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這些人都入軍籍?”
“沒錯。有了這層身份,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大湯勇士。不但登記在冊,有俸祿、有保障,斬敵還可以獲取功勳晉升,這才能體現他們生命真正的價值!”
魏弘喃喃道:“怪不得你費這麼大口舌說什麼貴賤之分,你不是為他們討一個出身,而是為他們謀了個將來啊。”
周圍鴉雀無聲,郎曄不顧眾護衛驚奇感激的眼神,朗聲道:“郡主,可以嗎?”
一眾視線再次轉移到許瑛瑩身上,郡主美麗的面龐上掩飾不住的尷尬:“這是皇叔才能決定的,父王不能僭越。”
大夥一臉惋惜。
郎曄挑挑眉,看向魏弘:“魏國公大人,您看呢?”
魏弘玩味地看著郎曄,朗聲道:“這事我應下了!許丫頭,這事你別管了,老夫會和皇上言明的,這些小兔崽子值得這身份!”
護衛群中爆發出沖天的歡呼。
魏弘繼續道:“聽從號令、奮勇殺敵,斬敵三人者升副隊正、五人者升隊正,斬敵首者老子擢他為校尉,聽懂了嗎?”
這升遷機會算是千載難逢了,眾人沸騰了:“謝國公大人!”
“我等謹遵號令。”
“校尉我就不指望了,隊正你們都別跟我搶!”
“哈哈,做夢,誰先搶到是誰的。”
看著熱血沸騰的衛家護衛群,王府的護衛沒有過分激動,在領頭的兩人帶領下,朝郎曄緩緩彎下腰去:“我等謝過郎少爺。”
“謝郎少爺!”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整個王府。
寧懸心再次湧出無比的榮耀,腰桿挺得筆直。郎曄擺擺手:“不用謝我,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路給你們了,怎麼走就是你們的事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幾句話把魏弘和衛旭兩個老兵痞說得耳朵都豎起來了,魏弘忍不住道:“郎小子,這幾句話誰說的?”
郎曄老神在在道:“我說的,怎麼了。”
“放屁,這話一聽就是兵書,你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來?快說,到底哪裡看來的,不然我就要跟你算算剛才喊我‘魏公公’的賬了。”
喔唷,這老頭耳朵這麼靈的?郎曄打個哈哈:“開個玩笑,這是小子從一本書上看來的。”
衛旭比魏弘還急:“什麼書,還有其他內容嗎?”
“還、、還有吧。”
“有就是有,什麼叫還有?”
“剩下的被我上茅房用掉了。”
“什麼!”兩個人同時驚呼,魏弘手指指著郎曄一抖一抖的,像是帕金森發作。
郎翌寧自從郎曄從昏迷中醒來,已經越來越看不懂他了,這次的事就是明證,自已那個一念書就頭疼的兒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能把國公爺和衛尚書都說暈。
“好了好了,你們要去送死就快去吧,晚了來不及了。”郎曄看著兩個老頭如狼似虎的眼神開始趕人。
突然,一個讓郎曄眼熟的王府護衛從門外跑進來,遞給郡主一張字條,許瑛瑩疑惑地開啟,看完一臉不解。
寧懸心看她臉色不對,問道:“許姐姐,怎麼了?”
許瑛瑩攤開紙條,兩個醒目的大字映入大家眼簾——“地窖”。
郎曄突然想到秦明剛才的話,眼睛亮了:“難道那個所謂的大殺器在地窖?”
“去看看!”魏弘當機立斷下令,“衛旭,你帶人先去阻敵,跟秦小子他們亮明身份,不要纏鬥,等我去部署。”
衛旭自然沒有異議,帶著衛家和王府的護衛一干人等呼號著衝了出去,衛騏提著長槍跟郎曄揮手告別。
郎曄怒罵:“你跟去幹什麼!”
衛騏溜得飛快:“哈哈,當然是湊熱鬧啊。”
郎曄雖然跟衛騏才見了兩面,但這小子大大咧咧的沒什麼心機,心裡已經認下了這個朋友,看他不當一回事也要去打,心裡不免擔心。
“別擔心,這傢伙很厲害的,這種場面他巴不得呢。”寧懸心寬慰道。
魏弘:“衛小子可比他老子厲害,郎小子你少操心他,給我好好想想能不能把那本書的內容記起來!”
郎曄臉垮了下來,這老不修果然還在打兵書的主意。
順著臺階走下地窖,一行人都感到了一陣撲面的涼風,想來另外設有通風口。王府的地窖不小,但儲存的都是一些蔬菜糧食,並沒有發現什麼武器輜重,想來也對,許瑛瑩能面不改色地帶一夥人來到這裡,顯然那些違禁之物沒有放在這裡。
“沒什麼特殊的啊,那字條什麼意思?”寧懸心最沉不住氣。
“許丫頭,給你傳字條的是誰?有沒有交代什麼?”
許瑛瑩搖搖頭:“只是讓張護衛交到我手上,並沒有交代什麼。”
“這就奇怪了,這裡一目瞭然,並無出奇之處,那字條是何用意?”
明泉跟在姐姐身後怯怯道:“是不是讓我們碰到危險可以躲藏在此?”
明月當即反駁:“不太可能,即使不被人發現,這裡的物資也支撐不了多久。”
魏明見慣了蠅營狗苟,懷疑道:“難道是想把我們引到這裡一網打盡?”
郎翌寧介面:“也不太可能,敵人圍困肯定會選擇彈盡糧絕之處,不會選在此,這些東西足夠吃好多天了。”
許瑛瑩不放心,安排侍衛到外面檢視。
魏堯帶來的護衛被殺了個精光,父親還沒來得及找他算賬,一直提心吊膽的,早就累得不行了,看到旁邊幾個小罈子跟個小板凳似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啪——,一聲脆響,小罈子被他坐了個粉碎,魏堯捂著屁股叫了起來:“什麼破罐子,質量這麼差?”
眾人被他吸引了目光,魏明看兒子失了儀態,剛想斥責,郎曄突然湊了上去使勁嗅了嗅鼻子,這味道怎麼這麼熟悉,難道是…….
“這裡面不是醃菜嗎?什麼東西?”通道口有光亮,但顯然不能覆蓋整個地窖。
“看不清楚,誰身上有火摺子,點起來看看是什麼東西。”
明月摸向自已腰間:“我有。”
郎曄驚出一身冷汗,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死死地將她手按在了腰上。
明泉眼睛都快噴火了:“姓郎的,你敢侮辱我姐?”
寧懸心伸指急點兩下,暴怒的明泉頓時委頓:“別咋咋呼呼的,問明白再說!”
“曄兒,怎麼回事?”郎翌寧看到自已兒子手捂在衛家兒媳的腰間,眼皮也是狂跳不止。
明月只是想拿出火摺子而已,並沒想點燃,哪曾想到郎曄這麼胖的人居然在瞬間能衝到自已身旁,待到反應過來,自已的手已經被他按住了。腰間傳來的微熱感覺讓明大小姐陣陣痠軟,一股莫名的悲憤湧上心頭:自已守節至今,居然還是被人碰了身子,這難道就是命嗎?
“明姑娘、明姑娘?郎某不是故意冒犯,實在是情況緊急,請你見諒。”郎曄在吃了小辣椒那個虧之後,哪還能不知道隨便碰姑娘身子?
明月置若罔聞,心如死灰。
寧懸心怒道:“你還不鬆手,要摸到什麼時候!”
郎曄連忙鬆手,其實他主要是按在了明月的手上,並沒有真正觸碰到她的腰,但手掌邊緣溫潤的觸感還是讓他忍不住心中一蕩。
魏弘這老狐狸早看出來他對明月態度不一般,看到此景心中大樂,但此刻顯然不適合打趣,幫忙解圍道:“郎小子,怎麼回事?”
郎曄蹲到地上,抓起一把黑漆漆的粉末,說道:“這就是秦明所指的大殺器了。”
魏弘湊近一瞧:“這算什麼玩意?”
郎翌寧和魏明也走過來看了看,一臉茫然,這算什麼大殺器,撒一把蒙人眼睛用嗎?
郎曄又不能告訴他們,這特麼叫黑火藥,穿越者著名金手指,人擋殺人、神擋殺神,在這年代,佛祖來了都得跪下唱征服。這玩意兒並不複雜,作為四大發明中唯一有殺傷力的一項,基本有點初中化學基礎的都瞭解,一硝二磺三木炭,配比簡單粗暴,有手就行!但關鍵其他兩樣好尋,但這硝沒法弄,所以一開始就被郎曄pass掉了。可現在居然有成品擺在面前,郎曄的心思被觸動了,炸不炸藥的無所謂,自已又不想弄個皇帝噹噹,何苦天天跟這恐怖的東西打交道?諾貝爾那麼牛逼不也殘了麼。關鍵是裡面的成份硝啊,這可是好東西,還有什麼比大夏天弄塊冰更舒服的?自已還未開張的甜品店加上冷飲後,還有誰能抵擋得了它的魅力!
寧懸心看他一臉喜色,以為他佔了明月便宜暗自竊喜,心中分外不滿,鬼使神差地伸手過去摸到他腰間軟肉,用力一擰。
郎曄還在暢想錢途,冷不丁腰間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如同被燙腳的貓一般蹦了起來,身體往旁邊一閃,堪堪又將明月撞翻了。
看著郎曄手忙腳亂地把明月扶起來,小辣椒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死胖子你故意的是吧?
“明、明姑娘,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沒撞傷你吧?”郎曄軟玉溫香在懷,卻沒有一絲綺念,因為明月正眼眶通紅,泫然欲泣。
“姓郎的,我要殺了你!”冰清玉潔的姐姐被這胖子一再觸碰,明泉氣得都快爆炸了。
“行了,郎小子也不是故意的,沒見他的手都是握拳的麼,根本沒碰著明丫頭。”魏弘難得為郎曄說了句公道話。
郎曄輕輕把明月扶正,輕聲道:“明姑娘,實在抱歉了。”
明月緩過神來,知道他並非故意輕薄,但心裡實在不舒服,扭過頭一句不發。
完了,徹底把女神得罪了。寧懸心冷嘲熱諷道:“活該!”
郎曄對她怒目而視,還不都是你惹的!寧懸心回給他一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