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沃日屌毛輝
“哥，我支援你，明天就開始統計，有多少同學願意參加補習班。
但你先把筷子給我呀，肚子都餓的咕咕叫了。”
看著老哥沒有給的意思，李若冰趁著他不注意，一把搶了過來，夾起雞蛋辣椒就塞進了嘴裡，還不忘嘟囔一句，
“好吃。”
戎連枝好奇的看向李大利，問道
“孩，么妹說的什麼補習班。”
“趁著假期，她和同學找我給他們補課。
考慮到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多組織幾個同學來補課，還能收些費用。”
“都是同學，還收什麼錢。”
聽到這話，李若紅就不願意了，
“老媽，你知道我們班高中老師，補課一個月要收多少錢嗎？
報名費要30塊，她收6個學生就是180。她平常每月工資能拿50元，僅憑兩個月的假期，收入就能超過半年的工資。
再說了，如果報名人多了就得找場地，桌椅，黑板等，肯定要收錢，比我們老師低點估計會有很多人願意報名。”
李大利有點詫異的看了一眼李若冰，不由得暗暗點頭，說的是有理有據。
雖然不是很完善，能在短時間內想到這麼多，還真是對她另眼相看，要麼說親妹子秀外慧中呢。
“家裡這麼多年也沒攢多少錢，是給你們留著上學用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
最多給你們拿50塊，賠了就當是給么妹的補課費，明天拿給你試試。”
“先吃飯吧！”
李北則壓根就沒心思聽他們的討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晚上怎麼和老二家溝通。
吃完飯和孩他娘說下，她上過夜大，腦子活絡，到時再帶著娘們去，畢竟女人更會嘮嗑，鬧僵起來還有個幫手。
一筐八個黃面饃，配上可口的飯菜，吃的乾乾淨淨，再喝碗麵湯，溜溜縫，一家人意猶未盡的打著飽嗝。
大姐李若紅開始收拾桌子，么妹李若冰打了盆水進了廚屋刷鍋刷碗。
“爸，中山溝漲水了嗎？”
中山溝是賈魯河的一條支流，屬於自然河道，位於代莊村東，村民在中山溝的基礎上，開挖了多條環形人工河，將整個村子的田地分割成幾十塊，用於灌溉。
每次賈魯河漲水，在中山溝的貫通下，整個村子外圍就會變得溝滿壕平。
漲水麻蝦落水魚，村民都會趁著這個時候抓些魚蝦，打打牙祭。
李北則有項絕技，十有七八能透過水麵的波動，推斷出水下魚的大小和品類，撒網扔的又遠又準，每次的魚獲也就最多，是村裡公認的捕魚能手。
農閒時間，李北則都會拿著網出去捕魚來改善生活，抓的多了也會送給街坊四鄰、親朋好友，人緣自然不錯。
李大利從小就跟著老爸身後撿魚，耳聞目染下，也多少知道些這方面的竅門。趁著漲水，下點地籠、粘網，也能收點魚獲。
“漲了，劉麥河那邊低窪，都倒灌進地裡了。”
“晚上我去下網。”
為什麼要等到晚上，老百姓眼尖著呢，看到哪裡有網，可能連網帶魚都給收走。
“行，別去大河就行。”
大河就是賈魯河，河面寬，水流急，泥沙還多，雖然有大魚，但是隱患也多。
“管，我去找兩幫手。”
李大利要找的幫手是王春輝和週日東，兩人是他最好的玩伴。落魄的時候，哥倆沒少幫襯自已家裡。
這兩人從小就是對歡喜冤家，見面就掐，誰也沒贏過誰。
上育紅班時，兩人在廁所裡就打了起來，各自抓著對方頭髮，誰也不先鬆手，僵持不下的時候，不知道誰在後面推了王春輝一下，竟然倒向了一旁木槽。
木槽原本是餵牛的料斗，被學校周邊的村民拿來收集尿液，用來發酵農家肥。
半個月沒收，整整一池子的尿。
到這個時候，週日東還不鬆手，兩人一起連帶著掉進了尿池，渾身上下弄的騷氣熏天，至此，倆人仍不鬆手。
共同洗過尿浴後，倆人竟然惺惺相惜，開始佩服對方，覺得對方是個爺們，有咬定屎卷打滴溜的倔勁。
後來才知道，推他們進入浴池的人是李大利。倆人第一次達成共識，聯手揍了李大利一頓，從此三人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夥伴。
一起上學，一起放學，連蹲坑都在一起。
上初中後，哥倆長的越來越清奇。
王春輝好似吃了多效挫，身高發育到了一米六三，便開始吹氣球般橫向發展，喝口涼水都胖，體重接近一百八十斤。
週日東恰恰相反，剛上初中時一米七，初三畢業後長到了一米九，最後身高定格到了一米九二，妥妥的電線杆子。
有一次刮的風太大，擔心自已被吹跑了，便雙手抱住了樹，整個人就被吹的和地面平行。
這一幕剛好被走過來的王春輝看到，直接爆了粗口，
“沃日他嘚！”
從此倆人的口頭語就產生了變化，一人喊沃日，另一位準喊屌毛輝。
兩人都沒考上高中，初中畢業後直接輟學在家，成了閒散人員。
先去王春輝家，倆人剛好都在，正圍著一個小方桌玩紙牌推拖拉機的遊戲，和炸金花類似，規矩多少有點不同。
推拖拉機剛開始在村裡流行起來，就讓這倆人開始入迷，家裡的地也不管了。
村裡還沒通電，點燈打牌太費眼，每次天黑了就回家，被老奶奶遇到了就問，
“孩，今天干啥啦？”
“推了一天拖拉機。”
拖拉機連續推一週，老奶奶就納悶了，這拖拉機壞的夠厲害，怎麼每天都得推著回來。
王春輝站著和坐在凳子上的週日東一般高。
喵一眼牌，氣勢十足的下注，
“一分！”
“屌毛輝，有點魄力行不行，不跟。”
牌桌上的分幣和紙幣零零散散，加在一起沒有一塊錢。
“呔，沃日屌毛輝，放下賭資，抱頭蹲下。”
倆人聽到一聲暴喝，嚇了一跳，看到是李大利，紛紛去蹂躪他的頭髮，很快，三兄弟打鬧在一起。
“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咱們去下網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