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天才

經驗？

早說殺生可以獲得經驗啊。

我佛慈悲。

但是她又不信佛。

開啟系統，果然多了一塊麵板：“升級”

上面出現了她的初始資料：

等級：煉氣期三層

評級：不入流的廢物

經驗值：79\/99

溫橘真服了，敢情踩死蟑螂的啟用任務是隱藏作用，是讓她明白系統規則，能不能明說？整整半個月，浪費了她半個月的光陰，天性善良不愛殺生的人做錯了什麼。

“嘩啦！”腳下猛地動作激盪起水面一陣波瀾，她一腳一個。

“叮！殺死普通溪石魚，經驗+2。”

如法炮製，她在溪水裡繼續尋找獵物，大的小的，美的醜的，只要能喘氣的，統統不放過。

最後將經驗值累積在了97。一般而言，滿值就是升級了，她大機率原地突破到煉氣四層。

這兒樹木掩映，重重疊疊，視野不甚清晰，誰知道有沒有眼睛看著這裡，懷璧其罪，她並不想引起懷疑。

溪邊上整齊擺放著一排死魚，還有一條在地上彈跳掙扎的活魚。

她沒有儲物袋，靈田那更熱，帶回去恐怕死魚變臭魚，便就近折了像芭蕉一樣的寬大葉片，盛滿水放好，暫時堆在樹根陰影下，等最後一次來取水時再帶走。

那條活蹦亂跳的魚，溫橘則放入打滿水的桶中，美滋滋走回去。

肥魚還沒適應圈禁它的木桶，不安分地遊動，青白色尾巴甩起的水花濺出，一點點滋養了沿路的花草。

她所負責的靈田，差不多半畝地那麼大，成片將要成熟的紅荔草隨夏風搖擺，葉尖上流溢著懸日披灑的微微金光，翻騰起紅金色的波浪。

溫橘蹲下身摸了摸緋紅的靈草，算了算時間，又有些愁眉苦臉。這貨是火系靈草，喜愛陽光，烈日下顏色灼灼燃燒一般，是好看，可就是口味獨特啊。

澆水就算了，它還愛吃屎，吃得又快。

每隔兩天，她都要去領一堆不知什麼的混合糞來，捂著鼻子施肥。都是靈草了，倒是接點仙氣，別接地氣啊。

她還真是一頭牛馬，當代挑糞大師。而且糞裡也沒蟑螂，別問她為什麼知道。

一道灰色身影不停穿梭在山林樹影間，上上下下，走走歇歇，伴著草木溪水與糞的芬芳，嘴裡哼唱著不著調的山歌，苦中作樂。

怎麼說呢，起碼靈草不會半夜打電話叫你起來加班。

等伺候完這一片大爺的水上功夫和屎上功夫，太陽已經沉沉下墜了。

刺目的金光柔和下來，朝外慢慢暈染，所過之處留下濃墨斑斕的水彩，霞光鋪連一片。

層雲覆蓋下，高而險峻的山峰上，她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靜靜看著天穹之上落日之美。

纖瘦身形長立，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飯堂已經開飯了，簡單用過，她叫上隔壁幾個也饞嘴的雜役弟子，幾人圍坐在林中一片空地上。火光升騰起，燃起噼啪的油滋聲，她們一同分食了草草烤好的魚，於星子散佈的天幕下說笑。

有抱怨，有哀愁，也有趣聞，不過都是些資質不好又不肯服輸的平凡人，沒有什麼矛盾爭鬥，她們都很珍惜苦修之餘偷得的些許松閒。

回屋的路上，峰林陷入沉睡，月色靜謐，光澤如水，似流動的銀白綢緞緩緩纏裹住靈藥峰。夜風捲拂，樹葉沙沙作響，已經很晚了。

門被輕輕合上，小小的屋子是一方安靜又昏暗的棲身之所。

溫橘按了按桶裡的青魚，還在穿水遊動，生命力頑強得很。

“明天吃碳烤活魚好了。”她意猶未盡，“我會讓你們家儘量團圓。”

她力氣甚大，穩穩抓住這條魚，身邊沒有趁手的利器，還是老辦法弄死了。

“叮！殺死普通青魚，經驗+2。”

“叮！當前經驗值已滿！恭喜升級，開啟下一進度！”

溫橘渾身一凜，而後修者的五感被喚醒，逐漸開啟，又節節攀升，她清晰感受到淡而舒適的氣息縈繞在周身。

坐下，盤腿，閉眼，默唸口訣，一點點引靈氣入體，心神沉浸，無一絲雜念。

心靜氣和，天清地寧。聚靈納氣，化為我力。

她極快進入冥想，化肉體為虛無，引虛無為我有。短暫忘卻肉身，心神恍若出竅，將自已視為一個與自然融合的容器，天人合一。

神不離氣，氣不離神；呼吸相含，肌理之表，中和在抱。

靈氣入體，能清晰感受到蘊含在其間的五行元素，相生相剋又生生不息。

氣若暖流一點點滌盪過經脈，在體內緩慢而又圓滿完成一個大周天迴圈，最後交匯入丹田，五色氣狀交纏融合，充盈於內，帶來春風化雨般的舒適感。

她終於入門，煉氣四層，進入煉氣中期，可以使用靈力。

煉氣一至三層為初期，只能勉強感受到靈力的存在，引氣入體開闢丹田。靈氣遊走於百脈，匯入閉塞之府不斷衝擊，開上丹田為一層，開下丹田為二層，開中丹田為三層，在持續開闢時，經脈間天地靈氣自然滋養肺腑，淬鍊肉身，宜強健體魄，但卻不能蓄氣待發，化氣而用。

而現在，丹田已開，靈氣蓄藏此間，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快速起身，從小木桌上的屜子裡取出一本《五行基礎術》，裡面還有一本《引氣訣》。

這是修真界一直流傳而來最基礎的功法，並不稀罕，為入宗時所發。

她翻開，薄薄十幾頁，是簡略的筆畫圖樣和密麻文字，看著略有生澀難懂，並非珍貴的玉簡可以投射虛影觀摩。

仔細翻過幾遍，再著意去理解幾個術法的口訣要領，溫橘很快便心中有數。

而後凝神，調動丹田之氣，兩指併攏朝地上的魚虛虛一指。

氣入丹田，使之則化為力。

靈力凝於指尖，隨心而動，寒芒瞬間刺入魚腹，劃出鋒利一刀，斷裂的切口一點點流出鮮血。

這是“靈刃”，金系術法，凝靈力為鋒刃。最基礎的攻術。

溫橘看著碎成兩半的魚身作沉思狀，就這麼簡單？

手拿把掐，易如反掌啊。

她還不知道，多數人初期射出去的刃無法成形，跟鈍了八百年的刀一般輕輕颳了一下，痕跡都不一定留下。

她藏不住興奮，很快又捏了個草木溫養的法訣，其屬木系術法。

但她有些別的思考。

木火土金水，順生隔克。

五行中，水生木，二者相生，應有促進裨益之效。

書上並未詳說，只列舉了各系單靈力的基礎使用術法。而原主身為雜役，從沒有經歷過授課，無從知曉法門，身邊也都是煉氣期初期者，她們沒辦法接觸更多。

她有心一試，順著口訣直接調動丹田中雙系靈力，木水靈力同出，匯流經脈之時果然相互吸引親近，二者凝成的靈力氣團輕輕滌盪過小木桌上插著的野花。

那花本要蔫了，現在卻瓣尖帶露，看著嬌豔欲滴。

一次成功，氣隨心念，輕而易舉。

她欣喜之餘自已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莫非，姐真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