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的京城,街上早早就有人支起了攤子,隨著日頭漸起,街頭巷尾,攤販吆喝聲此起彼伏,石板街上人頭攢動。

城南處,酒樓裡笙歌曼舞,樓下長街上,一大群人圍在一起,人群中心,一身著玄青色緊身衣的少年,約莫十一二歲,膚色稍黑,一雙眸子卻明亮有神,玉鼻細巧挺秀,唇紅如硃砂,臉兒圓圓,還未脫稚氣。只見他手握長劍,身姿輕盈,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

“好!”

“小小年紀竟舞得一手好劍!”

……

圍觀的人連連拍手叫好,一時間掌聲雷動,酒樓裡的人探出頭來觀望,見此情景,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各位父老鄉親,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啊!多謝!多謝!”旁邊的小哥端著盤子,沿著圈子吆喝著。

一場劍舞下來,少年臉上已有了層薄汗。

“小六子,今日討了多少賞錢?”胭兒隨手將劍放在了桌上,癱坐在椅子上。

“老大,你這劍舞得愈發好了!今日足足有五兩多銀子!”小六子邊說,邊倒茶水遞給對面大喇喇坐著的人。

對面的人接過碗,幾大口就喝得個精光。

“爽!”

嘭的一聲,碗被重重按在桌上。

“老大,你義父咋不去開個武館子,那可比咱們如今這街頭賣藝來銀子快。”

“你老爹要是有了不得的寶貝,捨得人人都給一份!”胭兒撇了撇嘴,朝小六翻了個白眼。

“這哪一樣啊!”小六子憋屈。

“懶得與你爭辯,咱可說好的,賺來的錢三七分啊。”胭兒將桌上的錢盤子拖近,數了數,取來裡衣間的錢袋兒,將自已那筆錢裝了進去。

小六子比胭兒大三歲,住在離她不遠處的村子裡,剛遇見他時,正被一群混混欺負,她便出手救了他,此後一有混混來找他,他就謊稱自已認了胭兒做大哥,那些個混混怕了之前的打,便不再敢來招惹他。

小六子心知說了謊,怕被那群混混發現,便厚著臉皮,求了她好幾天,她實在是受不住他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面,於是便應了他。

這幾年,靠著義父教的武藝,和小六子一起在街上賣藝,京城裡大多都是些有錢人,日積月累下來,也賺了不少銀子。

“老大,今兒要不去吃點好的?”小六子掂了掂手裡的錢袋子。

“不了,今兒有事,你收了攤子,自個兒去吧。”

胭兒去酒樓買了壇松花釀,便出城回了莊子。

回去的路上,她琢磨著小六子方才的話。

她其實也想過讓義父開個武館,可義父似乎不大喜歡見人,極少進城,平日裡只去林裡打獵,然後到那些村子裡換錢。

她對義父的身份來歷都不太清楚。剛遇到義父時,他又累又餓,似乎走了很多路,從他的口音裡辨出他約莫在京城和邊疆都待過。

“義父,我回來了,給你帶了松花釀。”

胭兒環顧院子四周,不見義父身影。平日裡義父都在院中納涼或者練劍,今日真是奇了怪。

胭兒敲了敲義父房間的門,不見人應,便推開了門進去,依舊不見義父身影。

當真是奇了!

莫不是又去打獵了?

胭兒將酒放在房裡的桌上,便去廚房準備宵夜。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都落山了,也不見義父回來。

桌上的飯菜熱了又熱。

……

過了六日了,依舊不見義父。

“老大,今日怎麼這麼早就收攤了?”小六子望著面前正弓著收東西的老大,他有些納悶,平日裡都是他收,這幾天老大居然主動收起了攤子。

“有些累了……”

胭兒打包好了東西,看了眼今日的賞錢。

“小六子,這錢你都拿去吧。”

老大居然連賞錢都不分了!還全給了他!

胭兒回了宅子,宅子如前幾日一般,空無一人。

院子,廚房,裡屋,哪裡都是空蕩蕩的……

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而這感覺早在母親還在時,她就體驗過無數次了。

也好,人終有一散,如此她倒是可以安安心心去雲遊四海了。

又過了兩日,義父居然回來了。

李牧進門時,若有所思,一直埋頭不語,胭兒叫了他好幾聲都不應,直到她後腳進來,他才恍惚過來。

“義父,你這幾日都去何處了?”見到義父回來,胭兒不由得舒了口氣。

“義父有個賺大錢的差事,你可願隨為父一同?”

“合著您這幾日不見蹤影,是謀了個好生計啊。我還以為您又不知道倒在哪個地方,回不來了呢。不過您要真是像當年那般,估計除了我也沒人願救您。”

“你這小兔崽子!”李牧氣得咬牙。

這丫頭的嘴就不該長!

“是何差事?”

“侍衛,護個公子。”

“月錢多少?”

“事成之後,要多少有多少。”

“不會是個要命的差事吧?我有了錢,也沒命花呀!”

“不去拉倒!”李牧擺了擺手。

“您非去不可嗎?”

“嗯。”簡單的一個字,卻有著平日裡從未有過的嚴肅。

一直以來,胭兒都覺得義父不是個普通人,義父的身上好像藏著很多秘密,他不提,她也不問,她覺得如果義父想讓她知道,自然而然會讓她知道。於她而言,這麼多年的養育與陪伴,她早已經不在乎他的來歷身份了,她早已把他視為最重要的親人了。

“這差事我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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