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不是一個好人

在青春的初章，鹿念一收到了生命中的第一封情書。

晚飯後，她躲進房間，小心翼翼地展開了那份粉色的情感。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她都認真的看著。

鹿念一，我喜歡你。

清顏白衫映紅妝，笑靨如花勝春光。

相思無盡情難盡，永記心間似海棠。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寧靜。

鹿念一心中一驚，手忙腳亂地將一封情書塞進了抽屜裡，她緊張地站起來，走去開門。

鹿深站在門外，等待著。

當門開啟的瞬間，鹿深敏銳地注意到鹿念一臉上那異常的紅暈。

“你怎麼了？”鹿深不禁問道，眼神中帶著疑惑。

“沒什麼，你怎麼來了？”鹿念一試圖掩飾自已的緊張，聲音略顯生硬。

“我……我來問問你作業是什麼。”鹿深隨意找了個理由，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鹿念一那異常紅的臉色。

“哦，作業啊，我寫完了，你抄一下吧。”鹿念一說著便轉身回房間，從書包裡拿出了作業本，遞給了鹿深。

鹿深順勢踏入，動作間接過作業本，手卻在微微顫動，他努力調整呼吸，讓內心恢復平靜，然後，他輕聲問道：“那個…你是不是收到了情書？”

鹿念一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她抬起頭，眼神與鹿深交匯，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我…我吃飯的時候，看到你書包裡的信了。”鹿深略顯尷尬地回應。

鹿念一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你怎麼可以不經我允許翻我的東西！”

“對不起，我…我只是一時擔心你。”鹿深誠懇地道歉。

“擔心我？你為什麼會擔心我？”鹿念一露出困惑的神情。

鹿深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慌亂，他移開視線，聲音微顫地說：“他不是一個好人。”

鹿念一眉頭微皺，反駁道：“你對他根本不夠了解，怎麼就認為他不是好人？”

鹿深咬緊下唇，他明白自已的言辭並無多少說服力，卻仍舊忍不住想要阻止鹿念一與他的接近。

“你不要擔心，我對自已的選擇心知肚明。”鹿念一淡然地看著他，眼神堅定。

見鹿念一如此堅定，鹿深心中有千言萬語，卻最終化為沉默。

鹿念一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問：“鹿深，你最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我總感覺你在刻意避開我。”

鹿深聽後，呼吸微微停滯，隨後慌亂地逃離了現場。

鹿念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緊皺著眉頭關上了門，決定繼續閱讀那封未看完的情書。

而鹿深逃回房間後，迅速鎖上了門。他的身體靠著門，慢慢蹲下，雙手深插進發絲裡，急促地喘息著，腦海中不斷迴盪著鹿念一的質問，內心湧上一種難以言表的苦澀。

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鹿深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走向浴室，他洗了個澡，服下了一顆安眠藥，然後強迫自已陷入沉睡。

夜色深沉，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幕覆蓋了天際，連星星的微弱光芒也被吞噬。

夢境中，鹿深眉頭緊皺，臉色發紅，幾秒鐘後，他突然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瞳孔裡湧動著殘存的谷欠望，呼吸急促，空氣中的溼氣令人窒息。

他又夢到了鹿念一。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他喉結微動，掀開被子，步伐略顯凌亂地向洗手間走去。

一個小時的過去，鹿深從洗手間走出，身上還帶著些許水汽，短髮末梢的水珠滴答滴答地滴下，他走到床邊，看著被潤溼的床單，眼神晦暗而又難以捉摸。

煩躁之下，他將床單扯下，走進洗手間慢慢地清洗著。

***

陽光輕撫著稀薄的雲層，溫柔地灑在無垠的大地上，熠熠生輝，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清晨的寧靜被“滴滴”的訊息提示音打破，鹿深抓了抓自已凌亂的短髮，他從半夜醒來後只淺眠了十幾分鍾，再加上昨晚洗了個冷水澡，現在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

開啟手機，一條來自他好友的訊息躍然螢幕上。

哥360度無死角帥氣：鹿深，太陽曬屁股了！！！

鹿深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編輯了一條訊息給他傳送過去。

鹿深：說

哥360度無死角帥氣：兄弟昨天給你發的訊息看到了嗎？

鹿深揉了揉太陽穴，往上翻著聊天記錄，發現了一個二維碼，他瞥了一眼，懶得掃描，直接發訊息問：“你發的什麼二維碼？”

哥360度無死角帥氣：嘿嘿，當然是好東西了。

鹿深：？

哥360度無死角帥氣：就是插花影片啊！

鹿深瞬間的明白了過來，心中不禁想起了昨晚的夢境，他的眼神漸深，隨後將手機輕輕放在枕頭旁，雙手遮住了雙眼，似乎在竭力抑制著什麼。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鹿深的思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鹿念一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爸爸讓我來叫你吃早飯。”

聽到她的聲音，鹿深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身體也微微有些燥熱，輕聲回道：“……嗯。”

鹿念一有些困惑地瞥了一眼門，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更緊地抱住懷裡的小貓，然後轉身離開。

鹿深躺在床上，內心情感洶湧澎湃。

他原本確實把鹿念一當作姐姐，但自從那個春夢裡的主角變成鹿念一後，一切好像都偏離了軌道。

為了避免和鹿念一有更多的接觸，他總是儘量迴避，因為他明白自已的感情已經超過了親情的範疇。

“草。”

鹿深對著天花板低低咒罵了一聲，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然後起身開始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