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奶奶發病

這段時間明明應該是學習最緊要的關頭，學校抓出了不少刺頭，風氣為之一清，班級氛圍也好了很多，同學們的學習狀態也越來越好。

9班有不少同學選擇性的遺忘了梁樂之前滿身髒汙臭氣熏天的模樣，熱情的和她交流了起來，本來還蠢蠢欲動的吳茜玉等人也不敢這時候再鬧。

3班的情況也差不多，以前所有人都覺得年級第一冷冰冰的太難接近，卻不知道冷漠的外殼只是林霜霜保護自已的一種方式。現在交流以後才發現人其實很溫柔又有耐心，講題目有的時候比老師講的還淺顯易懂。

這兩個禮拜大概是林霜霜和梁樂兩個人上高中以來過的最舒心的日子了。

這日是週日，於棠照常來林霜霜家蹭飯，一反常態的是她帶了一書包的書和作業。

“還真是難得，以前沒見你到我家做過作業。”林霜霜笑著幫她準備拖鞋。

“這不是身邊有個年級第一的朋友，不好好利用一把豈不是浪費資源。”於棠笑嘻嘻的換好拖鞋，和正在做刺繡的林奶奶打了個招呼。

反常也不是沒理由的，還有一個禮拜就要高考，明天週一就是林奶奶獨自在家腦溢血死亡的那天。

“最近奶奶血壓怎麼樣，還穩定嗎？”

“好，都好，好孩子，和霜霜去做作業去吧。”

於棠心中有些沉重，希望明天來得及。

第二天，兩人又是一早結伴去上學。中午吃飯的時候，於棠卻一臉焦急的說到“霜霜，我們下午英語課要練聽力測試，但是我好像昨天把那本聽力測試書落在你家了，你陪我和老師說一聲回去拿一下吧。”

“我可以借給你啊。”

“啊？額，我們兩個班進度不一樣，你肯定都做過了上面寫了答案，我再做會忍不住看你的答案的。”於棠眨巴眨巴她清澈的大眼睛，努力表現的真誠一點。

“那你們英語老師不是同時教7班和9班嘛，你可以問7班的同學借一下啊。”

“沒有認識的人，而且她們班英語課上午就上過了，肯定做完了。”於棠哪知道七班上沒上過英語課，她就瞎說的。

“問老師借一下呢。”老師手裡一般會有一兩本多的練習冊，林霜霜想著。

“哎呀，我不好意思，我就想用自已的書，霜霜，你陪我回去拿嘛。”於棠捏著林霜霜的手左右搖擺，捏著嗓子甜膩的撒嬌。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林霜霜看著於棠的樣子忍俊不禁，答應了下來，反正家離得不遠，也就是犧牲一下午休的時間。

兩人各自去找班主任開了條子，給學校大門口的保安看了才順順利利的出了校門。

一出學校大門，於棠便拉著林霜霜快步走了起來。

“慢一點，時間足夠的。”於棠聽見林霜霜溫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心說要是知道真相，林霜霜肯定能跑的飛起來。

可惜真相不能告訴她，於棠只能一邊走一邊回頭告訴她“我待會還有點事，要趕緊回去的。”

好在林霜霜比較善解人意，不是十萬個為什麼，沒有揪著使勁問下去。

走到林霜霜家門口，兩人喘著粗氣拍了拍門，門內沒有回應，林霜霜還奇怪“奶奶不在家嗎？”

她掏出褲兜裡的鑰匙，開啟門，走過轉角，就看見林奶奶躺在陽臺的地上，地上還有一些嘔吐物，應該是發病的時候吐出來的。

“奶奶，奶奶，你怎麼了？”林霜霜一下就慌了神，手足無措起來。

於棠摸了摸林奶奶的脖子，還有心跳“霜霜，你奶奶那個老人機放哪了？快找出來打120啊。”

林霜霜有了方向，嘴裡唸叨著老人機在家裡翻找起來。

“霜霜，要是找不到去找鄰居幫忙，別浪費時間。”

“找到了找到了。”林霜霜撥打了急救電話，眼中噙著淚，她怕她說的太急會顯得語無倫次，儘量一句一句的對著電話把情況和家庭地址說清楚。

打完電話，林霜霜跪在林奶奶旁邊，也不管她身上的髒汙，將人摟在懷裡，於棠扶著林奶奶的頭，讓她的頭儘量側著，腦溢血的人會嘔吐，如果堵塞了呼吸管就不好了。

“霜霜，你奶奶很有可能是因為高血壓引起的腦溢血，你去拿一塊冷毛巾給奶奶敷一下，可以刺激血管收縮，還有把奶奶平時吃的降壓藥拿過來。”

林霜霜愣愣的點點頭，從地上爬起來，可能是腿軟，她試了兩次才站起來，於棠看見她的手在發抖。

房間裡一片寂靜，林霜霜餵奶奶吞下藥以後一直木木的坐在地上，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她眼中的光才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病人腦出血量在30％以上，血管太脆了，根本止不住血。”醫生搖搖頭，於棠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林霜霜死死的抓著於棠，彷彿在汲取最後的力量。

“病人待會兒會轉去普通病房，你們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病房內，林霜霜趴在林奶奶身上哭的撕心裂肺，於棠看的難過，悄悄的關上門出去了。靠著醫院冰冷的牆壁，她心中惴惴不安。

“系統，你說我會不會做錯了，親眼看見親人生命漸漸流逝卻毫無辦法會不會比原劇情顯得更殘忍？”

系統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它探看不到林霜霜的內心，沒有辦法對此做出判斷。

於棠也沒有管系統有沒有回答，她眼睛定定地看著一處，思緒混亂。

『宿主，雖然本系統也是個新系統，但是從以往萬千案例來看，宿主不要對任務世界人物投入太多感情為好。』

於棠搖搖頭，沒有和系統說什麼，她更瞭解自已，多相處一段時間，系統就會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突然，病房中哀慼的哭聲一停，接著便是林霜霜驚喜的聲音傳來“奶奶，你醒了。”

於棠從病房門的玻璃處看進去，林奶奶睜開眼睛看著哭成淚人的孫女，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面色慘白，嘴裡發黑。她只能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眷戀不捨的描摹著林霜霜的模樣，彷彿在說“以後我不在了，你可怎麼辦呀。”

於棠喊了醫生過來，推開門走到林霜霜旁邊輕輕喊了一聲“奶奶”。林奶奶看到於棠渾濁的眼睛有了一點光，生出幾分安慰，她可憐的孫女不是孤零零一個人，她有朋友，她會越來越好的。

林奶奶終於放下心來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