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澤村，現在就去醫院嗎？”看到他臉色紅的有點不正常，高島禮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很燙。
澤村搖了搖頭，“我還行，怎麼樣也得唱完校歌吧。”
去列隊的時候，御幸特意站在了澤村的旁邊。
“來吧，我揹你。”唱完校歌離場，御幸半蹲下身。
“不用了，御幸前輩，我能自已走。”糟糕，頭很暈，澤村右手捂著右腹部，感覺眼前似乎都有重影了。
“我不介意抱你，如果你想試試公主抱的話。”御幸扭頭笑嘻嘻的看著他。
澤村震驚，這人在說啥？
“御幸這傢伙可是難得主動呢！就讓他揹你吧！捕手背投手，大家只會認為是你們關係好，不會影響你形象的哦！”小湊哥哥笑眯眯的，同時阻止了其他人的動作。
看了眼半蹲著的人，也許是從命運手中扳回了一局，也許是執念得以化解的喜悅，這一刻，他沒有違背自已的心意，就放肆這一次吧。
趴在御幸的背上，澤村久違的想起了記憶中兩人相處的時光，那時候的他，即使已經是出名的棒球手，也二十來多歲了，但性格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天真爛漫大大咧咧，追根究底，都是因為被人寵著罷了，尤其是他的愛人，將一切可能影響到他的負面能量都擋在了自已的身後。
也是在後面以幽靈狀態陪伴了御幸一生後，他才真正的成熟起來。
成熟到，這一世，自已可以為了他而放棄他，離開他的世界。
這一世的孤獨與思念就留給自已吧，就當還了那一世的深愛。
御幸感覺到毛茸茸的腦袋靠在自已的頸邊，灼熱的呼吸觸到他的臉頰，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間盪漾開來。
等澤村被送到醫院檢查後，炎症已經很厲害了，必須儘快動手術，他的家人這次也特意到東京來看他的比賽了，倒是不用再去通知。
父子倆沒想到在賽場上一展雄風的小子，結束比賽後卻直接進了醫院，且第二日就準備動手術。
手術室外，因為醫院不可能讓太多的人聚集，片岡監督便只帶了堅持要過來的御幸，代表學校過來。
“御幸，你怎麼了？”片岡監督看到坐在手術室外的御幸，表情越來越難看，有些不解。
闌尾炎的手術不是大手術，出意外的機率極低，而且，澤村的家人也沒御幸這麼緊張，以及顯而易見的恐慌。
聽到監督的詢問，御幸扯了扯嘴角，但露出的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他的腦海中，從昨天一起送澤村到醫院回去後，晚上的睡夢中，就一直在重複著同一個夢境，以及同一句話。
也同樣在手術室外，他交集的等待著，卻等到了醫生告訴他:“抱歉，我們沒能挽救您的愛人。”
等病床從手術室內推出，他顫抖著手掀開白色的布，那張年輕的臉，雖然硬朗了許多，但一眼便可以認出，那是澤村榮純！
只是，那雙燦爛的金色眼眸，卻不再睜開。
雖然夢境零散，沒有時間順序，但御幸還是有了一個推測，夢中的那個他，和澤村是戀人，但澤村卻早早的意外去世了，所以才有著老年的他總是拿著兩人的合照發呆的場景！
他不知道這個夢境是否真實，但留在他心中的印記卻極深！
深的好像現在的他，就已經對澤村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監督，我沒事，可能是對醫院有些陰影吧。”確實，他現在的陰影相當之嚴重。
終於等到手術室的門開啟，醫生走了出來，迎著眾人期待的目光，“手術很成功！”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跟著回到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御幸心口的石頭輕了幾分，遏制住靠近的想法，御幸只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澤村是不是也有過我這樣的夢境？’
‘所以才會對我的態度突變？’
‘有著大聯盟一流棒球手的經驗加持，他的技術才會突然間飆升吧？’
‘他是排斥同性戀人嗎？或者說就是單純的不喜歡我？所以才會拒絕我的靠近？’
‘但是，他棒球中傳遞出來的話語，可是包含著深深的信賴。’
‘為什麼呢？’
……
因為面臨著甲子園大賽，青道眾人只是在澤村手術第二天一起來看望了他，之後便開始備戰甲子園了。
澤村倒是鬆了口氣，媽呀，御幸一也的眼神太嚇人了！
總感覺他看著自已的眼神相當的意味深長，好像知道了他什麼秘密的樣子！
出院後，澤村本來還想著去甲子園觀賽，但被爺爺和爸爸雙重壓制了，這麼熱的天，剛做完手術，還要去甲子園人擠人？做夢呢！
所以，澤村乖乖跟著家人回了長野，在電視上看轉播。
澤村家的人看到沒有球賽的時候，自家孩子居然拿著課本自主學習！
小夥伴們來看他的時候，還會被拉著給他講課！
難以置信，他們澤村家的祖墳是冒青煙了嗎？
學渣逆襲？
這一天下午，看完了甲子園轉播，澤村坐在自家屋簷下的走廊上，看著遠處的田野，心情難得的輕快。
青道的隊伍雖然止步四強，但是名聲在全國都傳開了，名門的復活，成為了現實。
“真好啊，終於圓夢了。”
澤村媽媽這時端著一碗雞湯過來，放在了他旁邊，順勢也坐了下來。
“榮純，你有什麼心事嗎？”
“哈啊？媽媽，我有什麼心事啊？沒有啊？”
媽媽看著傻笑的兒子，嘆了口氣，“知子莫若母，你以前滿心滿眼都是棒球，這段時間在家的日子，你卻沒有碰過它。”
澤村愣了下，“這不是醫生說還不能劇烈運動嗎？”
“如果是以前的榮純，早就嚷嚷著要去投球了，雖然我們不會答應就是了，”澤村媽媽看著現在懂事的兒子，有些難過，“榮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告訴媽媽嗎？”
面對母親擔憂的目光，澤村掏出似的轉開了視線，也許是母親的愛，讓他有了訴說的想法。
“媽媽，我還是喜歡著棒球，但是，我決定高中畢業後，正常考試入大學，畢業後當一名老師。”
“為什麼？”她本以為孩子會打一輩子的棒球，就像電視上那些職業棒球手那般。
“媽媽啊，因為我有比棒球更在意的存在啊。”想起那個人，澤村舒展開了笑容，彷彿親身經歷了那幾十年的陪伴，雖然這一世他們之間沒有開始，但這份愛意已經填滿了他的心間。
看著兒子臉上帶著眷戀的笑容，澤村媽媽瞭然，兒子這是戀愛了？
“榮純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面對最親近的媽媽，澤村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澤村媽媽關注點的重點已經不是棒球，而是兒子的物件了，“是誰啊？哪個可愛的女孩子能夠讓我們家榮純連棒球都能放棄呀？”
哎呀，該不會是若菜吧？可又不像啊，若菜來他們家看榮純的時候，榮純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啊？
澤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媽媽，是他，不是女孩子。”
“咦？！！”
澤村猛然回頭，看到了偷聽的父子倆！
“爺爺！爸爸！你們為什麼偷聽啊！”澤村惱羞成怒，能跟媽媽說這個秘密，不代表他願意讓爺爺和爸爸知道啊！
“不偷聽，怎麼知道你這小子居然有這麼大的心事啊！”要不是顧及到他是個病人，爺爺的巴掌已經貼他臉上了。
“我，我，我不是，就是，唉，算了，既然你們知道了，那，”澤村朝著爺爺跪下，“不孝孫給你們道歉！”
作為家中的獨子，香火要斷在他這裡了，澤村自覺很對不起爺爺和父親，但是，讓他和一個女人結婚生子，他想，他是絕對做不到的，澤村榮純喜歡一樣東西，那麼，滿心滿眼就是那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