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這天,劉海忠的好大兒劉光齊結婚。也不知是為了表明自已說到做到的態度,還是想要壓許大茂一頭,他真的在四合院擺了酒席,而且一擺就是二十好幾桌,院裡的鄰居加上他的徒子徒孫還是相好的親朋故交等一下子弄的院裡人滿為患了。

劉海忠這麼一折騰許大茂不高興了,關起門來跟婁曉娥埋怨雷老虎,“錯了,哥們兒錯啦,當初我怎麼就聽了雷老虎那個二貨的了呢!現在到好,劉胖子這麼搞弄的我在院裡多沒面子!”

婁曉娥還保持著人間清醒,聽完撇了下嘴道:“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我覺著雷老虎說的沒錯,我家成份不好,國家正反對鋪張浪費,人家這麼搞可能沒事,咱們這麼搞說不得就惹禍了。”

許大茂聽完瞪她一眼:“你這個娘們兒怎麼回事,怎麼老幫著雷老虎說話啊!”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你就想想有沒有道理吧。”

其實許大茂心裡也明白,不過從心理上他就覺著沒面子不想擔這個責任想找個替罪羊,只好遷怒雷老虎。

坐了一會兒聽著外頭吵吵巴火的喧囂許大茂邪笑了一下起身往外走。

“你幹嘛去啊,怎麼又要出去,可是快要開席了。”

“我煩,不吃了,你自已去吧,我缺他那口吃的啊,茂太爺我不給他那個臉!”說完他摔門走了。

婁曉娥也沒管他,收拾打扮了一下照照鏡子,還行,看起來挺樸素的了,應該看不出她家非常富有了。

其實這只不過是她按照想象中普通人的樣子打扮的,實際上就她這一身嶄新的衣服還有不沾陽春水的十指,再怎麼打扮也不像勞動人民。

果不其然,她一出來就差點兒搶了新娘子的風頭,這讓新娘子很不滿,特別是見劉光齊賊眼偷偷往婁曉娥瞄她更不爽了。

為了給好大兒辦婚宴也為了給自已爭面子,這次劉海忠下了血本了,每桌十二個人六涼六熱六個乾鮮果品,說這叫萬事大吉六六六。

本以為十二個人吃十二個菜肯定是吃不完的,不過等菜上來之後大家很想罵街,說是十二個菜,實際上那盤子的個頭比碗大不了多少,一個人要是敞開了吃能吃四個菜。

好在大鍋菜和二合面饅頭管夠,而且劉家請的是軋鋼廠赫赫有名的大廚何雨柱及他的兩個徒弟掌灶,以柱大廚做大鍋菜的豐富經驗,這菜也做的老香了,吃的一眾賓客也相當滿意。

院裡擺了二十多桌招待的都是吃瓜群眾和徒子徒孫,屋裡擺了三桌上等宴席招待女方的家長還有劉海忠請的廠裡的領導們。

劉海忠覺著這是一個跟領導拉關係的好機會,因此他把廠裡包括廠長、副廠長在內的中高層領導都請了。奈何廠領導大多都沒給他這個巴結的機會,有的理都沒理他,比如李副廠長。有的讓人送來了祝賀,比如主抓生產的鄭副廠長。如此算來算去,反而是李素貞這個養殖場的主任是席上最大的官。這讓劉海忠很是鬱悶。

他正不爽就聽院裡打起來了,出去一看,是賈老太跟兩個也不知是誰家的老太太正撕巴,三個老太太火力全開打的那叫一個熱鬧。

這邊廂三個老太太團團大戰,那邊廂賈棒梗和一群孩子也打成了一團,秦淮茹也被幾個老孃們兒摁上又抓又扯打的嗷嗷直哭。好在賈東旭有個拉幫套的好兄弟柱大廚掄著馬勺衝上來護住秦淮茹,再加上他兩個徒弟幫忙,五個人敵住對方十多個人的進攻邊打邊退倒是沒吃太大的虧。

劉海忠出來找人一問才知道原因,這場鏖戰全是賈老太引起的,這個老太太把不是東西放在小車上了——推(忒)不是東西!

今天劉海忠準備的很豐盛,每個桌上有半隻雞一條魚還有肉片炒土豆三個硬菜,可十二個人分三個硬菜而且量也不是很大,就顯的捉襟見肘了。

賈老太這桌雞剛上來她一把就把盤子搶走了,雖然桌上的人不滿意但是都住一個院裡的,也知道她不是東西所以強忍著沒抽她。不過也都暗中做好了準備,防止她再搶下一道。

等魚上來之後眾人不約而同的齊刷刷伸出了筷子,旁邊站在凳子上的賈棒梗一看大家搶急眼了,他呸呸呸往魚裡吐著口水,眾人一看罵著街抽回筷子臉都氣青了,好在秦淮茹眼淚汪汪的給大家賠不是,說孩子小不懂事讓大家多擔待,眾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強壓怒火沒發作。

像這樣土豆肉片來了你們家就別搶了,可是等這個菜來了賈老太一把搶了過去邊往自已碗裡倒邊說:“唉,我不知怎麼老餓,都是缺營養啊,今天託二大爺的福我得好好補補。”

院裡人見三道硬菜讓賈家給搶了火已經上了頂梁門了。像這樣你家得了便宜收手就完了,可是賈老太不,她看旁邊桌上三道硬菜都沒動把早就準備好的盆拿出來上去就把三道菜倒自已盆裡了。嘴裡還說什麼:“你們不愛吃肉啊,那別浪費了,全給我吧。”

這年月哪有不愛吃肉的,這桌菜上來不動是因為大家都約好了,回頭把這三道菜分分,每人帶點兒回去給家裡人嚐嚐。

賈老太上來就搶讓桌上兩個老太太不幹了,罵著街蹦起來抽她,秦淮茹見自家老婆婆被打上來拉偏架,桌上另外那些人一看火往上撞,過來把她摁住明裡暗裡這頓蹂躪。

旁邊灶上的柱大廚見自已心心念唸的小秦姐姐讓一幫老爺們兒轉著圈兒的佔便宜哪受的了,嗷地一聲舞著馬勺衝了上來,兩徒弟一看師父被揍呢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頂上。

劉海忠父子忙上前把人分開,他剛想說話就見賈老太突然乾嘔起來。賈棒梗一看來勁了,吵吵道:“看看,看看,二大爺,這兩個老不死的把我奶都打吐了,這事完不了,必須賠錢!”

一個老太太冷笑道:“啐!有娘生沒爹教的玩意兒,奶奶教你個乖,那個老壁燈是懷了,可不是我打的。”

“你放屁!再特麼胡說我抽你!”賈老太一聽可是急眼了,她一個寡婦不能懷孕婦,絕對的不能!

老太太跳著腳道:“我胡你奶奶個簪兒,老孃幹了一輩子接生了,這點事兒還能看不出來。我要說錯了我把眼扣出來當泡踩!”

院裡其他婦女看著賈張氏那模樣也紛紛議論,都覺著她這是懷上孕了,跟打架沒什麼關係。

賈張氏氣的嗷嗷怪叫跳著腳罵街,說她老爺們兒都死好些年了怎麼可能會懷孕!旁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院裡眾人聽完不由都紛紛扭頭看劉海忠,劉海忠當時一臉的尷尬,不過看看罵完吐的正歡的賈張氏眼中還有一絲的激動和興奮。

正這時他旁邊的二大媽突然一彎腰也吐了,那個幹了一輩子接生的老太太看了兩眼道:“得,這兒還有一個也懷上了,看吐的這樣子她倆這是差不多同一個日子啊。”

劉海忠瞬間臉黑的如同鍋底一般了,突然他發了狂一般撲向易中海。“狗日的易中海,老子殺了你!”

易中海一個沒留神讓劉海忠撲倒他,他那塊頭往易中海身上一騎那就是泰山壓頂,就見劉海忠兩隻大胖手掄圓了給易中海這頓削。

一邊捱了幾下狠了易中海疼的直吸氣,他邊掙扎邊道:“老劉你瘋啦,怎麼能信那個瘋婆子的話,就算她說的是真的,你怎麼能保證孩子就不是你的呢。”

劉海忠也是在氣頭上說話沒過腦子,邊抽邊罵道:“你個老雜碎還敢不認賬,自從那天老子就沒碰過她!不是你個老狗還能是誰!”

易中海一聽這話愣了,隨之臉上現出狂喜之色放棄了抵抗任憑劉海忠這頓毒打,直至被打背過氣去了他臉上還淡淡笑著。

來賓不明就裡,一臉擔憂地道:“哎呀,這老頭被打傻了吧,都暈了咋還樂呢?”

院裡一個吃瓜群眾眉飛色舞地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當初是這麼這麼回事兒,這個捱揍的是我們院裡的一大爺,他一輩子沒孩子,如今他那個老傍家兒懷了他的種,你說他能不高興嘛。換了你你不高興?”

來賓點了點頭:“這要是換了我我肯定也高……我高你大爺,你特麼怎麼說話呢這是!”

他們兩個人差點兒打起來,不過院裡沒人關心他們了,此時跟蛤蟆吵坑一樣鬧的不可開交,當初幾個大爺群屁的事被暴光了,三大爺一家羞的抱著趁亂偷的菜逃回家關起門不敢出來了。

亂起之後雷老虎怕被波及閃退的遠遠的,此時他蹲在灶邊手裡拿個大碗就著鍋吃,他家老爺子今天可是隨了一塊錢的禮,不玩命吃就賠了。他正吃的高興呢,許大茂一臉激動的湊過來道:“老雷啊,這幾個老傢伙身體夠棒的呀,都玩出人命來啦。”隨之他一臉感慨道:“哥結婚也愉快兩月了,也不知我媳婦懷沒懷上。”

雷老虎聽的一激靈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鍋裡,燙的他嗷地一聲躥了起來帶著一屁股湯汁往家飛奔,許大茂被甩了一頭一臉氣的在後頭邊追邊罵。婁曉娥看到兩個人狼狽的樣子皺著眉頭暗暗咬牙。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又被吸引回來了。

卻是柱大廚見待他如親爹的易中海被騎怒了,衝過來掐住劉海忠脖子死命的揪他的頭髮。“劉胖子,你個老東西怎麼下死手啊,快起來,再坐你把一大爺坐冒了泡啦!”

劉海忠邊把他往下扯邊罵三個兒子曰:“你們三個畜生還在那兒看著,快過來幫忙啊。”

聽到老父親招喚,劉光齊剛一動就被媳婦拉住了,劉光天和劉光福衝上去把柱大廚從劉海忠脖子上扯下來。

劉海忠此時火也消了大半了,從易中海身上爬起來看了看被揍的賈張氏連聲道:“行了行了,別打啦,再把她打壞嘍。”

人群裡有人嘲諷道:“喲,這就心疼上啦,二大爺行啊,像個合格的拉幫套的。”

劉海忠氣道:“誰在胡說八道,給老子站出來!”

他剛說完人群紛開一個人走了進來,劉海忠也沒細看張嘴就罵:“你個孫子真特麼尿性啊,還真敢出來,來來來,讓你劉爺爺好好看看你是……什麼撲稜蛾子……變……的……”

罵著罵著他仔細一看嚇的臉都白了,進來的竟然是個穿官衣的公家人,他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年輕一點兒的。

兩個武侯進來先四下看了看隨後寒著臉問道:“你們院裡誰叫劉海忠啊?”

劉海忠一哆嗦賠著笑上前:“同志,我就是劉海忠,剛才對不起啊,我沒看清楚進來的是您,要不然借我一百個膽子……”

“好了,少說廢話,有人舉報你公然對抗國家政策大吃大喝,跟我們走一趟吧。”

劉海忠一臉冤枉:“誣陷,這絕對是誣陷!同志,我可沒有大吃大喝啊,我平日裡都是非常節儉的,只不過今天是我兒子結婚我才擺了這幾桌的。”

“那也不應該!國家提倡新人新氣象,新事要新辦,街道每年都舉行集體婚禮你為什麼不讓你兒子參加?行了,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有什麼話你到裡頭說吧。”

眼看劉海忠要被帶走賈棒梗突然跳將過來攔住道:“劉胖子你不能走,你今天必須給老子一個交待,你把我奶奶肚子搞大了這事兒怎麼算!”

來的公人一聽樂了:“哎喲,還有意外收穫呢,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好好說說。”

劉海忠嚇的臉都青了,對賈棒梗吼道:“你個毛孩子懂什麼,滾一邊去,別瞎說!都特麼時候了你說這個,回頭再找你算賬!”

公人道:“別別別,有賬就在這兒算,我怕你回不了頭啦。”

見劉海忠不想說那位略施手段周圍吃瓜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兩公人聽完樂壞了,你看看這事兒鬧的,剛月初就立這麼大一功,年底搞不好可以調一級啦!

當下不由分說把院裡三個大爺賈老太、二大媽以及柱大廚全都帶走了。劉光齊媳婦的孃家人這會兒臉都氣青了,不由分說拉著閨女就走,劉光齊一看忙追出去在後頭苦苦哀求。

這下好了,新娘氣跑了新郎追去了,兩個老家全都被帶走了,剩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最後大夥把飯菜全都分了分打包帶走了,只留下一地狼藉的杯盤沒人收拾。

看著一院子的傢伙沒人收拾,劉光福拉拉劉光天:“哥,咱們咋辦?要不咱也走吧,去同學家住兩天?”

劉光天點點頭:“好主意,我知道老頭子的錢藏哪兒了,咱們一人拿五塊,走!”

兩人拿完錢也跑了。

劉家辦事的傢伙都是借鄰居的,按照老規矩不管借了誰家的傢伙,還回去的時候都不能空著,大夥兒還等著劉家回禮呢,結果等到了晚上也沒人來,有那個心急的就想去提醒一下劉光天,他爹跟大哥都不在家,這事兒就得找他啊。

可是等進門一看兩小子全跑了,沒辦法只能罵著街回了家,當然了,走的時候有沒有順手牽羊只有天知道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當天晚上劉光齊帶著媳婦的孃家哥哥把新打的傢俱什麼的,還有一些值錢的東西都拉走了,他這一折騰,劉家丟沒丟東西那還能弄清楚嗎。

當天一直到眾人都睡了那幫被抓走的人都沒回來,雷老虎本以為這回幾個大爺弄不好得架崩了,可萬萬沒想到第二天早晨這幾位就回來了,回來之後一番騷操作直接把院裡眾人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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