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氣森林”是一家位於鄰市市郊的度假村,背靠鄰市風景名勝“天馬山”,這座山因走勢酷似一匹駿馬而得名。天馬山雖比不上北方的崇山峻嶺,但山體遼闊,政府部門只建設了靠近市區的那一部分,絕大部分割槽域都是未經開發的野山。

這座度假村曾經非常火爆,一屋難求。主要是因為度假村與天馬山相連,幾十個小屋錯落在樹林之中,出門就能呼吸新鮮空氣,屋子之間有一定的距離,私密性也很好,是情人們約會勝地。

但最近這類度假村逐漸落寞,也是各種設施比較難維護的緣故。只有一些登山的驢友將度假村當作了落腳點,這才能勉強維繫。

因此,當我們一行四個人走進13號小屋的時候,都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進門就是一間客廳,裝設很簡單,一張三人沙發與兩張單人沙發,防塵巾洗得發白,彷佛扯一下就會破裂。茶几上留著幾滴深色的汙漬,也不知道是油膩還是其他。

壁爐只是裝飾,並不能真的生火。

廚房很小,但配有冰箱和電磁爐。開啟冰箱,一股久未清洗的氣味,所幸製冷功能倒是正常。

臥室有兩間,一大一小,整個小屋差不多可以容納四到六個遊客。

雖說出門即是自然天地,但是小屋的陳舊還是出乎我們的意料。

“算啦!”凱馨放下揹包,揭開沙發上的防塵巾,一屁股坐進三人沙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我今晚就睡客廳哦,這張沙發好舒服啊!”

我、凱馨、雅麗以及齊悅四個人是同一所大學的大四學生,我們雖然不同班,但因為共同的愛好走到了一起。我們都喜歡遠足,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露營,這種仰躺在草地上看夜空的感覺讓人身心放鬆。

再過不久我們就要畢業各奔東西,由於凱馨和齊悅準備去外地發展,所以這樣的聚會以後恐怕很難了。

我們的計劃是先在這個度假村落腳,然後一路向北,去一個叫做飛來泉的地方。這個地方其實已經屬於未開發區域,所謂“飛來泉”也是驢友們取的名字,這是一道細小的水流,斜斜地掛在山壁之上,不知源頭哪裡,但無論下雨或者晴天,水流不見急也不見緩。

擅自去未經開發的山區是很危險的,不過一來這個飛來泉距離度假村並不遠,並且一路上沒有岔道。二來這個地方對我們而言非常有意義。

一年前,我們幾人在天馬山的另外一條山嶺開始攀登,那邊屬於天馬山主山的一道支脈,也是未經開發的野山,我們一向很小心謹慎,一般都會按照直線步行,走個兩三個小時,拍點照片就算是來過了。

但那一次,明明也是按照既定線路步行,卻在山間迷了路。

天色漸暗,我們幾個女生感到很害怕,就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由於我們沒想過在外過夜,所以帳篷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帶,最後只能擠在一起過了一夜。

第二天,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出路。食物也在第一天就消耗殆盡,大家越來越著急,身體的疲憊飢渴與心理上的恐懼幾乎要把我們擊潰。而就在第三天下午,我們竟然奇蹟般的來到了“飛來泉”。

當時我們不知道這就是飛來泉,只自顧自低頭飲水,後來遇到另外一隊驢友,這才發現,我們竟然來到了天馬山的另一側,只要再往南走上一個多小時就能下山了。

當時那隊驢友還很驚訝,因為從那道支脈過來最起碼也要走三天以上,看我們這種有氣無力的樣子,實在很難想象。

但正因為喝了飛來泉的水,身體的水分得到了補充,這才能讓我們有力氣等到那隊驢友,最終獲救。

不過這次事件讓我們每個人都心有餘悸,整整一年都不敢再去遠山,直到臨近畢業,我們才想藉此機會作為對大學生活的一個總結。

稍作休息我們就準備上山,此時齊悅突然“咦”了一聲,然後匆忙跑向衛生間。隔了一會,她有氣無力、無精打采地出來了。

“抱歉,各位。看來……我沒法和你們一起去飛來泉了。”齊悅怏怏地說道。

“為什麼?”我們都覺得很奇怪。

“因為……不速之客?”她尷尬地笑笑,“按照道理應該是在一週之後,不知怎麼突然提前了,你們知道的,我一向有點經期貧血,肚子也很痛,所以……”

她的臉色從早上開始就不太好,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這樣吧,你就留在屋子裡休息吧?反正我們一去一回最多也就兩個多小時,三個小時不到。”我和齊悅同系不同班,相對接觸比較多,倒是知道每次生理期,她都痛得死去活來,好幾次上課都會暈厥。

齊悅貌似真的不舒服,她直接找了條毯子裹在身上,斜躺在三人沙發上,說一會燒點熱水,喝點熱紅茶吃粒止痛藥應該會好一些。

下午一點半,我和凱馨、雅麗就從度假村出發,向著飛來泉走去。

步行半個小時,我們就離開了景區,向著飛來泉進發。

好久沒有遠足,我們都覺得有點累,這時候凱馨忽然說道:“各位,還記得一年前我們在山裡迷路的事,真的很可怕,簡直就像是山難一樣。說真的,那時候,我一度以為我要死在天馬山了。”

“說起山難,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在雪山遇險的故事呀?”我說道。

“什麼故事?”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吁了口氣,在附近找了快石頭坐下休息片刻,說道:“據說有五個登山愛好者去西藏某座雪山攀登,結果遇上暴風雪迷路了。其中一個人不幸受傷遇難,其餘四個人幸運地找到了一間木屋。”

我說到這裡,忽然發現凱馨的表情有些奇異,她緊緊盯著我看,我對她笑笑,繼續說道:“木屋裡既沒有照明也沒有取暖裝置,他們一旦睡著就會容易凍死。為了能支撐到救援,他們決定玩一個四角遊戲。四個人分別站在屋子裡的四個角落,由其中一個人順時針走向下一個角落裡的人,並且用手拍一拍對方的肩膀。被拍肩膀的人呢繼續順時針走,去拍另外一個人的肩膀。如此迴圈往復,他們走了整整一夜。”

“別說了!”凱馨打斷我的說話,“快點走吧!估計還有四十分鐘才能走到飛來泉呢,我們要在五點前回到度假村呢,經過上次的事,我可不敢在山裡逗留太久。”

“好吧。”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三個人繼續往北前進。

一路上,向來沉默寡言的雅麗開口問道:“我想知道那個故事的結局。後來這四個人怎樣了?”

凱馨不耐煩地說道:“你節省點力氣吧!”

我微微一笑,說道:“一路向上就是飛來泉,這次應該不會迷路。凱馨,你以前膽子是最大的,怎麼今天特別謹慎?”

凱馨張了張嘴,神情變得非常嚴肅。

我繼續說道:“後來他們等到了救援,救援隊隊長對他們說,他認為這個遊戲有一個地方很不合理。當第一個人走向第二個人的時候,第一個人原本所在的角落應該是空的,所以第四個人應該會路過一個空的角落才是。但是這四個人是不間斷地拍著下一個人的肩膀,所以……多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說到這裡,我們到達了飛來泉。

這裡一如既往,一道清澈的泉水從峭壁上緩緩而下,在底下積攢成一汪小小的水窪,隨後消失在石頭間。雅麗拿出保暖壺,俯身取了一些清水,自已先喝了一口,稱讚道:“還是很甘甜。”隨後將水壺遞給我。

我們計劃到達飛來泉之後,打算每人喝一口泉水,作為對一年前的事件的紀念,吸取任意妄為的教訓。

在凱馨喝完之後,雅麗又在水壺裡打了一點水,說是一會帶給齊悅。

我們圍坐在飛來泉周圍,聊著聊著,我忽然感到眼皮很沉重。

耳邊她們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很遙遠,我脫下圍巾放在石頭上,想靠一靠休息一下,漸漸地,說話聲沒了,變成有規律的腳步聲。

走幾步,停一停,再走幾步。

每次走動的腳步聲輕重不同,像是不同的人在走。

我彷佛在置身於那座雪山小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然後肩膀被人輕輕一拍。

“輪到你了……”細細的說話聲,就像是一隻蚊子鑽進我的耳朵裡。

我一驚而醒,看見雅麗正看著我。

“剛才我……睡著了?”此時夕陽西下,山風涼如水。

“豈止是你。”凱馨拉緊了脖子上的圍巾,打了噴嚏,說道:“我和雅言剛才也莫名其妙睡著了,好冷啊。”

時間指向四點半,我們一路無話匆匆下山,雖然我們都加快了腳步,但回到度假村的時候已經是月影星斜。

今天不是節假日,度假村裡只有寥寥幾個遊客。我們所住的小屋附近都沒有住客,唯有屋外的照明燈發出慘白的光。

我們來到屋外,發現房門被反鎖,敲了敲房門,屋內沒有反應。

“難道齊悅出去了?”凱馨說道。

我搖搖頭,說道:“不大會,她每次生理期都很不舒服,幾乎都會請假。”

“那是她睡著了?要不你打她手機看看?”

正說著,我聽見走路的聲音,客廳裡亮起燈,齊悅的聲音出現在門後:“是誰?”

“小悅,是我們呀!我們回來了,快開門!”

“快走!你們快走!我不會開門的!”齊悅的聲音有點嘶啞,她慌亂地說道:“快走!不要來煩我!”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室外越來越冷,凱馨不耐煩地拍打著房門,叫道:“拜託!你別鬧生理期情緒好嗎?現在外面很冷啊!”

“滾!我不會開門的,你們中有一個惡靈,你們沒察覺到嗎?”

惡靈?

不等我反應過來,齊悅又隔著房門冷冷地說道:“就在半個多小時之前,我接到你打給我的電話,說你們三個人在山裡迷了路。既沒有找到飛來泉,也沒找到下山的路。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麼?”

凱馨頓時看向我,我著急地說道:“什麼?我打過電話給你?”

說著我掏出手機,但並沒有任何通話記錄,現在的人都喜歡用app通訊,最近的一次通話還是房產銷售。

“小悅,你看看,我並沒有撥出過任何電話呀。你開門讓我看看你的手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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