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瑜的呢喃

沈瑜看了一眼，飄在沈府上空吐泡泡的小魚兒，轉身回了臥房。房間裡有些昏暗，但一點也不影響。沈瑜的手伸向床榻邊的香爐上，輕輕一轉，牆上便出現一道暗門。沈瑜欠身進去，便不再留痕跡。

清脆的腳步聲在走道里迴盪，眼前逐漸明亮了起來。面前陳設簡單，只有懸在空中的千年寒冰床和床上的人。

沈瑜來到床前站定，看著眼前被燭火照耀下，白皙的面板，濃密的睫毛在蠟燭的對映下影子閃閃撲動著，真的就像睡著了一樣。

“哎，你也是千年難遇的大才，你我立場不同各為其主罷了。雖說我也想讓你葉落歸根，但你本是千年蛟龍，食你肉身功力便可大增，若是被人有心利用，屆時又會造成一方生靈塗炭。” 沈瑜不知為什麼自從上次仙魔大戰交手之後看著祁禮隕落，便對祁禮產生了憐憫之情。或許是他為族人浴血奮戰的樣子與眾神將貪生怕死的蠢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吧。

沈瑜把聚魂爐放在手心用內力催動，又再一次的觀察了一下爐內情況，毫無變化。

“看來你真是魂飛魄散了。”說著沈瑜把手中的聚魂爐放在了祁禮的手邊。

沈瑜轉過身，眼底劃過一抹連他自已都不知道的失落。突然聚魂爐湧出一絲魔氣又轉瞬即逝。沈瑜驚得回過頭來，看見床榻之上的人一臉平靜的睡著。

沈瑜搖搖頭，嘆了口氣道：“看來是清閒日子過久了，感官都不太靈了。”

沈瑜出了暗室，小魚兒剛好滅好火，正吵嚷著要找神君。

“好了，我在這。”沈瑜出了房門就看見化成人形，滿頭大汗的小魚兒。

“神君！神君！你看我把火都滅了。”小魚兒一臉興奮的看著沈瑜說道，兩個大眼睛一直咕溜溜的轉著。

沈瑜很快便了然她的意思，“說吧，這次想要什麼。”

“小魚兒，不要什麼，明天就是元宵節了，小魚兒想同神君一起看花燈。”小魚兒的渴望的眼神如火般射來。

沈瑜作為凡人活了30年，飛昇上神後連自已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人界仙界該見的都見了，該體驗的也都體驗過了。現在的他更想躺著一動不動等時間的消磨。

“神君，答不答應嗎？”小魚兒又追著問一遍。

小魚兒化成人形沒多久，自然對一切都新奇。

沈瑜想到小魚兒孩童心性，自成人來就沒有好好出去玩過，天天陪在自已這個“老頭”身邊。

“好，我答應。你第一次去人間切記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不能隨意使用法術，不能……”還沒等沈瑜說完，小魚兒便一溜煙，歡歡喜喜的跑掉了。

看著小魚兒離開的背影，沈瑜扶額嘴角卻掛上了笑意。

在千年的歲月裡，沈瑜基本上都是孤身一人，實在安靜的可怕。小魚兒的出現與歡鬧便是寂靜歲月裡的亮色。

夜色靜謐，沒人注意到聚靈爐裡緩緩聚集的靈魂。

翌日傍晚，沈瑜和小魚兒便來到了集市。集市嘈雜，簇擁的人群中，傳來嘻呵呵的笑聲。

“話說，三百年前仙魔大戰。山崩地裂，地上熔岩滾動彷彿要吃人的妖魔，人間生靈塗炭。魔界魔帝親自坐鎮，率領魔界千軍魔獸萬隻，在瑤池西王母的居所公然向仙帝挑戰。仙界怎能容忍此事，速派千軍萬馬迎戰，奈何仙界無人能敵。哎~”說書先生恰到好處的一頓，瞬間勾起了聽書群眾的興趣。

“神君！”

“噓~,叫師父。”沈瑜趕緊出聲制止道。

“師父師父，小魚兒也想聽說書。”丫頭指著前面的人群，輕快的道。

小魚兒拉著沈瑜，往面前的人群擠去。

“小丫頭，別擠啊。”前面的人被擠到一邊，發出不愉快的譴責。

“對不住兄臺，小丫頭不懂事，還請見諒。”說著沈瑜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給他。

“好說好說，這位仁兄客氣了。”說著還不忘伸手去接。

就這樣沈瑜和小魚兒靠著金錢的力量成了全場VIP

說書人幹了那麼久哪見過這陣仗，趕緊喝了一口水，立馬中氣十足，繼續說道：“魔帝原是身居望淵海底的千年蛟，望淵海一個連精怪都要繞行的地方，他能在此地修出人身可見非同一般。仙界也不是沒有賢能之士，一千年前前宗門嶽峰山宗主沈瑜飛昇成功，他是一眾宗門中最年輕成為上神的。”

“師父，他在講你哎！”小魚兒輕輕在沈瑜耳邊說道。

“為師知道，安靜聽戲。”沈瑜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

說書先生看見，兩人的反應覺得他們一定是對他講的這一段感興趣，便愈發來勁，嗓門加大音量繼續說道。

“沈瑜上神魔帝祁禮打的難解難分，天兵天將也與魔軍斗的昏天黑地。但就在沈瑜與魔帝纏鬥的第三天，魔帝終於支撐不住，身隕。但奇怪的是魔帝乃千年蛟龍屍身不腐不壞，沈瑜竟說魔帝自爆煙消雲散。”

“到底怎麼回事？”小魚兒問道

說書人一看，到火候了。

“沈瑜上神飛昇前已經30歲了，但身邊無仙侶也無女伴，想必是不喜歡。那魔帝雖兇狠但卻張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放眼三界也無人能敵啊！三天三夜混戰，死後又不見屍身，各位可想而知。”說書先生諱莫如深的笑了笑。

“不會吧，神仙也有這癖好！”一名男子說道。

“誰又能說的準呢！嶽峰山旁的竹凌峰不是給上神修的廟宇嗎，那邊隔三差五就出現轟隆的響聲。保不齊就是魔界索要屍身呢。”沈瑜一旁挎著菜籃子，上了年紀的大娘說道。

“對哈，這樣一說保不齊真是這樣。”附近的聽眾哈哈笑道。

小魚兒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覺得氛圍很好，也跟著傻笑。

只有沈瑜沒有笑，這黃謠都耍到正主面前了。

沈瑜沒有說什麼，拉著小魚兒就往外走。

“這位人兄，先別走，我這還有更勁爆的！”說先生一臉著急的想攔。卻被吃瓜吃的正興頭的百姓，攔住了。

“快說說，還有什麼”

“對啊，快點說！”老百姓自覺往說書先生的瓷碗裡投錢。

說書先生，莞爾一笑繼續說著那傷風敗俗卻又引人入勝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