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旋轉,到了特定的角度,拆分為數個部分的模型慢慢重合,構成完整的一棵樹。

樹上還掛著些果實,樹葉數量不多,很容易辨認。果實形狀和葫蘆有幾分相似,上尖下寬。

離季衿遙最遠的,是中空的方形外框,“這是梨,但那方框是什麼?”

聶照喻站在季衿遙的對面,蹲下觀察,“角落有些鏤空的格狀,是窗戶吧,從這裡也可以看見樹。只有窗沒有雪,不是這個嗎?”

季衿遙也拿不準主意,說道:“再看看另外兩個。”

“好。”聶照喻旋轉起第二盞燈。

季衿遙繞到聶照喻所站的同側,也開始轉動燈籠。

聶照喻轉的燈籠也有一個方框,但中間的空白要比第一盞面積大很多。最後的畫面,由細小波浪狀代表的水面,一棵垂柳,和遠處的矮峰組成。

季衿遙的更很簡單,是正在下雪的山嶺。下半部分是重疊的山峰,上方橫槓束上絲線,又線上上粘了細屑,旋轉時還在搖晃。

“剛才是窗的話,這個大小就是門了。窗前梨樹,門外河流遠山,山頂在下雪的三盞花燈。”聶照喻又望向第二盞,糾結:“這個是在說‘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嗎?但又好像完全不沾邊,另外兩個只有窗和雪……”

“嗯,第二個很像誤導,寒窗,雪,寒窗苦讀時看見的雪?”季衿遙思似乎更傾向於第一盞燈。

見暫時沒有進展,聶照喻問:“木條可以放進後面的孔裡嗎?”

季衿遙回答:“可以,但要是孔的深度超過木條的長度,放進去就沒辦法拿出來了。”

聽後,聶照喻放棄了一個個試的想法,餘光又瞥到了那根髮簪,簪身長度與木條的很相似,他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季衿遙看見聶照喻拿著髮簪往桌櫃後走去,猜到了他的想法,轉頭看了看房間內,希望還能有所提示。一邊思考:雪……是真的雪嗎?那結出來的梨子是代表什麼呢?

聶照喻用簪子試了方孔的深度,真的要比想象中的更深。

“確實只有一次機會,不過綜合看起來,只有第一個是最撲朔的,不是這個的話,其他的也不像正確答案。”聶照喻開始用排除法了。

季衿遙分析:“三個選擇中,似乎很輕易就能看出另外兩個並非正確答案,卻想不到能說明第一盞燈是答案的關鍵,也不敢武斷下結論,一旦答錯了,不知道又會怎樣的結果。”

“有第二次機會還好,即便要接受懲罰,可要是一個選擇直接影響了故事的走向,增加了遊戲難度,對一個團隊遊戲來說,是很麻煩。”聶照喻說道,將髮簪又放在了桌上。

季衿遙的視線隨聶照喻的動作,在髮簪上停留了一瞬,又移開了,接著落到了牆上。一個字忽然撞進視線範圍,腦中的困惑豁然貫通。

燈謎“人要虛心和用心”的答案——花。

再次看向髮簪,季衿遙將它拈起,之前一直沒有仔細看,剛才略過的剎那,瞥見了幾朵花的裝飾。

髮簪通體銀亮,簪杆平滑,尾端有個“喬”。簪頭的主要部分像是紅豆,還有幾朵花,季衿遙注意到的就是這幾朵花。

“花……梨花?”

聽到季衿遙這麼一說,聶照喻也彷彿想通了其中奧秘,驚訝:“寒窗雪,雪竟然是梨花嗎?”

季衿遙不確定地搖頭,“不敢肯定,但如果是這樣,就合理了。”

“相信自已,一定是這樣,另外兩個都沒有完整的資訊。”聶照喻毫不猶豫地拿起了木條繞到後面。

季衿遙已經來不及阻止,便沒再說話,看向聶照喻的目光有些複雜。

聶照喻將木條完全嵌沒,暗格開啟了。

暗格裡並不是可以直接容納物品的空間,而是兩個小抽屜。其中一個是與信紙寬處差不多的長方形狀。

季衿遙先拉開了這個抽屜,沒想到輕易地就將它完整地取了出來。

這個抽屜似乎是為信紙量身定做的,容積的長寬與信紙幾乎一致,像是一個托盤。

底盤的反光似乎也印證了季衿遙之前的想法,是水。

聶照喻也走過來了,“果然是遇水才能顯現的信啊。”

季衿遙把信紙平鋪在托盤裡。

最先碰到水的部分開始緩緩顯現字跡,浸溼的範圍又向四周飛速的擴散開去。

不消片刻,信上的內容已經呈現在了眼前。

「餘

只能在此與你道別,不曾想那日一別,竟成為我們最後一面,如今我在宅院深處,若未能離開,不出幾日恐要遷走,不知去向何處。此後山高水遠,還會有再見的緣分麼?

十四歲生辰禮不能如期送上,這支髮簪便當作我們的信物,不過我相信,無論如何變化容貌,都能再次認出你。

你曾說趙國的雪塢山,梨樹遍野,花開之時恍如隔世人間,身處臘月寒冬飛雪之日一般,只期盼有朝一日,天下太平,能與你一同前往。

宛」

“這居然是封離別信。”季衿遙慨嘆。

“餘是指餘莫,那這封信就是餘莫的心上人寫的,這支髮簪也是這時得到的。後來他們又再次相遇,並且一起離開了軍營?”

聶照喻自然而然推理出了劇情發展。

季衿遙總覺得哪裡不對,“我們不是要去找餘莫的位置嗎,怎麼反而回到了任務劇情內容之前?”

聶照喻一怔,看到信中的十二歲,只順理成章地想到故事發展,沒想到這一環節。

“對啊,那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處在哪條時間線上,不是像任務上說的,踏上征途,尋找餘莫嗎?”聶照喻腦海中原本清晰的劇情,此刻又模糊起來了。

季衿遙若有所思,“任務應該沒變,不是有一組和我們不太一樣嗎?恐怕真的有穿越因素,這樣一來,我們確實在完成餘莫的遺憾,但出現了什麼契機,讓我們回到過去。”

聶照喻頓悟,“就像我們現在知道了,他曾經得到這支髮簪,那我們還會在其他時間線裡,得知他在哪遺失?”

“嗯,或許是要讓我們各自回溯劇情,三組才能集中線索,不知道另外兩組的任務是什麼。”季衿遙說。

“那我們進入下一關吧?”聶照喻提議。

“好。”

季衿遙把裝信紙的抽屜塞了回去,聶照喻也把髮簪也放入另一個抽屜,完美嵌合,然後關上暗格。

下一瞬,眼前毫無防備陷入黑暗,甬道里昏暗的燈也黯淡了。

季衿遙聶照喻屏息等待變化,幾秒後,唯一的光出現了,是拿到髮簪和信的岔道。

光線從黑色幕布與牆的縫隙間透出來,正在吸引他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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