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出發幾天的陸離,十五六歲的身板在一群大漢中顯得格格不入。

“哎,你老爹把這個小子塞進來是什麼意思,我們兄弟幾個掙錢容易嗎,又塞進來一個拖油瓶。”

“起開,要不是俺爹,我們能有這麼好的活幹嘛?你還好意思說我,這機會還是你死皮賴臉求來的,不幹了就滾開。”

“別生氣呀,我就是看不慣……”

“別說了,姓劉的我忍你很久了,前兩天還不是你莽莽撞撞的衝撞了縣太爺,要不是陸離識的字會說話,向縣太爺求了情,怕你這時候捱了板子起不來了吧。”說話的人是李伯小兒子,李肖。

之前對陸離不滿的人,名叫劉尚,面板和這群大漢一樣是健康的小麥色,都穿著統一的淺藍色棉襖,他們是周家自已的鏢隊,平常在周家當打手,這些人陸離都見過,周家無論是簽了死契的,還是幹長短工的都是在一起吃飯,只是分了三批次,這些人對自已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陸離也從未和他們計較過什麼。

“這瘦弱的身板能幹什麼,我一把手就能把他捏碎了。”

哈哈哈,一群大漢圍著火堆笑的放肆。

“你別在意,他們就是一堆粗人,不知道讀書人的好處,反正我很欣賞你。”李肖對陸離安慰,“走過去烤烤火,別把自已凍著了。”

“嗯”在走向火堆的時候又轉過身來,“謝謝你,李肖叔。”

“唉!謝什麼謝,你們讀書人還真是講究,我把你帶出來還能讓你受了委屈。”

他們一隊人歇在山裡,夜晚除了兩個守夜的人其他都睡得很熟,周圍一片漆黑。

“你說今天大家都是怎麼了,睡得和死豬似的。”

“不知道,還是守好夜吧,等會該換崗了,就該我們啊~睡了。”另一個人打著哈欠說話。

“來”從懷裡掏出油紙包,“這是之前打的野雞,還剩一隻打打牙祭,快吃呀!”

“你也吃。”

“你先吃,我憋不住了,放水。”

“嗯,那我先吃了,你快點……嗯!真不錯,不是我就吃完了。”邊說還邊吃著雞肉,也不忘連連讚歎。

跑去放水的那人躲在樹後:好好吃吧吃吧,等會兒有你好果子吃。

黑暗中的臉猙獰到可怕,用隨身帶著小刀在樹上刻下兩短痕再用一長痕斜斜貫穿,轉身回道紮營處,

“你怎麼才來,我都吃完了。”

“沒事,吃完就吃完唄,小心別撐死。”

“怎麼說話呢!!你這人……”

“我說我吃過了,你困嗎?”

“你這一說還真有些困了,阿嚏~”

“困就對了,好好睡吧~”

“那我……那我先睡會兒,你先幫我看會兒,我眯一會兒就好了,哈~~”

黑夜中隱隱約約有雙眼睛發出暗芒,用黑布包裹著的糙手摸了摸樹幹:“嗯~,金子的味道”

“頭兒,要……”用手比劃了一個殺的手勢。

“稍等,要保險。”在樹幹上補上一刀,慢慢的退入黑暗。

“嘿嘿,不要怪我,怪就該怪你們太笨。”用手摸摸刀痕,便瘋了一般連滾帶爬地向山下跑去。

“兄弟們,該收獵物了。”周圍亮起來燈火把,也伴隨著狼的嚎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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