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臉上都寫著不信,聶瑤的臉色更是紅一陣白一陣,但姜先生也不像是在跟大家開玩笑的樣子。

難道這陸家娘子不光有錢,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大才女?!

“好了,所有分班名單都宣讀完畢。”姜先生道,“現在去外面空地排隊領書,然後就可以回家了,明天直接到新班報到。”

說完轉向陸笑兮:“陸小娘子,你隨我來。”

一片譁然聲中,陸笑兮收好東西,跟到了姜先生身後。

姜先生的步子不急不緩,邊走邊柔聲問她:“陸小娘子,不是姜先生我不相信你,實在是你作為新生成績太過優異……你還是誠實告訴先生,今日的試題,可是有人提前給你看過?”

面對懷疑,陸笑兮也不惱,只搖頭:“不曾,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見。”

“那你都答得上來?最後那首詩也是你自已所作?”姜先生又問。

陸笑兮道:“答得上,家父曾為學生請過先生來家中講課,所以考題略懂一些。”

“那就好。”姜先生看上去鬆了口氣。

或許這小娘子是天縱奇才也未可知。

他在一間教室前停下腳步:“你在此處等我片刻,我去取些東西。”

陸笑兮點頭應下。

其實她哪裡是什麼天縱奇才,家裡更是沒請過正經先生,不過是上輩子嫁給宋彧以後,閒暇時他講給她聽的。

那時午後慵懶,他們靠坐在府邸的花園,陸笑兮蜷縮在宋彧的臂彎裡,腦袋靠在他的肩頭,一邊玩弄他垂下的長髮,一邊聽他講當世之事,治國之道。

宋彧的口才極佳,枯燥乏味的知識被他講得輕鬆有趣,陸笑兮沒有刻意去背,也都記了下來。

那會兒他寶貝得她緊,手會緊緊攬著她的纖腰,低聲在耳畔說最喜她陪他讀書……

而這輩子的宋彧,此刻就在陸笑兮身邊的教室裡,兩人還沒打過照面。

甲班的教室裡傳出嘈雜的說話聲,陸笑兮站在門口望進去,視線穿過一眾少年學子,一眼便落到了那個人身上。

誠然,他坐輪椅和其他人比起來比較顯眼,但吸引陸笑兮目光的,從來就不是他的輪椅和雙腿。

這是少年時的宋彧。

他沒有融入嘈雜的人群,一個人坐在後排安靜的看書。

相貌堂堂,天質自然。眉眼如青山,氣度如江海。

和後來的他相比,現在的宋彧似乎少了幾分成熟和優雅,更多的是少年的清澈和銳氣。

嗯,不愧是她這輩子未來的夫君。

“這是誰?新來的女學生?”有人注意到她,突兀出聲。

幾乎所有人都聞聲望過來,看到她的那一刻,都露出或多或少訝異的神色。

聽說有人考進甲班就吃了一驚,聽說是女子又吃了一大驚,沒想到……還是位生得天仙兒似的小娘子!

剛剛才拍著胸脯說要好好考考新來學生的那幾個班霸,這會兒都偃旗息鼓了,只有一眼沒一眼的欣賞陸笑兮的美貌,看著看著還把自已看紅了臉。

一整個甲班裡,只有宋彧一個人沒有看她。

“誒,等等!”突然又有一名少年從桌子上翻下來,落到陸笑兮面前。

少年個頭不高,跟陸笑兮相仿,表情卻賤兮兮的。

他甩了甩手上一張寫滿字的白紙,正是陸笑兮今日測試的試卷。

“航哥——”身後有人緊張的喊,“那是從姜先生那偷來的,咱還要放回去呢……”

“閉嘴。”來人頭也沒回,對陸笑兮道,“本公子檢查了你的試卷,裡面疑點重重,快招了,是不是提前洩題了,還是有人代考?!”

陸笑兮一聽也來了幾分興趣:“哦?如何疑點重重了?”

這少年還真捧起試卷,認真的分析起來:“比如你看第二題,‘有征無戰,道存制御之機;惡殺好生,化含亭之理’……問的是如何透過外交努力,與邊境的藩虜罷戰息兵。你一個閨閣女子,就算讀了書,又怎麼清楚戰場上的事。”

“還有呢?”陸笑兮問。

少年:“還有你最後作的一首詩……”

陸笑兮故意眨眨眼:“我的詩怎麼了?”

“你不是養尊處優的首富家大小姐嗎,還寫得出這般有意境讚頌幽竹的詩句?你懂竹子的品性嗎!”

“為何寫不出?”陸笑兮道,“那不如你念出來給聽聽,叫大家評評理?”

眾人紛紛叫好,他們還沒看過這小娘子的試卷呢。

“念就唸。”少年道,“……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

學生們一陣議論紛紛。

“確實不像女子所作的詩。”

“……但好像是沒聽過。”

“有沒有可能是別人代寫了給她用的?”

陸笑兮不在意那些說辭和揣測,她的目光越過面前簇擁的人群,落到後排宋彧的身上。

這一次,他抬頭,對視上了她的視線。

目光凌厲,甚至暗含著幾分危險。

沒錯,這首詩並不是陸笑兮自已作的,而是出自宋彧的手筆。

上輩子有天她在宋彧的書房亂翻,想找幾本閒書出來看,卻翻出了他壓在櫃子最底下的詩集,都是少年時所作。

那會兒宋彧不讓她看,她撒嬌偏要看,一撒嬌,宋彧就妥協了。

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正是其中一句。

她今日測試特意寫出來,就是為了吸引宋彧的注意,如今被他瞪了,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然而宋彧的目光只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就收了回去,安靜的繼續看書,半點沒來質問她的意思。

似乎並不好奇自已藏那麼深的詩是怎麼被一個素未蒙面的人看去了。

“怎麼樣,快解釋啊!”面前少年嚷道,“你聽聽,大家都覺得你這詩不是你作的……”

“鄭航!你個小兔崽子,試卷是不是你偷的?!”姜先生氣急敗壞的衝進來,從那名叫鄭航的少年手裡奪過試卷,“難為我好找!今日罰你留下來打掃課堂!”

“先生我錯了!我不想打掃!”鄭航被抓個正著,當場滑跪。

“都回去坐好!”

姜先生領著陸笑兮站到講桌邊,向學生們介紹了她的身份。

跟剛才在新生的那兒受到的冷淡不同,甲班的學子們幾乎都鼓掌歡呼陸笑兮的到來。

他們不比新生自由,為了備考秋闈,每天兩點一線的在家和書院之間往來,不知道多久沒和女孩子講過話了。

現在班上來了個神仙似的小娘子,可不開心?

姜先生遞給陸笑兮幾本書,又給她指了一個空座位。

這座位正好就在宋彧的左側,兩人的位置只隔了短短一道過道。

——詩文出自錢起 《暮春歸故山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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