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笑兮選擇給祁子平翻了個白眼。

是,她大可以先虛與委蛇的答應祁子平,等他投了自已,後面再想辦法拒絕。

但她連這一步虛與委蛇都不想成全祁子平。

畢竟有人可以給她底氣。

……

見到陸笑兮的白眼,祁子平也不繼續裝了。

他舉起沈家的牌子,以示把票投給沈家。

三比二,沈家勝出。

沈家人大喜過望,直接站到場中央來行禮:“多謝諸位大人!”

主持的官員也站出來宣佈:“那麼此次公開招選的勝出方是……”

“且慢。”人群裡突然傳出一道清冽的男聲。

眾人下意識望過去,發現說話者竟是宋彧!

他推動輪椅從人群中出來:“還有一個人未投票。”

主持官員怒道:“這是哪家的隨從,在這裡滿口胡言!招選投票者歷年來只有五位,現在五位都已投,哪裡還有人未投的?!”

宋彧面不改色的從懷裡掏出一份文書:“招選規則上寫得清清楚楚,投票者‘一般’為五人,並非只能限定五人。”

織造局的主管官吏記起來他是和陸笑兮一夥的,冷笑一聲:“並非限定五人又如何?難道是哪裡來的阿貓阿狗也能參與投票的嗎?”

“當然不是。”只聽宋彧又道,“文書上清楚記載了,只要是宮中有製衣需要的官員,有皇家旨令的,都可以代表本部官員參與投票。”

“祁修撰,你的投票權就是這麼來的吧?”

祁子平不甘示弱:“是又如何,本官有太后口諭。”

果然是投靠了太后。

宋彧點點頭,對眾人道:“本官亦有皇上聖旨!”

不等眾人反應,他從袖中取出一份金黃的卷軸,展示出來給大家看,果然是皇帝許他作為討逆將軍過來給豹虎軍挑選軍裝的聖旨!

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聖旨,比祁子平所謂的“口諭”高了一個檔次!

皇上居然為此事專門給他下了聖旨?!

在場眾人哪有敢不從的,紛紛跪下接旨。

阿彌把宋彧推到了臺上投票的位置邊。

宋彧不耽誤,也不擺架子,舉起陸家的牌子:“我投陸家一票。”

“三,三比三平。”招選的主持磕磕巴巴道,“還,還有人要投票不?”

說得好像現在誰都能投一票一樣。

不過這種突發情況畢竟是少數,場下安安靜靜,顯然沒有人再參與了。

場上也一時陷入僵局。

每個人都是第一次碰到六人投票的情況,也不知道平局該如何處置。

但他們都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沈家和陸家的事了,而更像是皇上和太后之間的對抗。

這當中選誰,難道還需要考慮嗎?

“本,本官現在改票。”一名織造局的官員突然舉起陸家的牌子,“還沒有宣佈最終結果,就還有改選的機會!”

四比二,陸家又領先了!

形勢成為定局,主管官吏咬碎了牙,也舉起陸家的牌子:“本官也改票!”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機會了,還不如順著皇帝的意思來。

五比一,一時間,投沈家的就只有祁子平一個人了……

“還,還有要改票的嗎?”主持的官員弱弱的問。

場上除了祁子平哼了一聲,再無動靜。

“那麼此次公開招選的勝出方是……陸家!”

塵埃落定,陸笑兮起身行禮,沈家人灰暗離場。

所有人都在或真心或虛偽的賀喜,唯有祁子平一人甩袖冷哼。

真沒想到宋彧已經得到皇帝如此深厚的信任,甚至願意為他專門下一道聖旨。

這個宋彧……為什麼行事總能超出他的掌控範圍!

他不知道的是,宋彧藉著這十來天的時間回去過一次京城,聖旨也是他親自向皇上求來的。

……

“乾杯!”

“乾杯——”

一眾人坐在一張圓桌前,吃著菜喝著酒,慶祝今日的勝利。

陸笑兮他們也沒計較什麼上下之分,凡是為此事出了力的人,都坐在一起慶賀。

呂小布吃得最多,三兩下就把面前的菜都吃完了,被阿彌一頓教訓。

錢夫人的酒量最好,到處敬酒,把陸笑兮喝得七葷八素。

今日他們不單單是談成了一樁好生意,更是距離他們揭穿太后陰謀的目標更近了一步,每個人都很高興。

酒局散後,陸笑兮暈暈乎乎的,路都走不穩。

她屏退了左右,一個人推宋彧回房,一路上左拐右拐,不走直線,宋彧本來喝酒沒暈的,都差點被她推暈了。

“好了,笑兮,我自已來吧。”他逃離陸笑兮的魔爪,引著她一步步回到房間裡。

“宋彧!”進房間後,陸笑兮一邊大喊著宋彧的名字,一邊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請來皇上的聖旨,我們就輸定了!”

“哪裡的話。”宋彧輕笑,“若非你先得到了內務府那批人的青睞,我請來皇上的聖旨也是沒用的。”

陸笑兮這會兒喝嗨了,哪裡聽得進這些話。

“我不管,就是你的功勞——”

宋彧見她面色緋紅,雙目半睜半眯,真有些像小兔子,便故意問:“那,笑兮可有些什麼獎賞?”

陸笑兮停住蹦蹦跳跳的步伐,快步朝宋彧走來,直接抬腿跨坐在他的輪椅上,勾住了他的脖頸。

動作行雲流水,就像是這樣做過一萬次。

“笑兮……”

話音未落,陸笑兮收緊手臂,低頭親了下來。

帶著酒氣的香吻落在宋彧的唇上,發出“吧唧”的聲響。

吻過之後並沒有像宋彧吻她那樣立刻拿開,而是像小貓進食那般細細密密的舔舐。

酥癢的觸感麻痺了宋彧的全身。

笑兮主動吻他了——

還沒等他熟悉這縈繞周身的酒氣,陸笑兮的小手就開始在他的身上不斷的撓抓。

不對,不是撓抓……她在扯他的衣裳!

理智告訴宋彧他應該制止她,應該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亂摸,替她擦臉恢復神志。

可心底的惡念卻阻止了他一切的動作,只僵硬的坐在輪椅上,任由陸笑兮對他上下其手。

突然間,腰帶被蠻橫的扯開,宋彧的腦袋裡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第一次,在輪椅上,不太好吧……

可陸笑兮沒有給他任何的思考和猶豫的時間,不斷躁動的在他身上扭來扭去,就像一個想吃點心卻怎麼也撕不開包裝的笨小孩。

每扭一下,宋彧的理智就減少一分。

明早醒來,她應該會怪自已吧?

正在理智崩潰的一瞬間,門外響起了哐當哐當的敲門聲。

“公子、夫人,你們睡了嗎?”阿彌的聲音傳進來,“我們盯梢的人來報,說那祁子平今晚連夜趕著拖貨的馬車跑了!”

宋彧立刻清醒過來——

這時候再不清醒也不行了,他把陸笑兮抱到床上,用被子把她裹好,自已匆匆繫好衣裳,出門去見阿彌。

“出什麼事了?”他立刻問。

“公子,祁子平跑了,還帶了幾輛裝貨的馬車,我們的人已經……”阿彌說到一半停下來,猶豫著問,“公子,小的是不是擾你和夫人……好事了?”

“胡說八道些什麼!”宋彧板著一張臉。

“可您唇上還有女子的口脂印……”

“講正事!”宋彧抬袖把嘴上紅印擦乾淨,“我們的人有沒有跟上去?”

“跟了跟了,一路跟著的。”阿彌瘋狂點頭。

“嗯,暫時跟著就行,注意及時傳遞訊息。”宋彧說完,順著阿彌的眼神低下頭,發現自已的腰帶也系歪了,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再回來,陸笑兮居然從床上下來了。

此時正坐在桌邊喝茶,看起來人清醒了一大截。

宋彧頓時就尷尬起來。

是了,一杯茶就能解決的問題,他非要佔人家便宜。

“是祁子平跑了?”陸笑兮問他,聲音也恢復了清明。

很難想象他剛才差點就被她給……

“不錯。”宋彧輕咳一聲,避開目光,“以你對他的瞭解,你覺得他此舉是什麼意思?”

“不好說。”陸笑兮搖頭,“祁子平此人喜歡以假亂真,也喜歡以真亂假,他此行離開,可能是送軍裝去給太后養的私兵,也可能是直接回京城,總之目的就是混淆我們的判斷。不管怎麼樣,我們做充足的準備就好。”

“嗯,我已經安排阿彌佈置下去了。”宋彧道。

接著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提剛才的事。

洗漱後,兩人雙雙躺在床上,既沒有親近,也沒有疏離。

和之前許許多多個夜晚時一樣。

但今晚,宋彧卻覺得異常的遺憾。

如果不是殺千刀的祁子平突然逃跑,阿彌闖過來……可能現在兩人的關係就不一樣了吧。

可現在叫他再主動做點什麼,他也是做不出來的。

……

第二天清早,陸笑兮宿醉起床,頭痛欲裂,迷迷糊糊想起昨夜裡一些經過,以為是夢,感嘆自已在夢裡是個女色魔,就把事情丟在一邊了。

畢竟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夢了。

壓根沒有注意到宋彧在一旁幾度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還要忙著和錢夫人她們開始準備送布料進江北織造局呢。

藉著送布料的由頭,陸家的人可以輕鬆進出織造局。

錢夫人負責把布料運送到合適的地方,陸笑兮則帶著呂小布光明正大的四處穿梭。

他們找到了上次藏有宮裝的倉庫,發現裡面的衣服又少了一些。

“這些證據不夠,最好還能看到他們的賬簿。”陸笑兮分析。

這時候這些天的努力成果就能體現了,她打著要去見織造局主管官吏的名義,三言兩語就進入了織造局的內部。

“賬簿都在這邊鎖著。”呂小布耳聰眼尖,很快就找到了鎖有賬簿的房間。

還是和之前一樣,他敲開門鎖,負責把守,陸笑兮進去檢查。

所有的賬簿都是按時間順序堆放好的,陸笑兮隨便翻看了幾本,發現上面都正兒八經的記錄著買賣的明細賬目,並沒有私下走賬的記錄。

再翻了幾本,突然發現書架底部有一排黑色封皮的賬簿,再開啟來看,眼前一亮,果然這就是她要找的!

但這些賬簿上的記錄很含糊,只有日期、數量、金額和簽收人,連貨品是什麼都沒有記錄,果然是小心謹慎。

“小布。”陸笑兮在屋內輕喚外邊值守的呂小布,“你還記得你那套軍裝是什麼時間發的嗎?”

“好像是……去年四月?”呂小布回憶道。

“好。”陸笑兮推算了從靖城到嘉山校場需要的時間,倒推時間往前,果然發現了一筆可疑的賬款,數量兩千二百,簽收人那一欄上只有一個字。

徐。

不用說,定然是豹虎軍原先的首領將軍,徐將軍。

一切都對得上號了!

那批軍裝就是徐將軍在江北織造局買走的!

陸笑兮把這幾本賬簿抱在懷裡,用布包好,假裝是退換回來的布匹,和呂小布一道離開了織造局。

……

回去以後,她和宋彧一起翻看了所有拿回來的賬簿,估算了整年下來這些灰色收入的總計,發現這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原因是每件衣裳,尤其是軍裝,的單價極高,是皇宮給出價格的三到四倍。

而且除了一些零散的小交易,大部分的交易簽收人,都是“沈”。

“原來沈家除了給他回扣,還要幫他消化多出來的衣裳。”陸笑兮分析,“怪不得織造局這麼依賴沈家。”

“能不動聲色的做這麼多年,確實有幾分本事,可惜了,他們這次捅出來的婁子大了。”宋彧微微眯起眼。

讓太后可以名正言順的養私兵,沈家“功不可沒”。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好?”陸笑兮問。

“釣魚。”

“釣魚?”

……

沈八萬是沈家商戶的總掌櫃,也是靖城裡響噹噹的一號人物。

可他最近脾氣炸,沒人敢惹他,原因正是因為在公開招選裡輸給了老對手陸家。

生意沒做成,少賺了一大筆,可不就是虧了?

好在是財路沒有斷,還有辦法繼續賺錢。

“八爺,又有人來問貨了,說是徐將軍介紹來的,您看去見麼?”小廝湊到沈八萬面前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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