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京。

寧安王帶著隨身侍從一干人等走在前面,楊承澤帶著姜府一干人等走在後面。

因為壓著囚車,所以一行人走的並不快。

慕容明珠帶著白霜、婉娘、可兒,一行人多是女子,便換回了女裝。

如今季節已入了寒,她帶著面具,身著嫩綠直領對襟窄袖褙子,下搭金織馬面裙,外面披著黛綠的襖子披風,厚厚的狐毛領子將脖頸處的黑瘡遮蓋完好。

只是病懨懨的坐在馬上任由顛簸,像極了池邊隨風飄蕩的蘆葦。

蕭梓暘穿著狐皮大氅坐在備有銀碳的馬車裡,手腳依舊有些冰冷。

心思一動,腦子裡不由得閃過生動活潑的靈動之人。

掀開馬車小視窗的轎簾看到白霜和慕容明軒扮著隨行丫鬟小廝走在一起拌嘴。

還有已經神志清楚扮作丫鬟和那個庶女走在一起婉娘。

蕭梓暘嘴角上揚一個淺淺的弧度:她果然有辦法。只是一夜便治好了這婦人的癔症。

最後看向了在最前方騎馬的慕容明珠。

“奇怪,怎麼才過了一夜,她竟然看著像變了一個人。”蕭梓暘心想,“似乎...老了十歲。”

遂喚夜峰將人帶過來。

夜峰開啟車簾的時候,暖廂裡的熱氣撲面而來,慕容明珠受邀坐在馬車裡的軟榻上,感受著體弱的自已逐漸恢復體力。

該死的系統...在這麼當下去命都要沒了。

“額....”馬車居然平穩的很,舒服的慕容明珠微眯著雙眼,伸出手烤火,感嘆著:“還是王爺會享受啊。”

蕭梓暘看到了她樹皮一般褶皺的雙手,沒了打趣她的心思,聽得外面的吵鬧聲,覺著有些煩悶:“你的人好吵。”

慕容明珠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頭也不抬的說道:“不必理會,小孩子鬥嘴罷了。”

“哪來的小孩子?”

“你不是都知道我身份,舍弟明軒還有...”他想了想白霜的身份,“張大千的愛徒,我看那人施針不錯,便把他得意弟子誆騙走了。”說著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蕭梓暘仰頭淺笑,也不戳穿她。

他的印象裡,靈芝堂沒有女子下工。

“那小妾的庶女也頗懂針法?”二人在馬車裡閒來無事,蕭梓暘總是想要逗逗她,忍不住的問。

慕容明珠有些問急了,“王爺風流成性,莫不是看上了我這手裡頭的人,怎的一見年輕貌美的女子問個不停。”

說罷瞥了一眼。

跟著同在車裡的夜凌也跟著被吃了一記白眼。

蕭梓暘尷尬的撓撓鼻子,恢復了平日裡的冷淡神色,不再言語。

但也沒有將她趕出馬車,好似她在身邊就莫名的心裡舒暢,就算她對自已惱火,也不生氣。

京城的路並不遠,只肖三日便抵達,楊承澤帶著人去了刑部,他還要拜會周輔善,兩隊人馬在城門口便分別了。

慕容明珠一直都坐在蕭梓暘的馬車裡,隨著車軸吱牙的轉動,京城姑娘們的聲音吵嚷著傳入了她的耳朵:

“快看吶!是寧安王的大宛馬!寧安王回來了!”

“寧安王這一次可是走了好久,讓奴家好等呢...不知王爺今夜可還來醉香樓看芳兒麼?”

“哎哎哎你別擠我啊,就你這大身板王爺瞧不上你。”

“瞧不上我就能瞧得上你啦,你一個婦人跟著湊什麼熱鬧!我可是正經的黃花大閨女!”

“得啦,一個病歪子,有什麼可看的,你們讓開!讓我多看兩眼,我就愛看有心疾的!”

寧安王蕭梓暘,容貌昳麗,姿態秀美,出手闊綽,揮金如土;京城中不知多少少女都渴望被他那雙狹長的黑眸望上一望。

他出行常坐的車馬,常坐的軟轎,常騎的大宛馬,京中女子無一不知,無人不曉。

慕容明珠在車裡聽著這些只覺可笑聒噪,紈絝王爺果然名不虛傳,若是這些女子得知寧安王在楊承澤面前撒潑的市井無賴樣,不知作何感想。

直到到了王府,一道嬌滴滴的聲音迎上來:“皇兄終於回來了!可是差事辦妥了!”

慕容明珠跟著寧安王下車的動作一頓,皇兄?

若說能喚寧安王一聲皇兄的,怕是隻有八公主蕭梓瑩了。

當朝聖上雖荒淫無度,但是並無子嗣,對自已的手足也並不親近,所以八公主一直被養在寧安王的府裡。

果然一個十歲出頭,一身赤紅色長袍的小女孩站在寧安王的王府門口。

手裡拿著一幅字,看著蕭梓暘下了車急匆匆的湊上前去:“皇兄可是回來了,快來看看瑩兒剛練的字!”

蕭梓暘對這個妹妹雖然疼愛卻也不至於多麼驕縱,接過這幅字,眉宇舒展,嘴角微微上揚道:“果然是一幅好字,皇兄不在的日子,瑩兒可有乖乖的?”

“那是自然!”八公主歡喜的回答。

兄妹二人的親密互動,倒是讓慕容明珠有些措手不及。

她下了馬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自已沒了府邸,饒是找到了弟弟依舊在京城無處落腳。

想了想,她騎上了馬,打算去西園寺找德戒住持碰碰運氣。

“既然王爺已經平安回府,那明珠先告辭了。”說著便要駕馬離去。

“且慢!”蕭梓暘見她要走,急切的挽留:“我府裡尚有空房,你且留下,若是事情有了訊息,帶你入宮。”

姜府茲事體大,必然與京城中某些世家大族有關,說不定就有她的仇家林家。

且慕容明珠如今這副樣子,還帶了一群人,離了自已又能去何處落腳,靖王那裡畢竟是寺廟,容不得這麼多女子。

八公主顯然也注意到了皇兄帶來的女人。

皇兄紈絝名聲在外,但是從不曾帶女人回府,聽到了皇兄還要帶著她入宮,更是氣的瞪大了眼睛,手舞足蹈地,拉著蕭梓暘站在自已身後:

挺胸抬頭一臉囂張:“哪裡來的野女人!”

“如此隨意入住陌生男子府邸,好無禮法。”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我便遇強則強。

慕容明珠輕佻下巴,露出脖頸處駭人的黑色膿瘡,在場除了白霜,眾人皆被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語氣冰冷,面具下的雙眼充斥著滿滿殺意:“寧安王的府邸,何時輪的你這個做妹妹的說嘴!”

八公主到底是個小孩子,慕容明珠這副地獄修羅的模樣嚇得她話都說不出,轉身怯怯的躲在蕭梓暘身後,嘴上依舊不肯服輸:

“本公主....本宮如何,也輪不到你這麼一個醜女人教訓!”

慕容明珠懶得理睬,內宅女人這些事情,她一向不屑多言語一句,只是行禮謝過了蕭梓暘,“既然還要入宮,那便叨擾王爺幾日。”

其實她也想看看皇宮內的皇帝到底長什麼樣,有多昏庸。

說罷一行人收拾行囊紛紛入府。

慕容明軒和白霜一路上都在爭奪家姐,但路過八公主身旁時,均沒給她什麼好臉色。

姜可兒更是直接飛了一記白眼。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

“恩人和王爺感情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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