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洛楚憐,是洛神城小公主,我很愛我的城國,我很愛我的子民,哪怕他人只管喚我嬌縱公主。

只是父親只懂貪圖享樂,而不勤政,皇兄也天天一副病殃殃的模樣,只懂舞文弄墨文。

現在城內魔修亂世,城外又有御獸國這個潛在的敵人,處於內憂外患之中。

紫陽樓,洛神城最負盛名的酒樓,無論達官富貴還是平民百姓,更甚是仙人,或多或少都會來此,於是我覺得碰碰運氣,看有沒有可疑之人或者值得信賴之人。

沒想到竟然看見了宮殿裡,那國畫上的銀髮美人,簡直是一模一樣,不!國畫也只繪出了這位美人的七分形象罷了,但沒有錯了!我記得是叫做漣池仙子!

漣池仙子在不知多少年前便遊於九州大陸各處,救死扶傷,鏟奸除惡,威名遠揚,只是這十幾年間卻如同銷聲滅跡了一般。

…………………

洛楚憐將漣池仙子和青竹請到了酒樓中的包間,並告知了自已的真實身份。

而現在青竹開啟著包間的木窗,雙手環抱,看著窗外因陰雲壓月而漆黑的一片,竟然沒有一戶人家膽敢點蠟。

漣池仙子則坐於床榻,洛楚憐跪在仙子面前,一跪不起,倆淚欲滴而出

“仙子~嗚嗚嗚~求您了,救救洛神城吧!嗚嗚嗚~”洛楚憐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青竹側頭看向那洛楚憐,以頂中髮旋為分界線,竟前髮色為桃粉,後髮色為天藍,雖有些奇異,但卻十分好看。

“先起來,你說的是洛陽城中的魔修吧。”仙子開口。

“不!嗚嗚嗚,現在魔修並不是最為緊急的了,嗚嗚嗚,而是…是那已經在蠢蠢欲動的御獸國!”

“這是從何得知。”

“我收買了在洛神城中 一位御獸國人,若是沒錯,洛神城五千米外就已有御獸國將領 插營築寨,只等天明後就一舉佔領洛神城!”洛楚憐說出這話時又沒了哽咽,無比流暢。

青竹在心中默默佩服,好生哭戲,收放自如。

“仙盟不管此事嗎?”青竹開口。

洛楚憐低下頭“我也找過仙盟之人,但他們卻說仙家不管世俗之事……”

“豈有此理。”漣池仙子冷言出聲。

若是修仙後便不護佑百姓,袖手旁觀,那與魔修何異!

洛楚憐繼續說道“洛神城雖然昌盛,但地勢卻靈脈稀缺,根本沒有強大的仙家坐鎮,那御獸國卻又會仙門遣獸之術,若是打起來只怕洛神城將不復存在……”

洛神城 沒有像樣宗門,而御獸國 本就是仙家大國,其中不少宗門肯定加入了仙盟。

利益權衡之下仙盟自然是不可能去管的,若是御獸國真的佔領了洛神城,仙盟說不定還能從中獲取利益……青竹在心中判斷到,怪不得師尊不願意加入仙盟,簡直就是偽君子。

“我會處理的。”仙子淡然起身將洛楚憐扶起,那洛楚憐還一個勁得哽咽……

“過來。”仙子對著青竹說道。

青竹走到仙子面前,仙子召出一條紅線,拉起青竹的左手,牽開袖袍,將紅線系在了他的手腕。

“師尊,這是?”

“這樣不管在九州的什麼地方,為師都能知道你的情況。”

青竹抬起手腕,湊在眼前觀望,似乎與普通紅線也沒什麼區別嘛。

“那麼為師先去解決御獸國挑起的紛爭。”仙子揉了揉青竹的發頂,便走出包間門

又覺不夠,轉過身,雙臂交縱,雙指併攏,金色流光隨著仙子向地板一指,包間以門檻為界,閃爍出金色界印。

洛楚憐也是愣了一下,眨了眨那桃花眼,看看漣池仙子又看了看青竹,不免在心中嘀咕,漣池仙子對她這徒弟也太過保護欲爆棚了……

“好生待著,魔修待我回來再處理。”仙子對著包間內的青竹和洛楚憐如此說道。

話畢,飛躍 跳下樓廊,浮踏在一樓,飛出酒樓,而大門也在仙子出去的一瞬自動閉合。

青竹見漣池仙子走後,朝著床榻而去,顯然要上床睡覺,而洛楚憐直接倆手摟住青竹的胳膊。

“青竹哥哥~我們去抓魔修吧~”洛楚憐睜大她那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那粉色前發隨著甩動,有股淡淡薰香。

青竹則垂下眉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著她“你是有健忘症嗎?我師尊走之前說的什麼?”

“哎呀,難道你不想為你師尊做點什麼嘛,若是仙子回來看見你降服了魔修,說不定會嘉獎你呢~”洛楚憐隨即抱著青竹的胳膊擺動起來。

“我只要不出事就是對我師尊做的最大貢獻了。”青竹無動於衷……

“你!虧你還是仙門弟子,怎麼一點骨氣都沒有!”洛楚憐說完,皺眉,瞪眼,嘟嘴,鼓臉一氣呵成,活像只粉色小魚。

青竹情不自禁得抬起另一隻手,用手指戳了戳粉色小魚的圓鼓臉,一戳又給她戳漏了……把氣吹了出去

洛楚憐再次改變神態,這次是哀求臉“求求你了,好不好嘛~青竹哥一出手,肯定將魔修打得落荒而逃!”

“真是厲害啊,派遣走了大的,居然還要安排小的。”青竹繼續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你覺得是我的話,可以把誅魔修的功勞算在你頭上吧……”

“……”洛楚憐像是被猜中心思一般,推向青竹,沒想到卻如同推一面牆,反倒自已摔坐到地板上“哎呦……你明明這麼結實,連這都不肯幫我嘛……”說著又帶上了哭腔。

“我是劍修,你見過哪個劍修連一把木劍都沒有就去殺敵的……”

青竹得到的第一把正式劍便是與杜平生決鬥時用的漆黑長劍,結果也只陪了青竹一場戰鬥……而此次下山更是連木劍都沒帶,原本就是想著來遊逛一趟便回去的

“我可以帶你去宮裡啊!青竹哥你想要什麼劍就能拿什麼劍!”

“若是在拿到劍前便遇上魔修了呢。”

“……膽小鬼!懦夫!縮頭烏龜!蠢貨!小白臉!”洛楚憐一股腦罵向青竹

洛楚憐直接跑出包間又停了下來,轉身,一手叉腰,一手端平,食指 指向青竹 “等著吧!沒有你,我自已也能消滅魔修!”說完便一溜煙離開了。

距離洛神城到御獸國的方向五千米,烽火連連,一眾御獸國勇士身著獸甲鐵皮,分成各個營派,盾矛,射手,修士,都各在進行演練,而在營寨後方 更是有一連如同山丘的陰影,發出陣陣獸吟……

“這是?雪?”御獸國的一位士兵伸出手接住了飄落的銀花。

越來越多計程車兵發現了這一現象,紛紛抬頭望向天際————

只見一位銀髮仙女竟浮空站於御獸國營寨的上方,不少修士看著那銀髮仙女開始發慌,因為他們根本看不透仙女的境界

更有甚者認出了天上仙女便是聞名於世的漣池仙子!“為…為什麼,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一位將領怒不可遏“可惡!這是對御獸國的挑釁!”重重得走上高臺。

“這可能是個誤會!萬萬不可!”

將領不顧一位修士的反對,站到了至高的天台上,奪過鼓槌,重重敲擊在戰鼓上,''嘭,磅,嘭嘭,磅——''伴著重重的鼓聲節奏,營寨後方的一連陰影發出強烈的怒吼“嗷吼——!”

翅展的巨大冥絨虎王從一眾靈獸中衝於天際朝著銀髮仙女而去!

“上啊!虎王!給他一點教訓!”

“敢藐視御獸國!虎王!吃掉她!”

御獸國計程車兵們看著虎王而去,都止不住激昂發聲!

''嘶——呼——''但飛衝而去的冥絨虎王竟一瞬間結成冰雕,再毫無動靜,向著下方的營寨砸去。

取代將士們憤怒情緒的是隨之而來的驚恐和四處逃散——

“都給我退回御獸國!”天際的漣池仙子冰寒之聲如雷貫耳!

所有士兵開始丟盔卸甲,而跑在最前面的是見識最廣的修士們……

還是得找御獸國的國王聊聊…漣池仙子這樣想著用更快的速度朝著御獸國的方向穿梭而去。

一具黑魅鬼影闖入了紫陽樓,踩在梯上毫無聲息,目的明確的朝著青竹的包間而去

那包間甚至沒熄蠟燭,沒關推門,在黑洞洞的酒樓內十分顯眼,如同請君入甕的戲碼,鬼影雖遲疑了一下,但又思慮了一番,繼續前往

“終於來了,季時道友…”

還未進門的鬼影看著包間內,背身盤坐的青竹一臉驚愕!並未回應。

眼中盡是貪婪,立即撲上去將想要其吞噬一般!“額啊!”以房門為界的金色界紋閃現!鬼影被震退了幾步。

青竹這才盤地而起,向著鬼影走去,但又停在房門內。

“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門外鬼影摘下擋住半張臉的黑紗,正是白日贈送青竹琉金寶黛的季時,此時的他換了一身衣裳,披肩散發。

“你都已經可疑得明顯了吧……”

雖然季時將魔修氣息隱藏得很好,但劍心通明依然能覺出他的可疑之處,但也只是可疑。而白天之中與青竹有過身體接觸的人寥寥無幾

只是令青竹都沒想到,季時是如何透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尋到他,甚至連自已師尊都沒察覺的。“你是怎麼做到的,能夠這樣準確的找到我……”

“……”季時並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其實那是隻有修煉了三指嗜血功的魔修才能聞到的氣息,一滴混合了各種人類和獸類的精華之血,在拍青竹肩膀的時候便滴了上去。

“堂堂正道人士,要當縮頭烏龜嗎?”季時 對著近在咫尺的青竹。

“多謝誇獎,我還是第一次被別人誇正道人士。”青竹 對著無可奈何的季時。

“那麼我先把這酒樓的老闆 抓到你面前,再一點一點吃幹抹淨。”

青竹倆手攤開,做出無所謂的表情。

“那你就等著。”季時陰狠的側過身子。

''噔!''青竹躍起一擊正踢,蹬在季時的側臉,壓得他臉部扭曲,''磅——砰!''走廊的圍欄被青影 黑影衝得破裂,向著一樓地板砸去。

倆人在空中分開了距離,都穩穩的站在一樓地板上。

''咔咔''季時扭了扭自已的脖子將其回正,摩得頸椎擦動出聲,又視安然無恙

“哼哼哼哈哈哈!”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奸笑起來,臉部血筋暴起,眼白充血,瞳孔收縮,魔氣溢位。

而青竹卻似漫不經心的走向季時,季時手掌以四指為爪,向前直抓!打空!青竹竟在季時眼前瞬間消失,即便感受到因快速移動出的一陣風,瞳孔和頭一齊向左偏去但還是捕捉不到身形——

''磅!''來到季時身後的青竹,手背掄向季時右臉,''砰——''巨大的衝擊力將季時向左飛去撞碎兩張方桌才堪堪穩住。

青竹再一個暴步衝上,季時雙爪橫抓 交臂,青竹屈身躲過,'' 磅!''一記正拳打入季時小腹,使他瞬間吐出一潑黑血

青竹感到那黑血的不祥,迅速從季時胯下翻身過去,再撤步轉身,從季時背面雙手抓住他的倆腿,青竹向身前一拽,'' 砰——''季時身子向前地面翻去,頭部徑直砸入地板,裂出縫隙

青竹拽著他的雙腿以自已下盤為旋點,''唰————''迅速轉圈如同急轉的陀螺,使季時的臉部不斷擦地,越來越快!又讓他不受控制的浮轉在半空,再將季時向著屋頂甩去

''砰!砰!砰!砰!''一樓,二樓,三樓,四樓,砸穿一道又一道天花板,最後季時雙腳,雙爪抵住房樑柱才在樓頂停了下來。

季時 雙爪迅速揮動交叉,那指爪端竟淌出腥血,''噌噌噌噌噌——''腥血隨著指爪揮動,一根根五六米長的細長血鞭交叉擊穿各樓地板,打在一樓石板時,威力絲毫不減,竟鞭裂出一道道井字 斑駁裂痕,濺起灰砂

但青竹早已出了酒樓大門,躲開了這一擊,開始等著季時出來,打他個措手不及。

…………呼~

微風吹過~不合時宜的寂靜……讓痴痴等待在門外的青竹顯得有些尷尬……

怎麼還不出來,青竹心想著著,不好!再次進入酒樓中,著急得奔上樓梯

季時直接闖進酒樓老闆的寢間,而酒樓老闆早就聽到動靜,蜷縮成一團側躺在床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噔噔,噔噔,噔噔——”房外廊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季時矗立,判斷著他的速度何時來到門外

季時彎著身子,''噌——''甩動身軀一爪淌出血鞭,斬的房內木牆破縫,床柱斷裂,鏡子破碎,而剛到門口的青竹以幾乎貼著地面的姿勢躲過,又一腳向前重踏地面穩起身子

頓時白凜劍光四起——青竹五指併攏,灌入靈力,直揮小臂,竟以手刃為劍——季時本想著打出下一招,就已看見自已的黑血飛濺到了眼前——他的胸膛被青竹用手刃斬出的青蓮劍氣 打出了十八道血痕!再仰衝而上,倆重拳齊出,一上一下轟在季時的胸脯——

'' 磅砰!''黑影從樓牆內破出到外,一時被轟飛到天際,“嘖,不可能!怎麼會這麼強!(吐血)”又一道弧線落下。

青竹輕步走到被砸開的牆洞邊緣,開始了喘氣“呼~ 啊呼~”

青竹從一開始便在體內運作體內鴻福造化功。

因果替換,以加劇靈力消耗增加了肉體強度。體魄本就遠超同境界的青竹,更是在鴻福造化功的運作下,在短時間內打得魔修季時懷疑人生。

只是青竹也知道,這樣的戰鬥方式只能速戰速決,不然到最後可能先力竭會是自已。

再看向自已青袍以及雙手因為無法避之 而沾染的黑血,更是覺得不妙,但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了。

青竹飛躍在城中屋簷上 跟著季時滴落的黑血追去——

臉上血筋消退,季時恢復了正常的樣貌,只是胸前血肉模糊,與斬爛的衣裳黏雜在一起,黑血不停的從胸口滴落

面容痛苦得扭作一團,彎腰駝背,如同將死之人一般狼狽逃竄

只是逃走逃走竟然不知不覺來到了燈伈橋附近,季時在不遠處便看見了那燈伈橋上的燭光和碧衣人影。

茜笙早早便來到了燈伈橋做起了準備,在石龕內點上星火蠟燭,在橋下河中放生了數只彩鱗鯉魚,又不時喂以魚糧,使其聚之不散,只為了與她的師兄季時 約會。

季時本想著不用太費功夫便能 吸乾取盡青竹的築基血,以此讓自已踏入結丹境界,在深夜又能與師妹茜笙約會,真是一日兩喜。

但是現在卻……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茜笙看著胸口淌血的季時狼狽來回,著急得前去扶住季時。

“難不成師兄是被魔修所傷!”茜笙給季時施法療傷,急得流出眼淚。

而季時則癱坐在地,一言不發……

青竹隨著黑血一路追著,只是在離燈伈橋遠處就感知到了茜笙的靈力。

不妙啊……季時那師妹並不是魔修,看白天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的師兄是魔修,要如何跟她解釋啊……青竹在心中犯難。

終於走近了……那燈伈橋確實好看,兩排石龕釋放著璀璨星光,橋上的一切都被照得清晰可見,無論是露出血牙的季時,還是躺在橋上肢體不全的長髮乾屍,被咬去半個的腦袋流出漿血,順著橋面的曲線滴落河中,河裡的鯉魚一鬨而散……

青竹感知不到茜笙的靈力波動,而那乾屍又身穿金元碧衣……青竹想過季時可能會欺騙他的師妹,但卻沒想到……

青竹低著頭顱,臉色陰沉,緩步走向燈伈橋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季時的嘴角還在不經流出未吞盡的鮮血,時而憤怒,時而哭泣,時而大笑“ 這都怪你啊!如果你能老實的被我吃,我又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我最愛最愛的師妹出手……哈哈哈哈,不過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了!”

季時露著那血色尖牙,胸上的傷勢也因為吃了他的師妹而痊癒,魔氣相比之前更是暴漲,這就是他現在囂張的資本。

已經踏上橋邊的青竹低聲說著“這樣啊……”突然猛的抬頭,眼眸流出的光芒也隨之一晃“去死吧!”

“嘭——噗!”

季時瞳孔收縮向下低去,青竹以手刃化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石龕強烈光芒將青發下的臉龐照亮……

那是擋不住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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