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上鍋蓋,起火。一縷炊煙由小草房的煙囪飄向了天空。

後院的劉大娘看著前院升起的炊煙,以為是盧寶山兩口子回來了呢。

劉大娘:“這兩口子今年累壞了啊,不要命的幹。”

劉大爺:“不這麼幹咋整,眼瞅著家裡就倆孩子上學了,咱屯還剩幾間草房了,寶山命苦。”

盧赦雖然聽不到後院的兩口子的談話內容,但他比誰都清楚,上輩子老爸老媽有多苦。

“爆肚炒肉熘魚片,醋溜腰子炸排骨,四涼四熱那個八碟菜~”

這時候的盧赦正在家看著火,揮舞著菜刀。現在這條件雖然做不了四涼四熱,但炒個土豆白菜片,炸個雞蛋醬,弄點蘸醬菜還是沒問題的。

切蔥花,切土豆片,白菜片,菜幫留著一會用水炸一下蘸醬,蔥花。

起鍋燒油~

“豆腐(fe)~~大豆腐~~”

還沒等盧赦倒油,路邊傳來了,賣豆腐的吆喝聲。

“王叔,王叔,賣豆腐的~”盧赦趕緊放下手裡的油瓶,拿著碗跑了出去。

“盧赦,撿豆腐啊~”王叔終於被關鍵詞叫住了。

盧赦:“嗯,王叔,我撿兩塊大豆腐,我媽沒在家先記賬,等她回來給您拿豆子過去”

“行”答應了一聲,就給盧赦裝到了碗裡。

盧赦把大豆腐拿回家,看了看天估計爸媽快回來了,趕緊把菜炒好,出鍋裝好後又拿一個盤子蓋好,放在了煮飯的大鍋蓋上。

盧赦這邊剛把白菜炸好,屯東頭的路上盧寶山趕著牛車正往回走著。

“孩他爸,好他爸,咱家煙囪冒煙了”範玉娟在牛車上看見了自家上方飄著的煙。

“看錯了吧,就盧赦自已在家,咋能~哎呀”盧寶山也看到了,嚇了一跳。趕緊加快了速度。

“我先回去看看”範玉娟在牛車還沒加速的時候就下車了,這時正往回跑呢。

這兩口子擔心怕孩子在家玩火,家裡還是草房子,怕孩子把家點著了。

範玉娟緊跑了兩步,來到家門口:“兒子,兒子”

雖然看到家裡沒事,但又害怕兒子被煙燻到,農村的灶可不是那麼好點的。

盧赦聽到聲音知道是爸媽回來了,把炸好的撈到一邊的涼水盆裡,才出了屋。

“回來了媽,快進屋,洗洗手吃飯。”

看見兒子沒事,範玉娟才放了心,後面的盧寶山也到家了。

“兒子,誰來了?”盧寶山聽見兒子叫他們吃飯以為是哪位親戚過來了。

“沒人來啊。”盧赦可沒想那麼多。

“沒人來,誰擱咱家做的飯啊,你劉大娘,給做飯啦?這大嫂~”盧寶山覺得這鄰居真沒白處啊。

“我做的啊,我看你們沒回來,我就想把飯做了,你們也累一大天了”盧赦心疼自已的老爸老媽了。

“你做的?我這就得兒子濟了啊。”盧寶山心裡想著這飯能吃嗎?但畢竟是兒子第一次給自已做飯吃,就是黑的,那也是人間美味。

“你膽兒咋那麼大,燻沒燻著?”老媽範玉娟可沒想那個,她就擔心孩子做飯傷沒傷著自已。

“沒,我總幫你燒火,這還能燻著啊,你們快洗手準備吃飯吧,我都餓了。”盧赦拿盆給爸媽打好了水。

範玉娟在門口洗好了手,把水倒掉進了屋。盧寶山去了倉房。

“這哪來的豆腐啊?”範玉娟一進屋就看到了豆腐。

“啊,對了媽,這是王叔家的豆腐,我賒的,回頭你別忘了得給人豆子。”盧赦把賒豆腐的事交代了下。

範玉娟答應了一聲,這沒什麼,以前範玉娟出門了賣豆腐的沒來,也會留好豆子或者錢讓盧赦買,就是沒想到兒子敢自已做主賒豆腐,這孩子主意挺正。

“行,有豆腐了,我叨點醬,切點蔥再切點鹹菜,這晚飯就解決了,兒子都能幫媽做飯了。”

盧赦墊著抹布把炸好的醬和土豆白菜片拿到了鍋臺上。

“媽,不用了,我都做好了,你看”盧赦還指了指刀功湊合的菜品。

“你切的?你炒菜的,我看看,傷著沒?”範玉娟只看了一眼菜,就把兒子的拉到了眼前,仔細的看著。

“沒有,沒切著,也沒燙著”盧赦一看就知道老媽是怕自已受傷,趕緊彙報情況。

“你這死孩子,用著你做啊,拿菜刀再傷著你咋辦。”範玉娟心疼孩子的懂事,也吃驚孩子的大膽。

“媽你看,這不沒事嘛。”盧赦還把袖子往上擼了擼。

“沒事,也不行,以後可別幹這冒失的事,你才多大。喊你爸吃飯,讓他嚐嚐自已兒子的手藝,喂個牛這半天。”範玉娟說著把菜端上了桌。

“啥?”盧赦一聽老爸去餵牛了,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那邊盧寶山看著,不吃東西的牛,正準備去摸摸牛肚子。

“爸,爸,牛我餵過了。”盧赦邊跑邊喊。

“啥,你餵過了,我說這牛怎麼不吃呢。”盧寶山聽完恍然大悟,說完,把牛食槽子裡的草料拿出來一些。

盧赦“爸,我給你打水洗洗手,回屋吃飯了,別的我也都餵過了。”

“嘿,這大兒子,真長大了啊”盧寶山樂呵的誇著自已兒子,餵食這事,前幾天盧赦就能幹了,他手把手教的,並不擔心。

洗了手,盧寶山就進屋準備吃飯了。

“這還炒個菜啊,你也累一大天了,還有豆腐呢,吃一口就行了。”盧寶山一進屋看著桌上的,土豆白菜片,雞蛋醬,炸白菜片,還有大豆腐,大蔥。以為媳婦又給炒了一個菜呢。

“都兒子做的,你看這飯,水份剛好,也不知道和誰學的”範玉娟端著飯盆進來了。

“兒子,都是你做的?噶手沒?”盧寶山倒是沒上手,這活蹦亂跳的,切手也沒大事,正好長記性。

“沒傷著,也不看看是誰兒子”對於拍老爸的馬屁,盧赦向來不餘遺力。

“哈哈,那我一會兒可得多吃點。”盧寶山起身去給自已倒了一兩自已泡的葡萄酒。

這酒盧赦印象深刻,人家葡萄酒是葡萄釀製,盧寶山的是底下冰糖,上面葡萄,然後60度加進去。

上輩子,盧赦二十五六的時候,和朋友一起在家喝酒,這酒甜中帶酸,特別爽口,一人喝了將近一斤,然後倆人再睜眼的時候是第三天的早上。

一家三口,邊吃邊聊,盧寶山和範玉娟不停的誇讚好吃,還追問盧赦怎麼會做飯的。

“就是幫媽媽燒火的時候,看見了。也沒想到第一次能做好,這才賒的豆腐。”

盧赦早就想好的說詞,又讓這兩口子誇了半天兒子聰明,還爭論著兒子更像爸爸還是媽媽。

發黃的燈光下,菜品沒有發光,但是盧寶山和範玉娟臉上的光芒倒是格外的耀眼。

第二天一早,盧赦看見爸爸盧寶山並沒有去姑姑家,原來接下來的幾天放蠶的活沒那麼忙了,這幾天盧寶山正好在家種苞米,系稻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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