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呢?有一個人心悅於你,整日腦子裡盡是你?”

“啊?”慕容明珠坐在馬車裡,摘了面具。如今入了夏這面具戴久了悶得慌,左右寧安王說他不怕醜,她更不怕他看了。

她揉了揉臉,真面孔被假面孔覆著整日,緊繃的難受:“那這人...心悅我作甚...”

蕭梓暘接過慕容明珠遞來的面具小心收好,將一頂惟帽遞過去,順手為慕容明珠捏著肩膀,鬆動筋骨,緩解一日的疲憊,臉上沉沉的沒有繼續講話。

虧得自已一門心思的想著她,就連...聘禮單子都整理好了,只等她大仇得報風光進門。

如果她願意的話....

馬車裡安靜了半晌,蕭梓暘仍不死心,“那你...來京城這麼久,就沒覺著...”他斟酌語句,想著怎麼樣問既能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又不至於失了分寸禮法。

“就沒覺著...”

“什麼?”慕容明珠戴好了惟帽,轉過身子看著今日的王爺只覺過分蹊蹺,絲毫並未察覺自已與他已經不知不覺間如此親密了。

他可以見她的真面目。

可以用內力幫她揉捏痠痛的肩膀。

“王爺是心疾發作了麼?怎的講話吞吞吐吐。”

“額...”蕭梓暘收了手上動作,亦收了慌亂失措的眼神,恢復到了往日裡那副淡然模樣:“嗯...胸口有些不適。”

慕容明珠帶著惟帽便叫外人看不清容貌了,他知道她臉上那一塊蔓延開來的黑色暗瘡,雖看久了沒最初那麼觸目驚心了,每每想到還是無比心疼。

那夜在鎮國公府救她的時候,她的容貌分明還不是如此。

夜凌說這許是傷心過度,失了體內的陰陽平衡,難道...他還對林家那個廢物有情?

亦或是,一次情傷教她再不肯交付真心。

蕭梓暘想想自已風姿綽約,丰神俊朗...狠狠地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只是自已這命不久矣的身子,蕭梓暘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另一邊,慕容明珠想到近日裡王爺對自已的關照,忽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祖母,寧安王的心疾您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當年皇后產子正趕上梅妃盛寵,七皇子生下來便渾身青紫發紺,還是德戒住持在宮中妙手回春救下了他】

【後來隨著年歲漸長,七皇子的身子總是不見好,便又將德戒住持請入宮中和眾太醫聯合診斷,便是心疾之症了】

“又是德戒住持...”慕容明珠抬手看著手腕上的佛珠,不知怎的她總是覺著靖王和德戒住持沒那麼簡單。

“那後來呢?”她追問系統裡的祖母

【後來就是北蠻動亂,太子親征祭國,皇后含冤】

【不過說來也奇怪,明明定的是二皇子繼位,禮服尺寸都做好了,可他突然失足落水了,這才讓五皇子得了空擋】

“這樣啊...”慕容明珠對十年前誰鬥贏了誰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現在就想著酒樓開業後蟄伏暗中尋那林家的把柄,將其一網打盡為祖母報仇。

之後嘛...賺足了銀錢帶著軒弟回到趙家村山上,過自已的逍遙日子去。

她翻動著當鋪商城,想要尋找到治癒心疾的法子,想著走之前將王爺的心疾治好,也算是還了他這幾日對自已傾囊相助的人情了。

從離開西園寺,二人一同經歷許多,她心裡還是感念王爺恩情的。

王爺此刻正在對著夜羽帶給他的情愛話本兒長吁短嘆——若是沒這心疾之困,該有多好。

*

在一個風和日麗天高雲淡的上午,由長公主、寧安王親臨捧場,京城最大的酒樓中華民族第一樓聲勢浩大的開業了。

姜可兒一襲紅袖舒展,妝容精緻搖曳生姿,隨著管絃絲竹的節拍大方起舞,身上繫著的鈴鐺,隨著節拍輕靈悅耳。

菜品新穎美味,舞娘舞姿優美,不多時樓上樓下坐滿了人。

慕容明珠站在二樓的平臺上,看著趙娘子在門口記著賬,趙狗子帶著趙家村的一行人忙來忙去,心想總算是做成了一件事情。

可往往越是在心情舒暢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顆兩顆的老鼠屎,臺前現眼噁心人:

林書遠穿著一件藍靛色的細綢緞書生圓領袍,頭帶儒生帽,手拿一把摺扇,裝的言語恭敬,姿態謙卑。

以為是什麼白面書生謙謙公子。

慕容明珠見他換了一身皮,皺著眉頭扁著嘴,心裡再三告訴自已要冷靜,但臉上的嫌惡還是控制不住。

一旁的長公主自然也看到了這人,忿忿道:“好啊,他家老子擺了本宮一道,本宮還未討回公道,如今第一樓開業他竟還敢來?”

她氣勢洶洶下樓,直奔林書遠一行人。

“本宮倒是以為,林大人的愛子,一向只在包間用餐,大堂這喧雜吵鬧之地只是用來打女人的。”長公主站在桌子旁,周身氣質高貴神聖,開口便拿之前林書遠在大廳因為包間大鬧一場的事情揶揄他。

林書遠的眼神本盯著舞臺上的姜可兒,見長公主來了起身行禮,一言一行頗為謙恭有禮:

“長公主說笑了,下官只是淺讀了幾本老莊孔孟,將將謀個官職餬口,為百姓做事求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一頓飯而已,大堂用餐如何?雅間又如何?”

“難道去了樓上雅間的人,要比這在大堂之上用餐之人,更加高貴?”

“還是說,只有達官貴族才能在長公主這兒尋個雅間用餐。”

幾句話,既嘲笑了長公主書讀得少,又暗諷了包間裡的貴客自視甚高。

對自已上次無理取鬧氣勢洶洶打女人的事,他是隻字不提。

長公主這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雖說大夏朝王宮貴胄自是分三六九等的,但出來吃飯都是圖個開心樂呵,若是接了林書遠這話,等同於將這飯同身份尊卑聯絡在一起,百姓定然會不高興:

我只是個小老百姓,不配來你長公主的酒樓吃飯了?誰不是花的自家銀錢!

若是不接著話,樓上的雅間貴客定然也會不高興,我祖上的蔭封可是皇上賞賜,如今到了你長公主這,連要個吃飯的雅間都不成了?扣我一頂自視甚高不與民同樂的大帽子。

“你!”長公主氣的不知該如何反駁,一向養尊處優慣了的,卻在林家連吃兩虧。

林書遠今日準備充分,來之前早就想好了各種應對之策,為的就是正一正自已如今在京城的名聲,順便拉一波百姓心中的好感。

果然周圍人群之中響起了不和諧的聲音:

“這不是林首輔的嫡長子麼?看著也不像傳說中那樣張揚跋扈...瞅著挺不錯的啊....”

“就是就是,比京城裡那些眼高於頂的臭官帽子強多了!最起碼還知道做官是為百姓做事,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誰知道他是不是裝裝樣子,這年頭,好官越來越少咯,十年寒窗一朝中榜,三五年下來就只知道收攏財帛。”

也有人刻意將話題引到長公主身上:

“聽說長公主張揚跋扈,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可沒道理她開的酒樓,咱小老百姓連個雅間都湊不上吧,我過幾日還想著帶我娘子進雅間過生辰呢!”

“哼,菜品美味精緻又當如何?不能為了幾口飯食失了氣節!她們皇室大內的人不差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生意!”

蕭梓暘站在一旁,看著人群裡挑事的那幾個人,暗示夜峰去解決,身後的夜羽也不知何時沒了蹤跡。

慕容明珠見話頭不對,自已的辛苦經營就要被林書遠幾句話毀了,擼著袖子迎了上去:

“林書遠,上個月來寧安王府像狗一樣求長公主原諒的你,還是今日人模狗樣的你麼?”

“一面當著婊子,一面又揣著牌坊,你們林家是不是應該上我們這臺子上演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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