很受用。
“你怎麼出來的這麼早？”
走近後，蘇而舞問路十一。
“我們最後一節是自習，我就跑出來了。”
“奧。”
“你晚上還有事嗎？”
蘇而舞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已除了很多張卷子要做之外，並沒有其他要做的事，就問路十一怎麼了？
“我帶你去吃燒烤如何？我知道步行街有家燒烤特別好吃。”
理智告訴蘇而舞，不應該無功受祿，可今天下午沒有吃飯，肚子已經發出了抗議。
路十一見她猶豫，知道這是蘇而舞的選擇困難症犯了。
當即拍板，替蘇而舞做了決定。
“快走吧。”
說著，就已經自顧自往步行街方向走去。
蘇而舞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後，路十一把選單遞給蘇而舞，讓她點菜。
蘇而舞再沒有推脫。
拿著選單看了半天，最後卻只點了幾串素菜。
幸虧路十一熟悉她，否則就要以為蘇而舞不愛吃燒烤呢。
接過選單，什麼雞柳，雞翅，肉丸之類的一股腦各點了兩份，又要了一盤孜然炒飯，還要了兩瓶可樂。
看著路十一點菜的蘇而舞連忙擺了擺手。
“太多了，吃不完的。”
“沒關係，吃不完帶回去不就行了嗎，不會浪費的。”
將選單給了老闆娘後，路十一便和蘇而舞等著上菜。
夏天的天氣很熱，又是坐在燒烤店內，孜然和燒烤的味道飄了很遠。
“蘇同學，你要喝水嗎？”
很明顯，路十一這是沒話找話。
可蘇而舞沉默，他不能一直沉默裝高冷，不然他約人家出來幹嘛。
“嗯……還是喝可樂吧。”
她一直很喜歡喝快樂肥宅水。
“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而舞。”
路十一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你也可以叫我十一。”
如果這是一款戀愛攻略遊戲，路十一相信，蘇而舞頭頂原本進度為一的進度條，此時已經上漲到百分之十。
有了巨大進步後，路十一再接再厲。
聊了一會天后，老闆娘端著盤子過來，餓了一下午的蘇而舞終於忍不住了，兩隻手撲向熱氣騰騰的燒烤。
同時還不忘提醒路十一也趕緊吃。
路十一則眼含寵溺的看著蘇而舞，彷彿夢迴另一個時空。
彷彿蘇而舞沒有出車禍，路十一也沒有穿越時間。
突然，路十一彎曲食指，輕輕剜了蘇而的瓊鼻一下。
蘇而舞頓時愣在原地，手裡還拿著一串烤肉丸。
“你，你做什麼？”
看著漲紅臉的蘇而舞，路十一也回過了神，趕忙道歉。
“抱歉抱歉，我，我不小心就……”
蘇而舞聲若蚊蠅的說了聲沒關係。
兩人一時間都陷入了尷尬。
路十一沒有再說話，蘇而舞也沒有再和路十一說話。
路十一真想抽自已一巴掌，好不容易讓進度條漲到百分之十，這下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小二五可能會因此討厭自已，一想到這個，路十一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想到過了一會，女孩主動和路十一搭起了話。
“你怎麼不吃啊。”
路十一喝了口可樂，壓下自已的緊張。
“我吃飽了，你吃吧。”
沒想到蘇而舞也停下了伸向烤串的手，說自已也吃飽了。
路十一真想弄死自已，人家明明還想吃，被自已一句話說的都不好意思吃了，趕緊開始補救。
“我爸媽不讓我吃燒烤之類的東西，要不你帶回去吃吧，不然就浪費了。”
“啊？那，那實在不行我還是吃完吧。”
看著嘴硬的蘇而舞，路十一寵溺的笑了笑。
“也好。”
於是，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剩下路十一時不時的喝水聲和店裡老闆翻烤串的聲音。
一會，蘇而舞吃完了。
女孩紅著臉說道：“謝謝你，我吃飽了。”
路十一不以為意道：“客氣什麼，我還得感謝你幫我解決了它們呢，不然我家裡人又得嘮叨了。接下來你要回家了嗎？”
蘇而舞依舊紅著臉，並沒有因為路十一幾句話就有所改變。
“嗯嗯，是的。”
“我送你回家吧。”
已經晚上11點了，路上除了幾輛孤單的車行駛而過，靜悄悄的，顯得很是空曠。
女孩點了點頭。
“那麻煩你了。”
“沒關係。”
兩個人走在路上，路十一始終走在女孩左邊，靠的很近，哪怕女孩刻意避開，他又會擠上來，直到把女孩送到了樓下。
“今晚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那我回去了。”
“再見。”
“再見。”
看著路十一遠去的的背影，蘇而舞腦海中回閃過路十一剜自已鼻子的那一幕，並不是生氣，甚至，她並不討厭路十一的冒犯舉動，只是這一幕，在她的夢裡也發生過。
路十一越走越遠，他的背影漸漸和夢裡的身影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